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撑起一把巨大的黑伞将他们笼罩在内,府邸是汀塔的经济中心,离人事登记处并不远,大约有十多分钟的路程就到达了一座暗蓝色的方形建筑,亨利收起伞,递给门口的登记员那张莉莉丝亲笔的黑纸片。
登记员接过后细细看了一遍,再次望向爱德华时目光已充满探究。他收起纸片,作出邀请的手势:“请您单独到这边来,我们会为您进行特殊登记。”
亨利没有跟上去,爱德华跟着登记员走进一个小房间,房间的正中摆着低矮的晶石台,距离石台半米的地方浮着一颗剔透的水晶球,他按照登记员的要求将右手放在球面上,一股强烈的吸力瞬间将他体内的魔气吸了一些进去,类似闪电的黑色纹路慢慢在水晶球上显现,分叉越来越细密,就像一道道裂痕刻在水晶上。
他有点不舒服。
“魔气‘爆破’。”登记员下了结论,然后取出一张晶卡擦过水晶球,黑色纹路瞬间又遍布卡面,接着他递给爱德华纸笔,示意对方先填好。
爱德华接过后扫了一眼。
姓名——就用道尔·萨斯好了,反正也没人知道。
性别——男。
籍贯——上面已经填好了,汀塔。
生辰——忘了,今年年份减去26。
宗教信仰——这个……不过上面已经写了黑暗教廷,感觉还有点微妙。
婚姻状况——单身,想双都双不了。
编号——同样已经填好。
文化程度——上面写着神学院毕业,黑暗之神的吧。
职业——祭司,同是黑暗之神。
他如是填好,还给了登记员。那个魔族看了看,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后将纸与晶卡贴在墙上的一块黑瓷砖上,就像被无形的口吸食进去,两个东西都不见了。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登记员正要打开房门的时候,浮在空中的水晶球忽然变得很不稳定,黑纹被瞬间喷涌而出的白色光线覆盖,纯净的光明力量宛若实质,一道道从水晶球中心炸开。
“轰隆——”
雷狂暴的嘶吼,恰到好处的掩下爆破声。
变故只在瞬息之间,突如其来的疼痛袭击了他,爱德华咬着牙,死死地扯住发尾,他手里遮挡的金色正一点点向上涌去。而那双艳红如血的竖瞳在逐渐钝化,退回到暗金。
反噬开始。
----Chapter 22.变故&完----
作者有话要说:
想跟大家说点话。
不好意思之前拖了几周,最近在全面修文。这篇文完全是我的一个心血来潮,但我没有想到会有人支持我,会有人看文等更,会有人来贴吧这边一次次顶,会有人在贴吧给我点赞,这些让我完全措手不及。
我并不是一个负责任的作者,写得本来就不怎样,而且周更还会拖稿,回复也不回复全,现在能给我这篇文点击收藏的人,我非常感谢你们,对我这种作者还能支持着走下去真是不容易的,真的,很感谢你们。
这篇文给我的感觉完全就是七拼八凑,各种情节凌乱到一塌糊涂,能看懂也真是不容易,我的文笔奇怪到爆,那些说我文笔好的妹子太抬举了【汗所以我最近在考虑暂时停更去存稿,到暑假日更【吧?】,总之改文是必须的我自己都受不了我这个文笔了……
周更一直感觉人气不旺的样子,大家怎么看【泪目
第24章 Chapter 23.双面
亨利第一个感觉到雷声的不对劲,他一脚踹开门,一个封闭结界就打了进去。登记员的反应也很快,显然他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当光明力量被封住的时候,他猛然拍击晶石桌,碎裂的晶石分化成黑暗元素,进入爱德华的意识海。
“……谢谢。”爱德华松开手,拭去额角的细汗。他浑身上下湿透了,看起来不是一般的糟糕。
“下次请小心些,魔族对光明元素很敏感。”登记员替他去前台取了制作好的魔晶,回房间交给爱德华,“你要休息一下吗?”
“不,现在就回去。”
他看着亨利,缓声道。
到府邸的时候索菲亚正闲闲靠坐在湿淋淋的树枝上,看见两人后便扔过去一枚戒指,爱德华准确地扣入手中。她歪着脸看了他一眼:“东西都在里面。对了,我们见过吗?”
爱德华将戒指套在拇指上,“没有。”
“如果寂寞,可以来找我。”索菲亚并未在意,只是深意一笑,“你长得很有魅力。”
他也笑了一下,挥手算是道别,转身便随亨利远去。
黑色的鸟立于树冠顶上静静地看,雨水如帘幕流泻青葱。
※※※
红河贯穿了大半个魔界,它发源于魔界与兽界的交界处,自西向东,源远流长。
它的河水艳红如血,它的怀抱溺死生灵。
爱德华站在河岸的磊石上,凛冽的风掀起他的袍角。亨利像一尊雕塑在他后半步的地方看着,背脊挺得笔直。
“你是说我们必须飞过去?”
