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便见他转身踏上石级,随之轻启房门,踏入房中。卿安也随着他的步子,踏上了石级之上,却止步于房门之前。
探头一瞧,但见房中微乱,昔时被自己摆好的书卷,此时却乱成一团——地上、榻上、椅上、案上,俱是随意放着自己的书……卿安无奈一叹,却对那狼如何也生不起气来。
下一刻,那狼捧着锦盒向自己走来,而后将盒盖一掀,便见里头放着的,正是一根白玉簪子。
那狼取出簪子,随之将锦盒随意一扔,便要为卿安绾上发簪,然后他伸手将发带一扯,瞬时青丝落及腰间。指尖,轻挑颊边一缕青丝,随之绾于耳后,瞧那人一脸茫然,乐皖不由凑上前去,于他唇上留下浅吻。
末了,双手使力将人横抱起来,而后行至镜前,方才将人放下。卿安轻挑眉梢看了他一眼,见他执起木梳,于自己眼前扬了扬,便知他在想些什么。
卿安坐下,看着镜中的自己与他,不由微微一笑道:“乐皖啊,替为师梳好些。”
“嗯。”
轻挑青丝一缕,一下一下轻梳至尾……不知过了许久,终以玉簪绾发。
“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乐皖抚上他的肩,笑弯了眸道。
“你喜欢这诗?”
“嗯,我觉此诗里的君子,仿佛是在说你。”乐皖伸手揉着他的耳垂笑道。
“呵,你这狼倒会说话。”卿安轻挑了眉梢道,眉目间俱是喜意。
乐皖唇角微翘,只留一抹浅笑于唇边,他看着镜中那人许久,半晌才道:“师父,我想亲你。”语罢,也不等他回答,只使了些力,而后将人抱起放下榻上。
乐皖浅笑依然,眉眼弯弯,尖尖的牙抵着下唇,少年笑容间竟还染上一丝羞意,他亲了亲卿安的额,随后指尖轻挑腰带而散,卿安身子颤了颤,本想呵斥那狼时,却忽的想起了他的笑。
然,下一刻,耳垂一热,原是那狼正轻咬着耳垂,但听那狼模糊温柔问道:“许我一次,好不好?”语罢,他的手执起了卿安的手,随之与往常一般,紧紧十指相扣。
卿安不语,心下却有些难受起来。
他本不想负他,奈何仙妖殊途,天规所束,唯有负他此生此世。若果可以,他愿剔仙骨,沦为凡人,再不受天规拘束。
他终究是明白子书的心了。
桂香不知何处飘来,伴着清风阵阵,桂香绕鼻,一时醉了心。后来,仿佛因醉意甚浓之下,他颔首答应了。
彼时,青丝甚乱,衣裳已除,肌肤相亲。在他进入之时,卿安不由地揪紧了身下的被褥,最后,终是落了泪来。
作者有话要说:
嗯……终于莫名其妙的滚床单了
第19章 第十九章
翌日诸仙上朝,齐齐向玉帝叩首行礼罢了,才退后几步低首站好,只等玉帝唤了名,方才行上前去,将近来之事报与玉帝。
彼时文昌帝君尚未回来,奈何玉帝恰好唤了他名,足足唤了三次,却仍不见身影,正当欲要发怒之时,却见遥处有仙踏云而来,白衣翩翩,衣袂飘飘,云雾缭绕之间,隐约得见仙人之貌。
眉目如画,姿容似雪,然,却见仙人神情淡漠疏离,唯有走至玉帝眼下,方才浅浅一笑。这一笑,不过更胜人间春风十里。
“为何迟来?”玉帝瞧见他来,闷气消了不少,只淡然问道。
文昌帝君叩首答道:“……臣睡迟了。”他实在想不到有什么籍口,莫不可能对玉帝说真话的。
何况……那些事儿,他何有胆子当着诸位仙佛之面说出来。
“若有下次,朕定当处罚。”
他闻言,而后心虚地抬手摸了摸脖颈,随之答道:“是。”末了,便将那记着近来凡间文人之事的册子,奉上玉帝手中。
他抬首悄然看一眼玉帝,见玉帝拂袖命自己退下了,他方才叩首道退。
恍然之间,有人轻扯他的衣袖,卿安回首,原是星君。
“你胆子倒是大了不少,竟是敢说谎了。”星君轻挑了眉梢,朝他笑道。
“……”
“你这次下凡,可是又去找你那妖怪徒弟?”
卿安不语,只是脸上不由得生了淡红,他甫一想起乐皖,便会心虚地抬手拢了拢衣裳,似想掩住颈间的那点点红痕。
星君自是瞥到他颈间的红痕,不必开口去问,心下也知那是什么,星君蹙眉讶问:“你就不怕他,浊了你的仙气?”
