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易脸色沉重。
顾西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别这么紧张,我们就是偷偷进去看看,应该是没事的。”
从林府出来,顾西词和林韵寒脸色沉重,直奔李地主府里,一般掳人的往自己府里藏的很少,何况若真是李源掳的人,她不为图财,以血修罗教人的性格,肯定是直接让人杀死。顾西词她们也只是赌一赌,赌李源觉得马桂芬还有一些用,比如献祭时可以取活血,所以还让她活着。
自从上次后,顾西词就没再去过李地主那里,说来其实也就三天那里,但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就好像过了很久似的。
还没靠近李地主那一片区域,就听得很喧哗,很多佃农就在家门口坐着,几个人几个人的围在一起聊天,整个李地主府周围,到处都是人。
好像很平和,但是却总感觉有些不对,这些佃农都不需要工作吗?
但无疑想要悄无声息的进去更加难了。
顾西词就是在市井里长大,周身若有若无带着一股憨厚的气息,她比林韵寒更懂得应对这种情况、过去也更不容易让人起疑。
顾西词给林韵寒打了个手势,让她静观其变,然后左顾右盼带着好奇仿佛在找人样的走过去,靠近了还不待人询问就主动插到了一堆聊天的人里。
“大哥,今天不做工吗?”顾西词这几日费的心思多,看起来还真有些憔悴,又一身不显眼的衣服,确实就像一个朴素、勤劳的普通人家女孩,“你认识刘二狗吗?他是我大哥,我回家找不到他,听邻居说,他来这里做工了,想看看他。”
“刘二狗?没听说过,是新来的吗?”
“应该是的,街坊说他过来还没有几天。”
“新来的不住这。”被问的人摇摇头,“这里都是签了十年地的人,你找错地方了,赶快回去吧,让主子看到了又要发怒了。”
“那大哥知道他们住哪里吗?”顾西词有些着急,“府里好不容易才放人出来一次,错过了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姑娘你在哪个府做事?”旁边的一个人问。
“在水路通镖局里给人洗衣服。”顾西词不好意思的一笑,“有时候府里人手不够,也被派去刷一下恭桶。”
“怪不得我闻着身上一股臭味。”那人嫌弃的捏着鼻子往一边挪了一下,“快走快走,别在这呆着,扫了爷的兴。”
顾西词如法炮制又问了几堆人,但他们都说不知道,不让她往里走。通过观察,顾西词发现这每一堆人里都有一个管他们的人,每当这些佃农想跟她说什么的时候,这些人就催着她赶快离开,并且很警惕的看着她,顾西词试了几次也不能打消他们戒备的心思。
不过顾西词也不失望,她本来就没想着要这样进去,之所以这样做是存着别的心思。
问了几堆人后,顾西词才装作受挫的样子离开。
“怎么样?”待顾西词离开了那些人的视线,林韵寒才出来问。
顾西词往四周看了一下,确认没有别人后,开口:“戒备很严,那些佃农都是人看着的,隔不了多远就有一个小头目,在旁边待久了就会被驱赶,很难进去,也得不到什么信息。侯正的人真的在里面吗?”
“没有具体消息。”时间太短,林韵寒也不能确定侯正的人有没有插进去,里面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她也不清楚。
完全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冒昧的进去风险太大,顾西词刚才走那么一出,是希望侯正的人能看到她,然后和她们交换一下信息。
但是她们在外面等了一刻钟也没人过来,显然顾西词这一趟是白走了,侯正的人压根就没混进去,或者是混进去了压根就没有办法出来,到底是哪一种情况,也说不清楚。
顾西词和林韵寒对视一眼,决定不再等下去。
☆、主线剧情镖(六)
李地主房子外面的防守别具一格, 想进去是真的难, 但若是身法灵活、够快, 观察够仔细, 想进去一两个人还是可以的,毕竟大部分佃农都是普通农民, 观察力并没有那么敏锐,而且佃农的房子也是隐藏身形的好地方。
一路虽然心惊胆跳, 但好在是有惊无险的进去了。
只是外面的佃农多些, 靠近了里面的人就散了, 只是偶尔有几个巡逻的。
等巡逻的人过去了,林韵寒飞快的闪身到李地主府墙边, 爬在墙头上往里看了一下, 没有人,才招呼顾西词过来。
