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的松开了抓住了秦川衣领的手,也没再多说,抄起茶几上的钥匙,朝大门的方向走去,准备出门。
果不其然,客厅里的秦川立刻就急了,站起了身,大踏步的迅速跟了上来。也不说话,就眼巴巴的瞅着薛崇。
薛崇换好鞋,回头看了秦川一眼。本什么都不准备说,但眼瞅着秦川一副不安的模样,还是说了一句,“我去买药,很快就回来。”
秦川一愣,明显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薛崇已经打开大门,准备出去了。
秦川一急,也准备跟着薛崇一起出门,忙唤道:“师父等等我,我也要去——”
还没等秦川踏出门,便被门外的薛崇给推了回来。接着,薛崇面无表情的说道:“你病没好,在家里歇着。”
秦川仍不死心,立刻为自己辩驳道:“我只是一点点发烧而已,不是很严重,就让我跟着去嘛师父……”
薛崇立刻想也不想的回了句不行。说罢,掉头就走。
身后的秦川沮丧的垂下了脑袋。
门外的薛崇走了两步,似乎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突然调转回头,对着秦川解释道:“我和楚千怡其实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说完,不等秦川的反应,便伸手关上了大门。
秦川站在客厅大门处,彻底的呆了。刚才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不是男女朋友?
——等等,不是男女朋友?!
那么结婚也是假的,交往了很长时间也是假的?!
秦川站在原地,将客厅内环顾了一圈,发现的确没有女人生活过的痕迹。门口甚至是只有一双拖鞋,客人专门穿的备用拖鞋都没有。
可见薛崇这里不怎么来人。
倘若真像那个女人嘴里说的,交往了很久,薛崇的家里怎么可能连一双备用拖鞋都没有?
秦川慢慢的厘清了思绪,想着想着,便克制不住的笑了起来。
……师父这个小骗子。
第94章
好在卖药的地点离薛崇所住的小区并不是很远,所以薛崇没走两步就到了。薛崇买完药回家,在客厅里并没有看见秦川的影子,而是在卧室里的床上找到的他。
秦川抱着薛崇的被子,头深深地埋在其中,闭着眼,陷入沉睡。
秦川睡的很沉,薛崇从打开房门,到走到床边了,秦川都没有要醒的迹象。然而殊不知,这五年来,仅仅只是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响,都能将秦川给惊醒。
薛崇站在床边,无声的注视了秦川数秒。最后,他似无奈又认命的叹了口气,扯起嘴角,轻声笑了笑。
不得不说,秦川是他见过有史以来最为执著的人。而且最令薛崇疑惑的是,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上是有什么值得秦川如此执着。
美色?钱?一见钟情?似乎都不可能。
薛崇久思未果,便只能索然放弃。
薛崇无声的注视了床上的秦川数秒后,这才慢慢的走到床边坐下,然后俯身将秦川给轻轻的拍醒,“秦川,醒醒,吃了药再睡。”
秦川的睡眠质量很少有这么好过了,突然间被人打扰,第一反应便是不悦的睁开了双眼,想要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然而当他睁开双眼,发现那个将他弄醒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薛崇后,脸上的那股不快和阴沉瞬间化成了幽怨和委屈。
秦川幽怨的瞅着薛崇,松开抱着被子的一双手臂,身子磨磨蹭蹭的朝薛崇的方向挪了过去,然后伸手改为抱住薛崇的腰。
当秦川抱住薛崇的一霎那,不禁闭上了眼,满足又沉溺的谓叹了声,好似这被足足抛弃了五年的怨气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秦川抱着薛崇的腰,半撒娇半幽怨的仰头对着薛崇说道:“师父……我困。”
薛崇见秦川一副困的不行,却还硬是强打起精神来和他说话的模样,就懒得扯开缠在他腰间不安分的双手了。
薛崇将手中的退烧药和凉水一并递了过去,示意秦川接下,“我知道你困,吃了药再睡。”
听着薛崇不容拒绝的声音,秦川知道自己要是不吃药,薛崇可能真的不会让他睡觉。知道自己逃不过了,于是秦川索性干脆赖在薛崇的身上不动了,软绵绵的撒娇道:“……我要师父喂。”
薛崇也懒得和病号多过纠缠,听了立刻就伸手把手里的药和水递了过去。
