“伯爷,季处长来了,要见您。”过了不到一个小时,杨元晋走过来在江淮耳边说道。
“真是什么事情都有他掺和一脚。”江淮皱着眉头说道,“请他进来。”
“伯爷——”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岳和俞夫妇跪在城隍庙里喊冤的事情已经传遍了网络,而得知这一消息的特务处迅速行动起来将岳和俞夫妇事件的前因后果调查了个清清楚楚,并随即呈报给了政府上层。
得知事情缘由的那一刻,政府最担心的就是江淮这边,从对待ysl教徒这件事情上,就可以看出江淮压根就有什么分寸可言。他要是收不住,胡搅蛮缠乱来一通,明天整个国家政府就甭想见人了,外国媒体又有了嘲讽党和政府的素材。
当务之急,就是抢在江淮前面把事情给办了,哪怕是从严处理,只要江淮不沾手,事情最坏也坏不到哪儿去。
他理清了思路,开口说道:“伯爷,今天我来您这儿是想接岳和俞夫妇去京城。”
江淮冷笑一声,扫了他一眼,大有愿闻其详的意思。
季永乾心里咯噔一声,看江淮这脸色怕是不太好囫囵过去。他面不改色的说道:“我们已经派人将刘喆和贺老三控制住了,国家承诺一定会还岳和俞夫妇一个公道。”
江淮趴在公案上,“所以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季永乾当即说道:“自然是递交司法机关按照相关法律从严处理。”
站在江淮身后的杨元晋笑了,她说道:“季处长,你所说的从严处理。就比如说刘喆,按照华国法律,最多不过是开除公职,赔偿死者家属三十万以下,然后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就算了事。又比如说贺老三,即便是以非法拘禁罪、故意伤害罪、猥亵罪、买卖人口罪,收买被拐卖的妇女罪五罪并罚,最高也不过是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期间各种减刑的可能我就不提了。季处长,我无意于批驳华国律法如何。但那可是两条人命,还有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
自从杨元晋担任阴阳司公,最近又开始着手编订阴间公务员招考教材,对于司法免不了要了解一些。她又继续说道:“最后,国家又打算怎么处理安河村的村民?”
季永乾面色一僵
江淮冷笑一声:“这个伯爷我知道,政府机关处理这类事情,从来只有一个态度,法不责众嘛!这些刁民最多也就是抓进警局教育几天,然后放回去各找各妈。我说的对吧,季处长?”
季永乾眉头忍不住的跳,江淮这些话,他的确没有办法反驳,他只能说道:“伯爷,我们可以保证,这次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罪犯,他们都会得到应有的处罚。”
“季处长的意思伯爷我明白,无非就是想让我罢手呗。我来猜猜,你们总不可能是为了那些村民搞这么多的弯弯绕绕。”江淮冷声说道:“既然不是为了这些村民,那就是为了刘喆父子,我倒想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头,或者说他们背后的关系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让你们这么焦急。”
季永乾苦笑一声,江淮猜的没错。刘喆的父亲是京城刘家的老二,他家老大说出来大部分人可能都不认识,但是一定听说过,尤其是在新闻联播里,但凡特别重要的场合里,都能听见他的名字,他是政府的副总理。
政客家族很少有清清白白的,面白心黑的更是多了去了。最主要的是刘家老大有个大儿子,他大儿子叫刘利,娶了楚家楚谷霜。刘喆父子要是落到江淮手里,生死簿上一查,新仇旧恨一起算,刘家还能完完好好吗?
刘家老大急啊!他家的姻亲遍布政府上层,连带着政府上层也急啊!
他苦笑着说道:“伯爷,我们也是没办法,求您老人家体谅体谅我们,您这一动,政府可就难做了。更何况,您的阴间事物繁忙,这些阳间的事情由政府来办,咱们两不相干岂不是更好。”
“阳有阳道,阴有阴法是没错,可本伯爷作为这座城隍庙的主人,职在守土安民,监察民之善恶,剪除凶逆。所以这事儿,本就是伯爷我义不容辞,职责所在。”
江淮不容置疑的说道,“政府的人是什么货色,我们心知肚明,之所以有人行事毫无顾忌,胆大包天,正是因为他们自以为没有人能治得了他们。今天就让本伯爷给你们上一道紧箍咒。也好叫他们知道,天理昭昭,疏而不漏。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伯爷我绝不手软!”
季永乾也不敢说话了,平时对他们好声好气,以礼相待的江淮今天一口一个本伯爷,可见是气狠了。季永乾也是无奈,都说水至清则无鱼,哪个系统里没几个渣滓呢?
