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生死谜困 (巫女的低语)

以如今洛卡接近长老的法力和大祭司利贝塔丝联手施术，却都久久毫无起色，利贝塔丝收了治疗术，面色凄然，眼眶也红了。
“梅森！梅森！醒醒!我会保护你！我们都会保护你！不会再有人伤害你！”洛卡依然不肯放弃，他紧紧抱着梅森颤抖的冰冷的身躯，希望能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他。就像小时候无数次那样。
利贝塔丝颓然而坐，难道这次…真的救不回来？她又想起复活仪式的那一夜，那悔痛交加的心情。小梅森在魔窟煎熬了这么久都没有崩溃，他从小到大无数次承受着折磨都挺过来了，如今却因为同胞的误解……彻底崩溃了。悲怒交集中，丝毫不觉她拳头下的地面已经开裂了。
长老们面面相觑。每个人都心怀愧意。整个囚室弥漫着利贝塔丝凛冽的怒意和沉重的悲伤，一时谁也不敢多言。
洛卡犹不肯放弃，还在施加治疗术，无意间触碰到坚硬的镣铐，转瞬明了，“利贝塔丝大人！这镣铐！”
利贝塔丝恍然大悟，一挥手，哗啦一声镣铐松脱。
不再被镣铐束缚生机，洛卡的治疗术很快见效，梅森安静下来不再发抖。
不顾一片惊呼反对，洛卡猛然揭掉蒙眼的黑布，远远扔开。
梅森依然双眼紧闭。
洛卡取出随身携带的上品魔晶，放在梅森双手中。他紧紧握住那双冰冷的手把魔晶按在梅森心口。随着浑厚的魔法能量的激荡，魔晶一点一点化为粉末。梅森全身渐渐恢复常人的温度。
终于，梅森在洛卡怀中悠悠醒来，微微露出一线紫眸，目光却迷茫而不聚焦。他似乎感觉到熟悉温暖的怀抱，在洛卡胸前蹭了蹭。
“梅森！梅森！你听得见吗？”洛卡大声呼唤着。
梅森似乎努力辨别着眼前的人，终于他的目光变得明澈清亮，如同映照着初生朝阳的晨露。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如同毫无生气的荒原瞬间被春意覆盖，生机盎然起来。
“梅森！梅森！”洛卡急切地呼唤着，然而梅森眼中的光彩却如同流星般一闪而过消隐在黯然的紫眸中。他的眼神又变得漠然。
梅森又闭上双眼，眼角洇出长长的泪痕。
“好了，一切都会好的，你会没事的。”洛卡安慰着他。
利贝塔丝望着梅森和洛卡若有所思。
见梅森稍微恢复了些，埃布尔森长老忍不住开口：“梅森，能不能解释一下…”
“够了！”利贝塔丝厉声喝止他。埃布尔森讪讪地住口。
利贝塔丝道：“洛卡，你和梅森谈一下。”然后她站起身向外走去，众人都会意地跟出去。
不过他们这些人即使隔着墙，也可以轻而易举听清。
洛卡让梅森躺回地毯上，为他盖好兔绒毯子。可是不一会梅森又开始发抖，喃喃自语。
洛卡只得又把他扶抱起来，梅森在他的怀中很快安稳平静下来。
只听见囚室中洛卡安慰了他一会，问道：“梅森，这些天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梅森只是闭目无声地流泪。
洛卡又温言安慰道：“是谁欺负你了？告诉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他。你不用再害怕了。”
洛卡一面扶抱着他，一面施加少量灵力安抚他。他从小到大一直如此，无比熟练。
“现在是不是舒服一点了？你到底发生了什么？说出来我和利贝塔丝大人都会帮助你的，我们都会保护你，不用害怕。让我们帮助你好吗？”
梅森双目紧闭，他流着泪含糊地说着一些句子，胡乱喃喃自语。
洛卡努力辨别了很久“可怕……”“他们……”“山洞……”“黑…”“冷……”“痛……”“伊枚基落…”“山洞…我找到了…”“伊枚基落…山…洞…找到…”
“梅森，你找到什么？”
“山洞…好黑…找到…”
洛卡看着梅森不断重复着胡言乱语，无限心酸。
梅森说了一会胡话，在洛卡怀中疲惫地沉沉睡去。呼吸平稳，睡得安稳香甜。
作者有话要说：
阿尔泰，等着承受好基友的怒火吧

