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清忽然低下头，在阮瑜身旁捡起一颗松子仁，“□□的味道。”
阮瑜听了这话没讲一句话，直接将梁清手中的松子仁拈起来，随意丢进垃圾桶，“虽然浪费可耻，但是还是丢掉比较好。”
“有些东西还是吃掉比较好吧。”
梁清直视着电视机，电视里面在放一个很闹腾的广告，有点吵，梁清拿过遥控器就想要关掉。
“不要关。”阮瑜说道，“关掉的话太安静了，这里，”阮瑜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会比较吵。”
“为什么不对宋溪说？”梁清垂下眼眸。
阮瑜看着电视里面跳着舞的年轻少女，是一个食品广告，光打得很足，声音很欢快，或者说很吵，回顾四周，这个家阮瑜已经渐渐的熟悉起来了。
“因为我不知道啊。”阮瑜声音仍旧是一如既往的爽朗，“你知道吗，我很羡慕别人怎么什么都知道。走哪条路，做什么选择，都是那么轻易又简单的事情。看透一个人，决定一件事，都那么坚决又一如既往。后来，我才想明白，做决定是很容易的。因为，这件事上要么我吃掉他，要么我死。但是我不想吃掉他，所以只好去死了。”
“为什么不吃掉他？不过就是一团脏东西，吃掉就好了。”梁清的声音带着特有的冷酷感。
“是啊，我连我的父亲都吃掉了，连陆尧都吃掉了，为了自己的性命再吃掉一个无关紧要的妖怪也不是什么大事。”阮瑜忽然笑起来，“但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所以我无路可走。”
“阮瑜！”
阮瑜嘴角带着笑，端坐在沙发上，“我会吃掉宋溪的记忆，一滴一点都不会留给他。”
“这倒是个好办法。”梁清声音就像是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清脆又带着漠然。
味道大概会挺好。
阮瑜心想。
宋溪回来的时候梁清已经走了，只留着软软的阮瑜躺着沙发上。
“回来啦。”阮瑜一看到宋溪眼睛就亮了，伸出手像露出小狗一样的表情要求抱。
宋溪弯下腰回应了阮瑜的姿势。
阮瑜抱紧了宋溪，紧紧的，脸贴着宋溪的脸。
“好凉啊。”像是在撒娇一样。
“因为外面下了大雪。”宋溪用手摩挲着阮瑜的手，“你又看了一天的电视？”
“没有。因为中途睡着了。”阮瑜下半身跪坐在沙发上，上半身贴着阮瑜。
“要不要出去吃饭？”
“不要，想睡觉。不过你回来的话，吃炒饭好不好？”阮瑜微微侧过头，去寻找宋溪的嘴唇。
宋溪身上的味道总是很好闻，像是冬天吹过的冷风，风中带着的独有的清澈寒冷凛冽的味道。宋溪的嘴唇很柔软，刚刚开始会不为所动，但是真正吻上去之后就好像被融化一样。既温柔又坚决的不容置疑的攻城略地，就像是现在一样。
阮瑜被吻得酥软，整个人上半身全靠宋溪的胳膊支撑。
“你作弊。”
“我做什么弊。”宋溪的声音带着笑意，搂着阮瑜的胳膊加重了力气，紧紧的贴着自己，说话间隙中仍旧舔舐着阮瑜的唇舌。
阮瑜用手抚摸宋溪的耳朵，眼睛，面颊，“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啊？”还带着疑惑。
宋溪微微一笑，阮瑜能感觉宋溪胸腔中震动的声音。
嘴被轻轻地咬了一下，“这都能走神。”宋溪责怪着阮瑜。
阮瑜一只手往宋溪身下走，捏了一下，“我要吃炒饭，快点。”
宋溪轻柔吻着阮瑜的动作生硬起来，抱着阮瑜的力气似乎要捏碎他一样。
但是随后宋溪放松了力气，“炒饭对吧。”
阮瑜笑眯眯的点头，“嗯，要加虾仁和青菜。”
阮瑜替宋溪系上了围裙，还是那个买东西送的经脏的围裙。
“这个可真实用。”
“有个地方烂掉了，我补起来了。”
“真的假的？”
宋溪微笑着回头，“这个你都信了。”
阮瑜凑过去吻了一下宋溪微笑的嘴唇，明明只是打算蜻蜓点水的吻一下，谁知道宋溪直接拉过阮瑜加重了这个吻。
从眼角要嘴角，还是唇舌都被宋溪吻了一遍。
“幸亏我今天有洗脸。”阮瑜气喘吁吁的趴在宋溪肩膀上，说道。
宋溪没说话，安静的搂着阮瑜。
“你们开会老在开什么啊，天天都早出晚归的？”