“行了,季处长尽管将本伯爷的原话传回去。送客——”
江淮这话分明就是赶人的意思了,季永乾长叹一口气,与其这么纠缠下去,倒不如回去禀明了那些政府上层,也好做好应对准备。
两个小时之后,潘同光带着手底下的英灵将贺老三父子并安河村上下四百三十三人以及刘喆父子的生魂押解回阴司城隍殿。
“恭迎伯爷——”由杨元晋手底下的英灵充任的班差当即齐声喝道。城隍庙修建完成之后,杨元晋三人便谋划着给手底下的英灵换装。如今他们身着统一的深黑色的明朝制式军装,又将以前的大刀片子融了制成佩刀悬在腰间,整体看起来相当不错。
江淮落了座,看着底下或瑟缩或强撑着的生魂,和身边的杨元晋说道:“把岳和俞夫妇请过来。”
没过一会儿,岳和俞夫妇被柳永年等人扶了进来,被安置在公案下方的座椅上。他们面带愤恨,激动不已,来来回回的打量跪在下面的生魂,似乎是想从这些人里面找出害死自己女儿的罪魁祸首。
跪在下首的安河村村民认出了岳和俞夫妇,有几个胆子大的当即说道:“岳老师,怎么是你们?这是哪儿,为什么要把我们抓过来?”
“是啊,岳老师,我们当初不是喝酒喝得好好的吗?你们怎么不见了,你们这一走,咱们村里的孩子只好跟着辍学了。”言语之间满是抱怨。
岳和俞死死的盯着这些村民,他捂着胸口,发指眦裂,“我为什么要走?我要是不走,你们这些畜|生岂不是一辈子都伏不了法?”
“岳和俞,你什么意思?”当即有人怒声喊道。
“我什么意思,我就问你们,我的志曼是怎么死的?”说着,岳和俞眼泪掉了下来。
这些村民的脸色顿时一变。
“不是和你说了吗?就是,就是她自个儿一不小心从田埂上摔了下去,没救回来。”
“是吗?摔死的,”岳和俞转过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城隍爷,求您给我家志曼做主啊!”
“城——城隍爷?”村民顿时抬起头看向江淮,想到最近网上疯传的事情,顿时缩回了身体。
“啪——”惊堂木一拍,江淮问道:“贺老三,贺强是哪两个?”
当即便有人押着两人出列。
“就是你们啊?”江淮看着跪在下首的贺老三父子,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你们不是收了刘喆的五十万吗?怎么看起来这么落魄。”
“回伯爷,”潘同光说道:“这两人拿了钱之后虽然离开了温县,但是死性不改,继续赌博,没多久就把五十万全部输了出去。连回温县的路费都没有,只好靠着偷窃乞讨过日子。”
“贺老三,你可知你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公堂之上?”江淮问道。
“城隍爷,冤枉啊!我平日里虽然干了不少偷鸡摸狗的事情,可绝对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贺老三当即喊道。
“是吗?那你知道这两位是谁吗?”江淮指了指岳和俞夫妇。
贺老三抬头对上岳和俞愤怒到恨不得吃人的脸,刚才又听到了岳和俞和村民的对话,当即就把岳和俞夫妇的身份猜了个七七八八,他哭丧着脸:“这俩位和我的媳妇岳志曼长得很相像,难道是我的岳父岳母?”
岳和俞深吸了一口气,他直接冲上去,对着贺老三就是一阵痛打,“谁是你媳妇,你还我女儿命来,你个畜生——”
等到岳和俞打累了,江淮招了招手,示意手下人将他带开,此时的贺老三已经鼻青脸肿,嗷嗷叫唤。
毕竟打在灵魂上和打在*上,前者比后者要痛苦百倍。
“我只问你一句,当初将岳志曼卖给你的人叫什么名字?”江淮问道。
“都已经那么长时间了,我,我也不大记得了?”贺老三好不容易缓过来,哪能想起那么多,他艰难的吞了吞口水,说道。
“不记得?那就给你长长记性好了。”江淮抽出一根绿签扔在地上,“拖下去打,打到他记起来为止。”一般的刑罚对生魂而言只是魂体上的折磨,严刑逼供什么的,反正打不死就是了。
“城隍爷——城隍爷,冤枉啊我——”当即就有英灵上前将贺老三拖了下去,没多久,贺老三鬼哭狼嚎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江淮环顾四下,被他盯上的村民一个接一个的缩紧身体,他说道:“将安河村所有收买被拐妇女的成年男子提上来。”
没一会儿,公案下方的空地上齐刷刷的跪了七十来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