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自远狠狠地碾了碾脚下的土,开口道:“你不要拖小四下水,我答应你的事自然不会反悔。”
“我拖他下水?”
“秦琼,你现在装不知道是不是有点晚了?”
“我怎么——”秦琼瞬间想到什么,凉凉地说,“你那冠着你的姓,花着你的工资,霸占你所有空闲时间的宝贝徒弟知道你要给你师父报仇的事了?”
“丁进自己赚钱了;如果不是你——”
“我没说,”秦琼打断了丁自远,“别因为别人冤枉我,我不知道丁进怎么知道的。”
电话这头的丁自远皱起眉头看着稍远处的丁进,实在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相信秦琼的话。
“你……骗我?”
“哈哈……”电话那头的秦琼略一愣便笑了,“丁丁啊,我骗你?你忘了你徒弟本职学什么的了?你被你一手培养的徒弟骗了!你仔细想想,你放不下丁进,我可没有,而且你已经答应跟我走了,我只是要跟你在一起,带那个拖油瓶干什么!”
丁自远沉默了一会儿,漠然道:“你骗我。”
“你心里明白就行了,就当是我说谎,谁让我从认识你就是个骗子呢!”秦琼惆怅般叹了口气,停顿几秒后又笑了起来:“哈哈……大名鼎鼎的丁自远居然被自己——”
丁自远难能对秦琼生出的几秒歉意在秦琼刻意的笑声中灰飞烟灭,他“咔”地切断了通话,拳头捏得嘎嘣响——
丁进,我今天不打你个半残,让你后悔生出来这16年,我都白当你师父。
远处的小四看着身形越来越近、脸色越来越差的师父,心里隐隐地觉得,今后的六十年,他恐怕都会怕死了今天。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决心写完这几个,绝对绝对绝对不再写长篇了。绝对,再写就剁手!
☆、再见,礼物
丁进有生以来就没被丁自远打得这么惨过。
从小以来丁自远打他都很有一套,专挑肉厚的地方下死手,还美其名曰“不伤筋骨”,每次打完,丁进都要直接去参加限时跑圈,肌肉耸动间,不比断骨的滋味好多少。
“我的脸——”
“我的屁股——”
“要脸还是屁股?”
“脸——啊——不不不,屁股屁股!”
“呵呵,脸和屁股都分不清,就敢骗我?”
“秦琼那厮挑拨我们师徒关——我的大腿——”
“师父你饶了我吧——”
“求饶也没用,你骗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今天。”丁自远微微一笑继续下黑手。
“师父师父,我骗你还有秦琼骗你多么?他那一肚子坏水都要结晶了,你倒是也掐他啊!”
“你跟他比什么,你要是像他那么无可救药,我也懒得管你!”
“嘿嘿,我就说我还是比秦琼强——啊啊啊——师父,你别掐了!”丁进捂住脸颊悲壮道:“师父,爷们打人没有连掐带拧的!”
“哎,真可惜,今天轮到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了。”丁自远指下用力,小四又是一阵哀嚎。
略消了气的丁自远带着小四回来的时候,发现队伍里的气氛格外的凝重,周猴子看见他连忙招手,明显是已等他多时了。丁自远冲多罗他们点头致意,坐在了周猴子和金边的中间,小四哀哀地坐在大老黑身后。
“怎么了,刚刚取水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丁自远问。
“咱们走反了,”周猴子拧着眉,“他们说曾经在舍加以南的戈壁里看见过一队科伊科伊族人,避走交通线,不说阿拉伯语,似乎打算贴边境纵穿毛里塔尼亚。”
“怎么可能?不是说他们一路从南非逃到北非?怎么又要回去了?”小四说。
“不知道啊……”周猴子狐疑地看着小四明显肥了一圈的脸,又看看丁自远。
“有没有可能是他们听说人类要灭亡了,所以要赶回去和族人团圆啊?”大老黑问。
“没见到他们之前,什么原因都有可能……头,你觉着呢?”周猴子望向丁自远。
丁自远看了看沉默的多罗一组,扭头问小四:“咱们还有多少物资?”
“这个……饼干也许还能……”刚被虐过一顿的小四明显有点跟不上节奏。
丁自远一面欣赏小四的窘态,一面说:“所以,咱们就在这等着英明神武的秦少爷来接吧。”
多罗他们明显松了一口气,脸色也好了许多。金边笑着说:“少爷来不来倒是其次,没有武器傍身,多少有点不方便。”
“这些秦琼都会考虑到的。”丁自远点头道:“既然如此,咱们就休息休息,原地等秦少爷来接吧,估计也就是傍晚的事。”
大老黑半侧过身小声问小四:“你师父和你师公和好了?”
