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并没有马上就走，他看着长安，好像在看一段回忆，画眉说，“这是你带我来的第一个城市。”
剑客说，“其实，如果你愿意，你可以一直留在这里。”
画眉问，“你也会留下吗？”
剑客摇摇头，“我和你不同。这里，已经不属于我了……”
“驾！”
浮云往事如川而逝，留下，也不过徒增悲怆。
后来，画眉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以至于不能再骑马，剑客就买了马车，带画眉前行。
“咳咳，马上……就要到金陵了吗？这里就是金陵吗？”
剑客问，“你很喜欢这里吗？”
“这里……是我的家乡……”
“你……没有来过吗？”
剑客记得，画眉曾说过，他的家乡看不到漫天的繁星，可是……
画眉笑着说，“所以，你觉得我撒谎了？”
剑客面上微红，低头说，“呃……不……没有……”
“哈哈……你真是呆得太可爱了……哈哈哈……唔……咳咳……咳咳……”
“噗通”一声，画眉倒在了地上。
画眉的病情越发严重，到达金陵后，已经再无法下床，他们因此停滞金陵。
剑客每天都照顾着画眉，画眉看着剑客，轻轻问，“你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吗？”
“……”
“农夫救了一条蛇，但是却反而被蛇所伤。其实，这个故事套在别的妖怪身上，也是行得通的。”
剑客说，“那是因为，凡人……太傻了……”
画眉说，“你也觉得，凡人……太傻了吗？”
剑客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把药碗放下，“好好休息吧。”剑客说完，起身离去。
其实，傻的又何止是凡人？只是，凡人的寿命……实在是太短了，短到……还不至于让心变冷……
画眉不再愿意喝药，秋天来临的时候，他求剑客带他去看漫山的红枫。
山坡上，有很多小孩在嘻嘻追逐。
一个小女孩跑到剑客身边，奶声奶气地说，“哥哥，哥哥～”
“嗯？”
小女孩伸手一指，然后说，“那边的小哥哥要我送你一朵小花～”
“？！……”
画眉看着剑客慢慢走过来，嬉笑道，“咦？我都送你小花了，你怎么不别在头上啊？”
剑客冷静地说，“那女孩偷走的玉佩，是我故人的遗物，我不能给你。”
画眉说，“那你告诉我，是什么样的故人？”
剑客没有说话。
“那我用我的秘密来换，只求，你能告诉我……”
没有迟疑，画眉就这样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我出生于金陵的地牢内，母亲生下我不久就被挖走了内丹。我在地牢内长大，地牢内有很多和我一样的小妖怪。但，不是所有的小妖怪都可以活下来，我们必须为自己的主顾做事。否则，就只有一死。
“我不知道我的主子是谁，我只知道，我要为他杀光所有应该杀的人。其实，你也早就知道我是妖怪了。
剑客说，“所以，那个女子其实是被你所杀，即使，她是那样地爱慕于你，以至于到死依旧在维护着你。”
画眉笑了，有水色在他的眼眶里，“那个女子本是我的最后一笔单子，我本来，就可以自此收手，从此做一个普通的妖怪。可是……一个原本在很多年前就该死了的人却忽然复活了。”
画眉说，“我以为是自己失了手，让那个人逃过一劫，然而，从前一剑就杀死的人，朝夕相处，我却对他产生了感情。我竟然害怕，害怕会有别的妖怪来杀死他，以至于，我每天都傻傻地望着窗外，只是害怕，有人会来……”
“我拼命地带他饶远路，和他去做我最想做的事，和他换小秘密，甚至……还偷走了他随身携带的玉佩……哈哈……哈哈……可笑……可笑啊……”
长剑慢慢没入了画眉的身体。
鲜血从画眉的嘴角慢慢溢出来，画眉说，“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
剑客说，“那玉佩的主人，也是我的主人，名剑认主，久之化灵。”
画眉笑了，那脸上，满是凄凉，“是吗？唉……你怎么能使诈呢？早知道，我就不问你这个了……”
剑灵好奇地问，“哦？那你会问什么呢？”
“我会问……你的心里，有没有我啊？”
“可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答案了。”
剑灵把长剑拔了出来，玉佩掉在地上，溅上了红色的鲜血。
剑灵捡起主人临终留下的玉佩，玉佩的反面，刻着一只画眉。