“是的,并且至少要与河面保持三米以上的高度。”
红河水,会吞噬一切生灵。
他展开了骨翅,回头望着亨利,“走吧。”
还等什么?
爱德华在他前二十六年里唯一接触过的飞行就是漂浮术,当他试图起飞的时候才发现事情远不止想象的那么简单。雨水落在薄膜上增加的翅膀的重量,有意无意地压低飞行高度。
要命的是,从红河里传来的吸力仿佛一只无形的手,牵扯住飞掠而过的魔族。亨利猛的拉了一下爱德华,将他拉到了五米左右的距离才松手。
“弯折骨翅,让雨水顺着坡面滑下去。”
爱德华照做,果然要比之前轻松些,他问亨利:“关于这场雨有没有什么说法?”
亨利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吞噬前夕。”
红河水,要泛滥了。
※※※
“关于这场雨有没有什么说法?”
塞纳启了一瓶酒,猩红色的液体滑进高脚杯。
“吞噬前夕。”年轻的军官回答得有些迟疑,“红河水有泛滥的征兆。”
“不。”塞纳抿了一口,纠正道,“是死亡前夕。”
那只乌鸦已经在阴暗与潮湿中复活,如同他心底蠢蠢欲动的恶魔。
“拔营,撤兵。”
他淡淡地笑了。
※※※
神界。
原本笼罩在光明中的宫殿已是一片清冷,但在宽敞的大殿里,有什么隐隐发生了变化。黑色的羽毛凝结于空气中,缓缓勾勒出一个少年的影子,就像是一幅画诞生——底稿、勾线、上色,终于落下最后一笔。
乌鸦睁开了眼,猩红色流转眼底,黑皮革覆盖的鸟嘴面具遮住他脸部外露的皮肤。他张开还是翅膀的双臂,飞向宫殿内里。
他推开走廊尽头的门,“咯吱咯吱”的声音说明它已许久没有润滑过。黑水晶王座仍旧静默于此,只不过原本浮在它上方的五棱柱已失去踪影。
“狡猾。”
乌鸦发出一声嗤笑,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这里。
凯尔洛斯独自坐在昏暗的房间里,一扇窄长的拱形窗敞着,潮湿的水渍渗入地板。他面前摆着客宴的长桌,但不同的是长桌上并没有菜肴,只有他手中轻摇着一杯红酒,另一头放了个金丝笼,笼中中也有一杯盛满猩红色液体的高脚杯。
他安静且极有耐心地等待。
事实上他并没有久等,姗姗来迟的客人忙着抖落翅膀上的雨水,它的目光在笼中的高脚杯上一顿,威胁似的从喉咙里发出一阵嘶鸣:“你什么意思。”
“不好意思。”他向它高举酒杯,然后一饮而尽,“似乎有些招待不周。”
“不、不,你没有,如从庄重让我受宠若惊。”乌鸦阴阳怪气地模仿他的口吻,“那么我是否能入座了呢?”
“请。”
金丝笼上没有挂锁,细细的金丝排列仅厘米之宽,折射出晦暗不明的光泽。
乌鸦犹豫了一瞬。但只是一瞬,它就张开翅膀,飞了出去。
凯尔洛斯饶有兴致地笑了,他看见一些很好玩的东西,比如愈见薄弱的黑暗元素,比如愈见强烈的反噬。
比如愈见旺盛的野心,比如愈见滑稽的行动。
而这所有的一切,将在雨季结束前崩毁。
※※※
“现在所有的矿场都暂停挖掘了。”西麦将手中的文件放在桌上,“我们至少损失了一个晶贝。”
“驻扎在边境的军队被七王子召回,黑皇后向皇族提出抗议,称其侵犯了执政党的权利。女皇陛下态度不明,近日未于公众面前澄清此事。”
“七王子呢?”凯撒将文件一封封归类,在归到倒数几张的时候,一个黑信封赫然映入眼帘。
“女皇陛下对七王子言听计从,她封锁了关于他的全部消息。黑皇后对此十分不满,屡次觐见均被拒绝。而在黑皇后掌管的地下城中,七王子已经上了悬赏榜。”
“我想知道的是,魔界皇族素来只负责礼仪与外交,七王子是什么时候有兵权的。”他拆开了信封。
“皇族想插手内政。”西麦答道,“他们早就有了自己的势力范围,召回边境军队只是进攻前的讯号,黑皇后应该是第一个猎物。”
凯撒一个字段一个字段地读完这封信,然后随手搁置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