“我师父那是客套,”小四揉了揉脸,愤愤地说,“再说,就那小心眼儿,不配当我师公。”
说是傍晚,就是傍晚。
沙地还有余温,逆着夕阳,秦琼延续着每次出场的大牌架势,站在机门处向丁自远伸出右手,笑得一脸灿烂:“丁丁,酷炫吗?”
丁自远一边递手一边面无表情地说:“用你握住的这只手打碎脾脏的时候比较酷炫。”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秦琼贴在他耳畔,“打徒弟酷炫吗?丁进那家伙脸肿得哟……”
“哦,小四还有得教。”
秦琼似乎被丁自远噎习惯了,即便听他说自己不可救要也不恼,仍拉住丁自远的手,直到他状似不意地抽走。飞机升空之后,他抓过无线电,大吼了一声:“晚上喝酒吃肉,庆余生!”
欢呼声震响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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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琼供众人落脚的地方已经接近毛里,虽然不靠着海,但是整个院子仍然延续着缅甸的风格,洋楼、高树和黑色的汽车,除了更大的泳池和干燥的空气,几乎没有什么区别。队员们被安置在东侧的三层楼,美食美酒应有尽有,一直奔波的众人喧闹到许久,秦琼听了听众人路上的故事,喝了一半就托词离席,丁自远又陪了一会儿,也退了出来——他和秦琼有话要说。
刚出了屋子,不等丁自远打听,就有穿着暗红色衬衫的男佣人迎上来:“丁队长要找秦少爷吗?”
丁自远点头,那男孩子给他指了一个方向,就自顾自地走了。丁自远慢慢地走,每当不耐烦要给秦琼打电话,或者走到一个岔口时,都会有一个暗红色衬衫的男孩子迎上来:
“丁队长要找秦少爷吗?”
来的路途太像一个寻宝游戏,所以等丁自远到了那扇虚掩着的门前的时候,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推开的意图。他在秦琼屋外徘徊了许久,故意走出很大的声响,可秦琼就是不来应门,后来丁自远隐约听到屋里有几声忍笑的干咳声,知道在屋外谈的可能已经破灭了,于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很空,除了一张暗红的大床,连把椅子都没有,暗红的纱帘紧紧拉着,没开灯的屋子里只有一点朦胧的月光拢在先赢一步的秦琼身上,他光着上身靠在床头,眼睛亮得过分,掀起一侧毯子,露出内裤一角,邀请姿态十足。
这就是礼物了吗?
丁自远暗笑着摇了摇头,他越过床背倚着窗户站立,还伸手拉开了半面暗红的纱帘,冷淡地月光伴着稍远处的喧闹声冲进房内,旖旎的气息也淡了不少。丁自远略等了几秒,对秦琼笑了笑:“跟我聊一会儿。”
秦琼微微叹了一口气,用毯子将自己卷起来,整个人滚到床边离丁自远最近的地方,恹恹道:“科伊科伊族人没有找到,不过我倒是找到了法国兵的消息。”
“在哪儿?”
“我在皇室的联络人透露给我的消息,法国人透过摩洛哥皇室也在找科伊科伊族人的踪迹,目前有几个人在马拉喀什待命,剩下的多半在朱夫沙漠内。领头的里最好认的是英国的独眼杰克,”秦琼笑问,“怎么样,要不要顺手把这伙欧洲兵灭掉?”
丁自远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全歼法兵是绝对不可行的,四三馆行事习惯后手,不愿先下杀招;可他们已经在朱夫沙漠内,领先丁自远他们一步,对寻人计划的阻力不容小觑,引开他们还有点不现实……
“想什么呢?”成卷的秦琼来回滚了两下。
“没什么……”丁自远攥住侧兜里的方巾,开口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见面开打再说。”
“大老黑说在毛里塔尼亚有一队科伊科伊族人?”
“对,下一步咱们就去那里。”丁自远兜里的方巾越攥越紧:“储备什么的准备的怎么样了?”
“你觉得我最近在忙什么?蓝暖已经完全好了啊,我相信她接手后勤你会更放心吧!”
“没有,你做的话会比她更好。”
“我怎么觉得你不想让我跟你一起去?”
“哦,你是秦家的少爷,能不出门还是不出门的好。”
“我怎么觉得,你想说的不是这个……”秦琼低声缓语:“这些事你没必要躲开众人单独找我聊。丁丁,你不能总把我当成骗子,如今我们不是一条船上的人吗?为了咱们的这次合作,我把好不容易建立的日本市场都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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