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柏觉得自己二十年的世界观完全被颠覆了,高中的时候老师告诉他的唯物主义世界观,物质决定意识上哪儿去了,老师他简直跟我一样的无知。
周清宴提议:“我们今天晚上吃鱼行吗?”徐小柏忙摆摆手:“不,不,我现在需要去滴两滴眼药水,一会儿再说吃鱼的问题好吗,我现在要上去了,让我自己呆一会儿。”
徐小柏拎着游泳圈浑浑噩噩的走回房间,从抽屉里摸出那瓶九块八的眼药水,点上两滴,眨眨眼。他出去的时候忘记关门,房间里的水还没有退去,在地板砖上沉积着四五厘米厚的那么一层,夹杂着垃圾叶子烂西红柿黄瓜什么的。
反正没法睡人。徐小柏背着游泳圈上了二层,在二层的包厢里找了几张软垫的椅子,拼在一起,把游泳圈放在桌子上,徐小柏闭上眼睛,天哪,我一定是在做梦,等我睡醒,就好了。
周清宴端着不锈钢盆儿,走进屋子里,把鱼缸里的树枝捞出来,水倒到院子里去,然后把不锈钢里的水和鱼倒进鱼缸里。
院子的情景乱七八糟的。院子里的水要过两天才能退干净,黄瓜架丝瓜架都已经被淹没,烂黄瓜西红柿胡乱的浮在水面上,要是过两天一定会发臭。水面上还漂浮着塑料袋子,白泡沫这样的垃圾,需要等水退尽,好好休整一下。
而屋内,周清宴的脚抬起落下,水就从他的脚趾缝里滑进来溜出去。他轻轻的上楼找了几把楼上打扫卫生用的大拖把,拎下来。
旁边放着一个塑料盆,周清宴墩着地,当拖把湿淋淋都是水的时候,他就用手把拖把上的水拧进塑料盆里,来来回回的换拖把,倒水,折腾了十来遍,才把一层大大小小的屋子里的积水给收拾干净。从楼上抗下桶水来,把拖把涮干净,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墩了一遍,该锁的继续锁上,该打开的继续打开。
周清宴看了一圈,墙壁下面还是湿的。他找了一条干毛巾,蹲在地上仔细的擦。
徐小柏一觉睡醒,脖子特别疼,估计是睡落枕了。他跳下椅子捂着脖子深吸一口气,心理建设做好,拿出手机看看时间,现在是四点多了,一觉足足睡了三四个小时,有点饿,午饭还没吃呢,想起男神的大食量,男神一定更饿了吧。
他走下楼,发现楼下变干净了!白地板擦的很亮,屋内被水中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已经被放回原位,男神他光着膀子正蹲在地上擦墙壁。天很热,汗滴顺着男神的发角留下来,落到男神的肩窝中,男神的鼻头也滚动着汗珠,落下来掉到男神的唇上,男神背上的汗珠随着肌肉的动作迷人的闪烁着,真想变成一粒汗。
徐小柏捂住脸,默默的痴汉男神五分钟,拿出手机静音拍了好几张照片。男神他真是个田螺小伙儿。徐小柏赶紧走过去:“我来,我来,你去休息一下。”
徐小柏伸手去拿周清宴手中的毛巾,周清宴回头朝着徐小柏笑了一下:“不用,这是最后一面墙。”他鼻尖的伤的汗珠落到徐小柏的手上,烫的徐小柏缩了缩手指头。
徐小柏站在一边内心产生深深的自责感,刚才怎么能拒绝男神吃鱼呢,男神这么好,哪怕是那条鱼怪异一点,只要男神喜欢,应该做给他吃的。
他鼓足勇气,对周清宴说:“晚上我们吃鱼吧。”
周清宴抬起头:“没有水也没有电,会不会麻烦?”徐小柏连忙摆手:“不,不,不会的,咱们的楼上有饮用水,没有电,可以点蜡烛,再说那么大的鱼,我们要用后院的大灶火来做。”
一直等着吃鱼呢。周清宴说到:“那就吃鱼吧。”
徐小柏站在台阶上看着大缸里那只四条腿还在划动的鱼,虚心向周清宴求知:“你能跟我说说这是条鳙鱼吗,它怎么一口猪叫声,有点感觉像是一个香港人一开口就一股东北腔。”
周清宴纠正他:“鳙鳙鱼,又叫做牛鱼。”周清宴擦完墙把毛巾扔进塑料盘里:“它天生就是一口猪叫,长得像是一头牛,在东山食水有许多这样的鱼。”属于比较低等的妖怪,没有办法变成人形,它的皮毛可预测潮汐,发情时期的鳙鳙鱼可假借东海之水生成巨浪来求偶。
徐小柏拿着手机趁着最后一格电,悄悄的问了问度娘,上面写道:东山之首,樕之山。北临乾昧,食水出焉,而东北流注于海。其中多鳙鳙之鱼,其状如梨牛,其音如彘鸣。然后他目瞪口呆的拍拍脸,小声的说:“天哪,我今天要吃山海经的怪物了吗,我要是忍不住炫耀一下朋友圈,人人都会当我神经病了吧。”男神他一直都是这么孤独吗?