然而这病怏怏的病号看都没看薛崇手里的药一眼,灼热的视线仍紧盯着薛崇的脸,轻哼一声,耍赖道:“我要师父用嘴喂。”
薛崇霎时间沉默,无言的看着躺在床上不肯动的秦川。
这副给了杆子就立刻往上爬的无赖模样,简直就和五年前的秦川如出一辙。薛崇开始忍不住怀疑起他前几天看到的成熟又稳重的秦川是他的幻觉。
薛崇没说话,躺在床上的秦川也跟着一脸无辜的望着他,没有说话,耐性十足。
按照五年前,要是薛崇陷入沉默,秦川没过几秒,肯定会立刻忍不住投降。但经过了五年,他明白了有个词叫做——等待。
两人对望了数秒,但最终,还是薛崇最先败下阵来。
秦川身居公司里的最高职位,无需向任何人报道,上班时间自订。可薛崇不同,他要是迟到一分钟,可就要得扣一个月的全勤。
反正不过喂药,五年前不知道和(被)秦川亲过多少次了,多一次也不多,少一次也不少。
已经有些破罐子破摔的薛崇蹙眉,将药片含在唇上,然后慢慢的俯身下去,眼睛视线直勾勾的盯着秦川的嘴唇。不是因为别的什么,而是怕药喂偏了,掉在床上。
没想到薛崇真的会用嘴来喂他的秦川呆了一会,有些发愣,但没过两秒,便彻底的迷失在了薛崇半垂的眼眸里。
秦川注视着薛崇长长的睫毛,红润的嘴唇,以及一贯冷淡的视线,眼神迷离恍惚。
……他是真的觉得,没有任何人,能比他的师父更加优秀,更加的完美了。完美到,让他恨不得藏起来,永远只给自己一个人看的地步。
好不容易失而复得,他不会再松开手了。死都不会。
秦川注视着薛崇的面孔微微失神,薛崇已经将药片给喂进他嘴里了都未曾觉察。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药片已经在嘴里微微的化开了些许,苦涩的味道瞬间从嘴里蔓延开来。
秦川皱着脸,抱着薛崇的腰,小声的抱怨道:“师父,好苦……”
薛崇面不改色的将水递到他的嘴边,平静的说道:“喝了水就不苦了。”
秦川就着薛崇喂水的姿势,喝了口凉水后,嘴里的那股苦涩的味道才瞬间被冲淡。但随即,他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起来。
秦川想起什么,仰头瞅向面色淡然的薛崇一眼,不满道:“师父耍赖,说好要用嘴喂的。”
秦川直勾勾的盯着薛崇,怨气十足。然而薛崇神色平静的看了他一眼,嘴唇微启:“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你听到了?”
闻言,秦川霎时间沉默了下来。因为秦川还真的没听到薛崇答应要用嘴来喂。
五年的时间,不只是秦川的耐性更好了,薛崇的道行也变得更深了。
将药喂完,薛崇就懒得再管床上这个麻烦的病号了。将手中的杯子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伸手便想拉开圈在腰间的手,准备去客厅睡觉。
薛崇的手才放到腰上,一下子就觉察到了薛崇意图的秦川立刻抱得更紧,接着敏感的问道:“师父要去哪?”
被秦川闹了一夜,薛崇现在是身心疲惫,困的不行。他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头也不抬的丢下两个字:“睡觉。”
听到睡觉二字,秦川一愣,然后脸上瞬间绽放出一个灿烂又迷人的笑容。他乖乖的挪开了位置,拍了拍他的身侧,“来吧,睡觉。床我已经帮你暖好了。”
薛崇无声的看了他狭窄的单人床一眼,默然不语。
薛崇的这张床,一个人睡的话,绰绰有余。但两个人睡,就挤到不行了。而且秦川人高马大的,两个人怎么可能挤的下。
望着薛崇的眼神,秦川一下子就知道薛崇此时在想些什么了。他将身子往后挪了挪,扯了扯薛崇的衣角,然后轻声撒娇道:“我保证不会做什么……”
薛崇静静地看了秦川一眼,秦川执着的与他对望。
两秒后,薛崇认命的躺上床。才一躺上床,秦川的长手长脚便自发的缠了上来,宛如八爪鱼一般,完全的圈住了薛崇。
整个人被秦川给完全缠住的薛崇回头瞪了秦川一眼,后者冲薛崇无辜的眨了眨眼,美曰:“这样我们两个就不会掉在地上了嘛。”
薛崇困的不行,懒得和秦川白费口舌,于是干脆就着现在这样的姿势,强行让自己入睡。
秦川拥住薛崇,嘴唇在他的头顶轻吻了一下,闭着眼,呢喃道:“终于又在一起了……”
薛崇以为被秦川圈的紧紧的,自己肯定要半天才能睡着,但没想到仅仅只过了一会,就闭着眼睡着了。
而嘴上口口声声的说着自己困的秦川,就那么撑着下巴,目光温柔似水,静静地看了薛崇一夜。
隔日,薛崇体内的生物钟让他准时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