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袁春花打了余天福之后,一回家就病倒了,烧了足足三天,醒来之后就变得不正常了。
脾气变得古怪暴躁,渐渐地,她开始摔碗砸东西,动手打人,拿刀见人就砍,如果不是保姆跑得快,差点被她砍伤。保姆吓坏了,找了物业保安过来,好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合力才把她制服,暂时绑在家里。
保姆给余天福打电话,打了好几十遍才打通,问余天福到底怎么办,余天福当时正在打牌,以为是袁春花想的什么花招,很不耐烦的说让她把袁春花送精神病院去,然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保姆是袁春花的远房亲戚,平时受了袁春花很多照顾,袁春花虽然差点砍了她,但她觉得袁春花并不是故意的,而且她觉得袁春花病得很蹊跷。保姆老家也是农村里,农村人普遍比城里人迷信,而且听过的、见过的稀奇古怪的事情也多,她觉得袁春花不像是得病,反而像是中了邪。
保姆留了个心眼,没立刻把袁春花送医院,而是给余瞳打了个电话。得知他第二天一早的飞机回老家,她怕余瞳担心,就没把袁春花的情况告诉他。她找了个社区医生给袁春花看,医生上门以后,袁春花又清醒了,配合医生做了检查,医生很纳闷的发现袁春花的身体非常健康。
医生建议袁春花去医院好好看看,袁春花却跟保姆想法一样,觉得自己是中了邪。跟保姆单纯的猜测不一样,她是真有那种古怪的感觉,她对自己做的事情还有一点印象,而在那个过程当中,她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操纵了一样。
袁春花让保姆连夜给她找了一个大师,结果大师一来,她又‘发病’了,差点没把大师给活活掐死。大师吓得要报警,保姆好说歹说,给了不少钱,他才心有余悸的离开。
余瞳回家以后,袁春花短暂的清醒过一会儿,之后又陷入了魔障,不停挣扎,念念有词嚷着要杀了余天福和养在外面的狐狸精。
保姆和袁春花谁都没给余瞳提中邪的事儿,余瞳也没往那方面想,他觉得可能是妈妈受了刺激,导致精神上出了问题。就给医院打了电话,让救护车过来,送妈妈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结果,医院的医生来了以后,见袁春花精神明显不正常而且充满了攻击性,就先给她注射了镇静剂。等袁春花昏睡过去以后,他们准备把人往医院,哪知刚解开袁春花身上的束缚,她忽然醒过来,推开医护人员,冲了出去。
余瞳找了大半夜才把昏迷不醒的袁春花找到,当时袁春花手上脸上都有血,余瞳以为她受了伤,立马将她送去了医院。医生给她系统检查以后,只说她有点贫血,根本没有受伤,暂时也没有检查出来别的什么毛病来。
余瞳不知道该怎么办,为求心安,就把冬生给他让他给他家人的护身法器,给袁春花戴在了脖子上。
袁春花戴上法器以后,就一直昏迷不醒。冬天衣服穿得多,法器贴身戴着,余瞳发现不对劲已经是大晚上了。
铜质的法器染上了一缕漆黑的颜色,而且微微有些烫手。
余瞳这才意识袁春花根本不是生病,而是很可能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缠上了。
余瞳知道冬生已经回老家了,不想麻烦他,就找了一个当地很有名气的大师。大师瞅了半天,说了一堆似是而非的话,又是做法又是贴符还给袁春花灌了些符水,钱也没少收,可是袁春花根本就没有醒来的迹象,护身法器上的黑色还在慢慢扩散。
余瞳实在没办法,这才一大早就给冬生打电话求助。
冬生很清楚护身法器的威力,一般二般的厉鬼连靠近都做不到,更别说让法器变黑了。从余瞳的描述来看,袁春花遇到的东西极有可能不是厉鬼,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你先别着急,把你那儿的地址发给我,我尽快过去。”冬生冷声道。
第九十八章 狐仙
冬生带着万般不乐意的阿黄来到余瞳老家,已经是一天以后的事情了。
短短三四天不见, 余瞳憔悴了很多,眼中全是血丝,胡子拉碴的,完全看不出跟冬生是同龄人。昨天,余瞳跟冬生打完求助电话以后,有人给余瞳通风报信, 说余天福已经知道袁春花疯了,要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去。余家这两年虽然开始走下坡路了, 但余天福多年经营的人脉依然好用, 袁春花如果被送到精神病院, 一旦坐实她精神有问题,余瞳再想把她接出来, 就困难了。
因此, 余瞳得到消息后, 第一时间以转院的名义,将袁春花接出了医院,安顿到他名下的一套房子里。