或许，在画眉装病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然知道了答案。
而当他心甘情愿地服下剑灵的□□的时候，便已然注定了他们的结局……
他们都中了彼此的毒，自此万劫不复。
作者有话要说：
本篇很虐，不建议睡前看！！！
本篇很虐，不建议睡前看！！！
本篇很虐，不建议睡前看！！！
重要的事情说三次！
但是，作者君又非常希望你们能看QAQ
第13章 熊猫
神偷年少成名，曾立下誓言，要偷尽天下奇珍异宝，有诗人题词赏曰，“玲珑棋阁珍，罗四象八方。乌雀不能入，奈何江洋盗。”
相传，第一阁内近来多了一件绝世的珍宝，神偷忍不住，便悄悄潜入准备偷窃。
然而神偷进了戒备森严的第一阁，却只在楼顶找到一个大箱子，箱子很大，没有锁，却有封印，神偷不知道那是封印，只当是一张封条，随手撕了。
神偷打开箱子，却被惊呆了，里头睡着一个人，一个端目华容的美人，美人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了神偷，神偷咽了下口水，但脑子清醒，没被“见色起意”冲昏了头脑。
神偷把匕首架在美人脖子上，“把宝贝交出来。”神偷见那美人一动不动，心里莫名软了，神偷软着声说，“好啦好啦，你告诉我宝贝在哪里，我就放了你”
那美人听后忽然一精神，说，“宝贝，对啊对啊，我知道在哪里，在这里~~”神偷就跟着那美人跑啊跑，却越走越偏僻。神偷不放心了，问，“咱们这是去哪儿？”美人说，“去找宝贝啊。”
神偷跟着美人到了柴房，不过柴房里没有放柴火，而是放满了竹子，神偷莫名其妙，却见那美人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抓起竹子往嘴里塞。
“那个不能吃啊！”话还没说完，“砰”得一声，美人不见了，地上坐着一只熊猫。
熊猫说，“人类的牙齿不好使，咬不动。”
神偷“？！……诶？！……”
神偷脑子空白了一段时间，后来还是没能缓过来。
那么美的人居然是一只妖怪？不过也是，如果不是妖怪，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美的人呢？
宅子里少东西的事情很快被发现了，神偷麻利地跳上屋顶，熊猫往上一跳，肚子撞在柱子上，整个熊仰天倒在地上，熊猫呜咽着说，“救救我。”
神偷坐在梁子上，看见大宅子里的火把越来越多了，神偷急道，“你快起来啊！”
熊猫还是倒在地上，声音更凄惨了，“救救我……”
“你又不是乌龟！”
“可我吃得太饱了……嗝~”
“……”
神偷脸上满是黑线。
有人说，猪队友坏事，可是他的队友是一只熊猫，好像……也没差……
逃出生天以后神偷又气又恼，“可恶，都是你！坏了我的大事！”
熊猫张开双臂，傻傻的说，“好啦好啦，我让你抱抱，你别不开心了。”
神偷傲娇地把熊猫的手拍开，“谁要抱你了！”说完就后悔了，但是脸上还死撑着。
神偷背过身，他听到熊猫在他身后叹气，在他身后拨弄树叶，徘徊不定，可是神偷都憋着没回头，后来神偷感受到熊猫慢慢靠近他，他心里扑通扑通的，就更要憋着不能回头了，但其实，神偷的脸早就红了。
熊猫从后面抱住神偷，“抱抱……抱抱就不冷了……”
后来，神偷只能把熊猫带在身边，每次他去偷东西，就把熊猫放在门口，然后说，“我去干活了，你好好的。”熊猫点点头，然后在门口吃竹子。
但是后来，神偷发现好像有点不太对劲，熊猫的目标太大了，大家只要看到熊猫就知道有小偷了。
所以神偷就把熊猫放在他要去偷的相反方向，神偷每天看着那些都回来的东西就喜滋滋的。
熊猫说，“我听卖烧饼的大娘说，偷东西会被抓。”
“那是些不会偷的蠢货。”
“你一定要偷东西吗？”
“不偷东西怎么来钱？不偷东西怎么养你？”
“咱们可以自食其力啊，我可以去林子里找竹子吃，你可以去找一份找工作啊。”
“干那些下贱的活哪里有偷东西来钱更快呢！”
“钱很好吗？”
神偷被戳中痛处，他心里的自卑和自尊都被点燃了，“只有有了钱，别人才不会看不起你！才不会对你指指点点的！你不是人，你怎么能知道做人有多辛苦呢！”
“所以，钱对你很重要吗？”
“是啊！钱对我很重要啊！我不可以没有钱啊！你走啊，我不想见到你啊！我连自己都养不起了还怎么养你啊！”
神偷没有想到，熊猫真的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