“大概是如何除魔这个高端的主题。但是也并不归逍遥派主持，毕竟我们师门就我和你两个了。再者，那么多的大派这种小事能解决的。”
“小事还天天开会？”
“因为我师父之前是会长，所以逍遥派才会参加。”
“哇，好厉害。”虽然说着好厉害，但是阮瑜语气毫无觉得厉害的语气，“那你会不会危险？”阮瑜握紧了宋溪的袖子。
“可能会。但是我们是群攻，没什么好怕的。”
阮瑜捏住宋溪的耳朵，“那你可别给我出什么意外。”
“嗯？”宋溪似笑非笑。
“干嘛？”阮瑜侧着头看宋溪。
“老出意外的是你吧，你再出意外我都要少活几十年。”
“是吗。”阮瑜这两个字带着颤音，就好像有人用自己的心狠狠的捏了一下，痛的眼泪当场就要下来，阮瑜回过头闭上眼睛，将表情藏在宋溪背面。
“怎么呢？”宋溪听出了不对劲。
阮瑜吞下哽咽声，“我能出什么意外，天天好吃懒做，混吃等死。”
宋溪摸了摸阮瑜的头和脖子，“我去炒饭了。”
“嗯。”
阮瑜站直了身体，在明亮的灯光下，脸上毫无阴霾。
炒饭里面有虾仁和青菜，阮瑜大口吃着饭，看着对面坐着的宋溪。宋溪倒是吃饭也是那样一副表情。
阮瑜端了盘子坐到了宋溪旁边，仍旧是大口大口的吃着饭。
宋溪看了一眼阮瑜，阮瑜就笑了起来。
“对了，”宋溪说道，“明天我要出差，要不要一起去？”
阮瑜握勺子的手顿了一下，“出差做什么？”
“调查感染的情况。”宋溪放下勺子，“要去吗？”
阮瑜将一大口饭送进自己嘴里，对着面前的米饭笑了一下，“去啊。”
“那你先在机场等我，我先去协会里办下手续。”
“嗯，我会清理好东西的。”
宋溪伸出手搂过阮瑜的脑袋，碰了一下。
阮瑜笑着亲了宋溪一下。
虾仁有点苦。
不要的东西烧掉吧，但是有点不吉利。
阮瑜盯着自己清理出来的一堆东西，既然烧掉不吉利，那就丢掉吧。
天气挺好，风刮得不算凛冽。甚至还有温和的阳光照射着大地。照着那光秃秃的一片树枝上，有种空旷疏离的美感。
阮瑜面无表情的将东西丢到了垃圾桶里，然后拉紧了大衣。脖子有点冷，但是围巾已经丢到了垃圾桶里面。
地上的雪花还没有化，但是主路的雪已经被铲掉了。
阮瑜踩了一棵树下仍旧洁白的雪，落下了两只脚印。
很快雪化掉了的话，脚印也会不存在了吧。
宋溪到机场的时候，阮瑜正吃着冰激凌，然后阮瑜让宋溪尝了一口。
“甜吧？”阮瑜笑嘻嘻的说道。
宋溪点头，“不过太甜了。”冰激凌甜到甚至有些发苦。
“我倒觉得不够甜。”
宋溪顺手接过阮瑜一只手提着的行李，“大概出差两三天，这次事情解决掉之后一起出去玩吧，然后你还是去考证。”
“还是要考？”阮瑜舔着冰淇淋，很不情愿。
“当然。不然你也没事情做啊。”
“但是妖怪又不用做事。”
“狡辩。”
“这怎么算狡辩。”
……
一边说着话一边去办登机手续。
是一个陌生的城市。
宋溪订的是大床房，阳台对着的是一片大海。
“真漂亮。”阮瑜感叹了一句，宋溪放下行李，然后从背后搂住阮瑜。
海风的味道。
“不过有点冷啊。”风一起，阮瑜哆嗦了一下。
“怎么没戴围巾？”
“懒得带。”阮瑜转过身，正面搂住宋溪，“你这是公款消费？”
“私人赞助。”
“要不要做个爱？”阮瑜脸贴近宋溪的脸，两人的嘴唇贴在一起，阮瑜的眼睛里似乎有泪光。
宋溪刚想再仔细看一下，阮瑜便吻了下来。
非常甜蜜的一个吻，阮瑜大概是吃多了甜食，嘴巴里甜得要命。
“好苦呀。”阮瑜却这样轻轻感叹了一句。
两个人倒在了床上，衣服丢了一地。
“什么苦？”宋溪搂着阮瑜，专注的看着阮瑜的脸。
阮瑜垂下眼眸，不理会宋溪的问句，抚摸宋溪的身体，只是动情的亲吻他。
宋溪拉住阮瑜的手，十指交握。
好苦。
记忆原来是这么苦涩的东西。
阮瑜望着睡在床上的宋溪，宋溪面颊上还残留着笑意。阮瑜没有再接触宋溪，只是温和的替他盖好了被子，只是穿好衣服站了起来。
“你会不会惊讶自己一觉睡醒衣服丢了一地？”阮瑜笑着问了一句，但是随后眼泪就滚落下来，“因为记忆太苦了，所以才会流泪的。”
宋溪醒过来的时候，看到自己丢的满地的衣服只是稍微惊讶了一下。但是随后就放下了这件事情，既然是工作那就要打起精神来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