这套房子是余瞳刚上高中时,用平时积攒的零花钱、压岁钱等买下来的,地段非常好,他本意是用作投资。从买房到装修全都是袁春花帮他忙活的,他只管出钱,装修好了只住过几次。这套房子只有余瞳母子知道,对外谁都没讲,就连余天福也不知道。
余天福晚一步到医院,扑了个空,打余瞳的电话,余瞳没接,后来索性直接关机了。
余瞳去帝都以后,重新办了张帝都的电话卡,余天福只知道余瞳在老家的号码,冬生却两个号码都有,并不妨碍他们正常联系。
余瞳买下的这套房子地段很好,面积有将近两百个平方,袁春花专门请了设计师帮忙设计装修,给人的感觉非常温馨舒适。
不过,一进门,阿黄就在皱起了胖脸,在冬生耳边嘀咕:“我怎么好像闻到了一股腐臭味儿,快熏死喵爷了。”
冬生也注意到,房子里的气不大正常。
房子的装修整体比较符合风水格局,个别小细节上的确存在不足,但绝对不可能让屋内聚集如此多的阴秽之气。
阴秽之气,俗称秽气,意为腐烂不洁之气。人有时候觉得倒霉或者遇着什么倒霉事儿,就会骂一声秽气,在普通人眼里,秽气几乎等同于倒霉、不吉利的同义词,无形无味。但是在玄门之中,秽气有形有味,长期生活在充满秽气的环境中,不仅会影响到自身健康,还会让人的气运渐渐发生改变,简单通俗来讲,这也就是普通人常说的倒霉。
人的气运不是一成不变的,既有先天格局,也受后天影响。后天影响又分为很多方面,比如生长环境,有些父母、祖辈可以福荫子孙,有些则恰恰相反,做了坏事最终报应落到后代身上;又比如一个人的行事,人的一生中面临诸多选择,人又存在无法避免的劣根性,善恶往往只在一念之间,人的气运也会随着善恶抉择发生变化;再来就是外力。
外力有很多,比如之前抢夺郑昀曜气运的鬼蛊;又比如余瞳家中的秽气。
余瞳原本‘气’势如虹颜色纯白,短短几天不见,余瞳的‘气’势暂时还跟原来一样,但气运的颜色却像蒙尘一般,染上了一层灰色。
余瞳请来家里照顾袁春花的保姆曾阿姨,气运本来就不强,颜色也有些驳杂,现在受到秽气影响,气运变得相当灰败,如果再不处理,不日便会大难临头。
“先把所有门窗打开,透透气。”冬生冷声道。
曾阿姨不知道冬生是余瞳请来的高人,用带着浓重当地口音的普通话,蹩脚结巴道:“天气这么冷,如果把……门窗全打开了,房子里……热乎气就没了。”
冬天天气冷,为了保持屋内暖和,大家都习惯了不开门窗,尤其是北方,天气比南方冷得多,屋子里又开着暖气,门窗一开热乎气可不就全没了?从科学的角度讲,长期关闭门窗,空气不流通,容易让人生病,让人情绪发生变化。从玄学角度讲,长期关闭门窗,容易让秽气滞留屋内,长久下去,不仅会生病,连运气也会变差。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两者也算是殊途同归。
余瞳用老家话告诉曾阿姨:“就照冬生说的做。”
曾阿姨知道余瞳主意正,又有客人在,她没再多说话,把家里的窗户房门,全部打开。外面的冷风倒灌进来,令她和余瞳都打了个寒颤,精神却为之一振,好像呼吸都顺畅了很多。
余瞳把冬生带到袁春花的房间里,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袁春花,冬生总算明白整栋房子里秽气的来源了——
袁春花。
源源不断的秽气从袁春花体内逸散出来,如果之前外面客厅里的秽气能用薄纱来形容的话,房间里的秽气已经厚到了幕布的程度。阿黄一进去熏得差点没把昨晚的隔夜饭给吐出来,它连忙跑到外面大厅里,死活不肯再进来。
余瞳刚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再一嗅房间里的味道,不由道:“怎么感觉有股怪怪的味道,冬生,我妈是不是让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缠上了?”说着,他把房间的窗户打开了。
冬生走到床边,看了看袁春花以及她戴在脖子上的护身法器,法器已经有三分之一的地方全部变黑了。冬生低声念了几句咒语,徒手画符,将数张常人看不见的符咒分别贴到她头、心口、四肢的位置,在符咒贴上的瞬间,护身法器上的黑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眨眼就恢复到本来的样子。而袁春花惨白的唇、脸也渐渐有了血色,昏睡中蹙起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完全看不出之前的病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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