他说:“不怕。”其实,比起浊了仙气,纵使被贬下人间,剔去仙骨,三生为畜,也比不过他把他忘了。
今日离去,也是趁着那狼尚未醒来方才走的。他不知道若果那狼醒来之后……瞧见自己已然走了,那又会成了何模样?他不知道,而今也不敢去想,更不想去问星君借来思凡镜了。
卿安无奈一笑,他是何时起,竟是如此在意乐皖了?白云苍狗,溯前尘往事,不堪回首。
……
几日之后,文昌帝君再次问星君借来思凡镜,借罢,文昌帝君抱着那块镜,正要告辞时,星君却忽的问他:“你整日同我提起那妖怪来,你就不怕我与玉帝说么?”
“为何要怕?”他挑眉笑了笑,笑意甚是得意,“你若说了,那我也与他说你与宋秋遥之事。”
“……”这书呆子,难得狡黠一次。
星君被他那抹笑晃得心烦,只挥了挥袖,将他赶走了。确实心烦得很……那呆子是怎么知道的?
方才才将书呆子赶走,然后宋秋遥便提着两壶酒来了,瞧见那人来后,坐于巨石上的星君,立改神情,但见他晃着双腿,笑意盈盈地直盯着宋秋遥看。
见人行至眼前,他才从石上跳了下来,而后扯过宋秋遥的衣袖,便要将人扯去桃树下的石桌旁。
宋秋遥被他一扯,手里的酒也险些摔了,宋秋遥瞪他一眼,而后蹙眉怒道:“喂!小心些。”
文昌帝宫中,卿安捧着那面思凡镜看之,江南繁华依旧,那熟悉的十里长街,仍是街头繁华,街尾冷清得很。近来秋意正凉,不知那狼可有添衣?诶,对了,上次找他时,怎的没与他提此事呢?
若还有下次,自己定然要叮嘱他好好照顾自己。
想罢这些,再回过神来瞧,却仍徘徊在那十里长街,卿安一时愣了。这街上行人并不多,只细看几眼,便知那狼在不在其中,可他看了好几次,也没发觉那狼在里头。
卿安无奈一叹,将思凡镜收好后,便叫来了小厮,要他把镜子送回星君屋中后,卿安便趴在了书案上小歇。
瞻彼淇奥,绿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甫一闭眼,竟是恍然之间想起这诗来了,先前乐皖说他喜欢这诗,他觉得这诗中的君子似在说自己……
缓缓睁眼,随之转眼看向自己手边的堆积如山的书卷。昔年他拜自己为师,便曾说清楚过,自己没有本事,教不会他什么,可他仍旧执着,终收他为徒,可这始终是为心中的一根刺。
这天下,除了自己,哪有没有本事的师父?何况,自己连想带他来天庭的胆子都没有,更别提是与玉帝谈起此事了……
乐皖,不知下回再见你时,可又逢落花时节?也不知下回再见你时,你还是否记得有一叫卿安之人,曾留过在你的记忆之中?
……
人间正逢一年春,小桃灼灼柳鬖鬖,□□满江南,桃花挂枝头,点缀绿意其间。
今文昌帝君再次下凡,已时隔半载,如今白衣换了蓝衫,玉簪换了发冠,然仍是笑容浅浅,眉眼如初。
他顺着记忆,想走回昔年的那个宅子前,可这次如何找,也找不回那里了。思凡镜里,尚未见过乐皖,如今下凡来寻,竟也见不到,也寻不到了……他还会留在江南吗?
卿安黯然地回首看了一眼,十里清阴柳影斜,却不见当年少年郎。可在他转首回来之时,却不知有少年藏在柳树后,在他转首之后,悄然地步出柳树外,愣愣地看着那抹蓝衫身影渐行渐远。
若然现在回首,定会相见,奈何相距渐远,直至再不见那人身影。只是他还一直在这里,久久不曾离去,久到忽闻雷雨声响时,他才回过神来,只是,身上未沾雨滴。
他愣愣地抬首看一眼,而后复回首看了一眼,原是她为自己撑了伞。
“回去吧。”她道。
“好。”乐皖接过了她的伞,为自己也为她掩了漫天细雨。
第20章 第二十章
石桌上摆了一坛酒,一副棋子,桃树下坐着的那仙,正是文昌帝君。
那在回廊上的星君,不过远远一瞥,而后低首,却也记下了那儒雅公子,再次抬首间,但见他已然站起了身,云雾缭绕之中,隐约得见那人浅浅一笑,刹那清风自来拂散云雾,桃花飘香亦可醉仙。
他走近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卿安便捧起那坛酒,开了封,然后将酒斟入一青花瓷杯之中。
卿安将酒递与星君,而后笑问:“下一盘棋如何?”
“哦?不必,本星君棋艺不佳,只怕会让你见笑了。”星君坐在他的对面,随后将手中的那杯酒一饮而尽,“不过,这酒我倒是愿陪你喝。”语罢,星君捧起那坛酒,又为自己斟了一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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