那日里房子上挂的白灯笼都已经收了起来,有阳光照着少了很多阴森, 但安静又狭窄的房子依旧给人了不好的感觉。
巡逻的人一会儿一趟,她们也不敢在外墙上多加停留, 确认了没人后直接就跳了进去, 找了处较为隐蔽的地方隐藏了一下身形。
外面聚集了如此多的人, 顾西词以为里面也会有很多人,但是房子里都是空的,那些密集的一间一间房子里面都没有住人。
一开始她们还不敢确定,但是一间间看下来确实都是空房子。
飞快的在周边的房子搜罗一圈,顾西词和林韵寒对视一眼, 开始向中间聚拢。
往中心走,开始逐渐看到人的身影,但这些人似乎都有固定的位置,每次动都是一点一点,很小的范围移动。
整个李地主府寂静的仿佛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外面的喧哗朦朦胧胧仿佛和这里格格不入,一切都好像静止了一般。
顾西词贴在墙壁上大气不敢出,每一次动都很是艰难,完全都是靠着他们动才敢动一下,这些人若是不动,她们也不敢大动。
跟着这些人看久了就发现了这些人的行动规律,走的是八卦图,站的乃十二方位,以太阳为中心,不断调整调整。
知道了他们的走法,再行动起来就容易了。
顾西词对这些不如林韵寒敏感,但她和林韵寒的默契度却是一定一好的,林韵寒一个动作她就知道要做什么,紧紧跟在林韵寒后面行动,很快就到了最里面的房子处。
最里面是空地,这里能看到里面的情况,林韵寒就不在继续进入,两人躲在一处死角,屏息观察。
中间是一大片空场地,没有树木也没有亭子之类的东西,有两列人面对面站着。一列人穿着全黑的衣服,头上戴着黑色的三角帽,另一列则全部都是穿着白色的衣服,头上戴着白色的三角帽。衣服都是纯色的,没有任何花纹,毛边粗糙,就像在披麻戴孝。
然后两列人双手平举着,手心捧着一把开了刃的匕首,匕首尾端缠着猩红色的布缎,刀身有三道放血槽。
这两列人中间一前一后站着两个人,一人是李地主,另一人正是李源。
李地主和李源的穿着和这些人不同,是一种用很多颜色的线织的很艳丽很有特色的衣服,李地主带的是一顶同样花的帽子,李源头上戴的则是用金银编的镶了宝石的头冠。
李地主手里恭敬的拿着三支香,李源则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面是一把长刀,刀总长有五十公分,没有刀鞘,刀身中间是镂空槽,上面有很多复杂的花纹,抑或是一些神秘的字体。
他们前面是一个造型奇怪的方桌,上面一半摆放了一个牌位,下面一半有一条奇怪的凹槽,凹槽上有个香炉。
再往后面看,则是一台棺材,沉重的黑漆棺材,仿佛能吸收太阳的光芒,黑沉黑沉的,让一切更加诡异起来。
太阳又移动了一个方位,到了正中间,午时,阳气最盛之时。
李地主弯腰一拜,把香插到了香炉中。
“我教祖师爷见上,受子孙徒儿一拜。今我辈秉承祖师爷遗愿,发扬光大我教,至今以来,我教教民已有一百零八人,拜徒不可计数。”
“……然自我掌教以来,并非一帆风顺,甚至屡遭破折,我教教民和拜徒屡遭迫害,实愧对祖师爷遗愿。”
“我念想,欲光扬我教,非血洗不可,唯言辞不可尽尔。事情重大,在此恳求祖师爷指导。”
李地主平起身来,后退一步用眼神示意李源。
李源捧着刀前进一步,背对着牌位转过身来。
两列人齐呼:“请圣女恭请祖师爷!”
李地主接过托盘,半跪下,把托盘高举过头顶,李源把刀从托盘上拿出来,然后也高举过头顶左右示意了一下。示意完后,转过身在牌位前拜了三下,李地主退到了一旁。
“沙沙”的音乐开始响起,风无缘无故吹起。
顾西词看了林韵寒一眼,她屏气静神的盯着前面。
李源拿着刀随着乐身做了一串看不懂的动作,然后把刀往手腕上一划,血滴到凹槽里,然后又顺着凹槽从桌子两边滴下。
第一滴血滴到地上时,李源高喊一声,“请天命之女祭祖!”
两列人开始融合在一起,一会儿一个人从里面抱着一个女婴走了出来。
顾西词一下抓住了林韵寒的手。
他们接下来要杀了这个女婴,她管还是不管?理智告诉她现在是不该管的,她管不了,耽搁了正事不说,甚至还很大可能会因此丢掉性命,不只是她的性命,还会连累到林韵寒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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