第33章 狭路相逢

【辉月神殿】
虽然依旧是无月之夜，但辉月神殿中却灯火辉煌。
辉月神殿中被重新精心装饰，高阶祭司和高阶侍卫们和神殿中的各级侍官盛装欢聚，执政王奥古斯塔致词后，众人欢呼雀跃，一时杯觥交错，而宴会的主角洛卡却迟迟没有出现。
帕尔默亲王和美丽的镜湖族女侍官跳了几支舞，便借口身体不适彬彬有礼地退出欢宴。他离开大厅，来到宽阔的露台，倚着雕刻精美的栏杆远远望着盛宴的热闹。
他发现并不是每个人都沉浸在欢乐中。那几位长老和蔼的笑容中似有隐忧。那日调查小队的成员——高阶祭司艾瑞克神色似乎有些忐忑，他时不时张望着周围仿佛在找什么。高阶侍卫皮特默默地喝酒，独自沉思的样子。高阶祭司麦可竟有些惶惑不安，他一杯接一杯不停地喝酒。
有趣，他们最尊敬的队长——洛卡殿下回来了，为什么却不是喜悦的心情？
对了，阿尔泰呢？帕尔默仔细寻找，却不见阿尔泰在人群中。帕尔默想起他脸上的伤已经愈合成淡淡一线了。竟然过了这么多天才愈合，帕尔默沉思着晃了晃杯中的美酒。
宴会已经过半了，微醺的人们让气氛更热烈起来。而洛卡却还是没有出现。帕尔默面色沉重起来。
虽然洛卡平安回来了，但在许多人心中仍然无法解释许多疑点。那日的风暴如此激烈，事后去勘察烈焰蜥蜴的栖息地简直是激烈混战的战场。很多迹象都表明洛卡在搏斗中受伤了。至少经历那场风暴的队员们个个都衣衫褴褛狼狈不堪。
而失踪这么久，他竟然完好地回来了，如果说他为自己施行了治疗术，那些皮外伤不在话下，但为什么全身装束都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简直如同准备盛装赴宴一样。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难道真是神奇的空间裂变？
这时帕尔默看到洛卡沿着花园的小径向大厅走来。
洛卡看起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忽然在那碎石小径停下脚步。这时帕尔默才发现花影摇曳的阴影中走出一个人来——正是阿尔泰。
“阿尔泰大人，你怎么在这里？不进去喝一杯？”洛卡向大厅方向伸出手优雅相让。
“殿下怎么才来，您可是宴会的主角。”阿尔泰道：“埃布尔森长老对您可真是关心备至，检查了这么久，您身体还安好吧？”
这显然引起洛卡的不悦，刚才的检查给他心理上带来强烈的不适。他感到埃布尔森长老、沃尔德伦长老和沃什伯恩长老对他如此细致的检查，不仅仅是关心，他感觉他们想要寻找什么,整个过程都充满严密监视的沉重感。他们问他许多问题，这些问题之间完全不相干，有的和那天的任务有关，有的毫无关系，洛卡简直把从小到大，至今为止全部人生经历都回忆了一遍。最后甚至还让他除去全部衣物进入一个布满魔法阵纹的房间独自呆了一会，魔法阵纹交替闪烁了很久。虽然没有任何身体上不适，他还是感到自己像被严格审核的试验品。这让他深感羞辱。
想到这些洛卡脸上连礼节性的笑容也瞬间消失了。
“感谢关心，一切安好。”他冷淡的回答。
“殿下，自从您失踪，我们都很担心您，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呢？”阿尔泰问道。
“我已经向长老会详细报告了，难道总侍卫长大人耳朵不好，没听清？”洛卡冷然道“还是，需要我单独汇报一遍？”
“殿下请见谅，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对殿下的奇遇十分好奇。”阿尔泰玩味地望着洛卡，上上下下打量着他，“长老会也很好奇吧，殿下在伊枚基落山遇险负伤，怎么会又忽然出现在多罗山谷。难道真的是空间裂变？阿布索伦长老的运气可真是太差了。”
“哼！”
“可惜殿下都不记得了。不记得可真好啊。梅森那疯子也神志不清不记得许多事了呢。真是巧啊。”阿尔泰意味深长道。“你们，都——不记得了。”
为什么又提到梅森？洛卡心中疑惑。为什么埃布尔森长老和阿尔泰都有意无意地把梅森和自己关联起来？
“殿下知道尅狄勒山幂罗教么？”阿尔泰问道，他观察了洛卡一会，“看来您是不知道。呵呵，不记得了，不知道，真是好。”他嘲讽道。“您和梅森都是不记得了，不知道。简直像是同一个人说的话。”
洛卡虽然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他感觉到阿尔泰阴沉的敌意。但阿尔泰的敌意又似乎并不仅仅是针对他。让洛卡琢磨不透，阿尔泰仿佛无视他又仿佛看透了他的底细。洛卡不明白阿尔泰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态度。阿尔泰看向他的目光也很怪异，让洛卡难以形容。
他紧紧盯着阿尔泰，目光如刀锋一般，“那么请问阿尔泰大人，阁下还记得吗？那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可就在我的背后，是谁放出那一箭？看清了吗？”
在昏暗中阿尔泰侧脸那道长长的伤痕完整暴露在洛卡面前。
“你的伤势真严重，竟然还没有好，是谁伤了你呢？你还记得吗？”洛卡一扬眉，“哦，你不会不记得了吧？不记得，不知道，真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