有点体会到男神的孤独了,他深吸一口气,严肃的对周清宴说:“我相信你,我会一直相信你,以后我会和你一起分享这个秘密。”
徐小柏指着那只还在大缸里划动四条腿的鱼说:“可是,今晚能不能你杀鱼啊,我还是有点害怕。”
第10章 剁椒胖鱼头
剁椒胖鱼头
徐小柏没有敢去看周清宴杀鱼,他去厨房找出一大把指尖椒,通红的扎人眼。指尖椒用凉开水洗干净,徐小柏蹲在地上用纸巾一个一个的仔仔细细的擦干净,把辣椒蒂用小刀切下来,大蒜拍扁,生姜切成片,全部都切成小粒,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好,往里面拌入盐,白酒,冰糖,混合在一起,放在一个玻璃罐子里,牢牢的拧上盖子。
大灶火建在后远的一个小棚子里,一年也用不上几回,是给嘴巴比较挑剔的食客做几味野味建的。幸好小棚子的台子比较高,里面虽然也进水了,水只流到一半就停住了。徐小柏把大灶火上的锅刷干净,坐在灶火台子上嗯了一声,不知道男神的鱼杀的怎么样了。
虽然有点害怕,可还是想去看一看男神杀鱼的雄姿。
他从灶台上跳下来,小跑着去看周清宴杀鱼。
周清宴已经把鳙鳙鱼的鱼头和身子分开,分别放在两个地方。徐小柏现在看也觉得不怎么害怕,男神的肩上搭着一条毛巾,时不时用毛巾擦擦汗,他正在刮鱼头上的鱼鳞,白亮的小刀到他手上也像是一尾鱼,灵活的上下翻飞。
鱼肉竟然是粉红色,淡淡的樱花的粉,看上去稍稍的有点透明,徐小柏走过去,伸手按按鱼肉的地方,很弹,闻上去没有鱼腥味:“这个鱼看上去真的很好吃啊,一点都没有鱼腥味。”他说完,把按过鱼肉的手指头放进嘴里舔了舔。
周清宴把鱼鳃掏出来问他:“好吃吗?”
徐小柏已经跳起来,张大嘴巴啊啊啊的大叫起来,他含糊不清的喊:“窝滴醉吧(我的嘴巴)要喷火。”他张着嘴巴忍不住拼命的吸凉气,剁完辣椒没洗手,放在嘴里舔了舔。现在要辣死了。
徐小柏像个猴子一样吐着舌头,来回转动,他现在想要嚼一点薄荷。
周清宴用水把刀冲干净,极快的在鱼肉上挥动几下,招呼徐小柏:“过来。”徐小柏吐着舌头跑过去,就看见周清宴的刀上是薄薄的两片鱼片,真的是薄如蝉翼,淡淡的粉色被刀光折射出来,有一种琉璃的既视感。
周清宴拎起一片鱼片,放进徐小柏的嘴巴里。
生鱼片在嘴里停顿的那一刻徐小柏以为自己吃到了世界上最新鲜的食物,他狼吞虎咽的吃完,指指自己的舌头:“再来一片吧,真好吃。”
周清宴又切下一片放进他的嘴里,徐小柏这次慢慢的咀嚼,幸福的眯上眼睛,他吃完再一次盯着鱼头上的鱼肉,眼巴巴的看着。
周清宴摇摇头:“不行,鱼已经不够新鲜。”闻上去,没有刚刚杀的那一刻新鲜,口感会变差,现在都没有刚杀的时候新鲜,周清宴回味一下刚刚宰杀时切下来的鱼片的味道,似乎鱼肉的生机还会在嘴里跳动。
徐小柏盯着周清宴把鱼头洗干净,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嘴巴不辣了。
他兴致勃勃的说:“这么大的鱼头,我们吃剁椒鱼头吧。”
把鱼头用清水冲了一遍,放在台阶上,周清宴回答说:“好,就吃剁椒鱼头。”徐小柏站在台阶上指挥周清宴把鱼头从上到下剖开,下面的部分并不切断。
发现剖开之后,这只鱼里面干干净净的,连平时的鱼里面的黑膜什么的都没有。干净的就差蒸熟吃了。
鱼头剖开后更大了,这么大一只,男神单手拎在手中,跟着在徐小柏后面走到后院,放到灶火上的大篦子上。
徐小柏问:“不用切点姜丝,葱丝吗,要料酒,蒸鱼豆豉吗,我现在去切吗?”
周清宴把木头从口袋里倒出来,用打火机点着一把干草,引火,把火点着:“不用,嗯,还是来一点蒸鱼豆豉吧,剁椒有了吗?”
徐小柏把蒸鱼豆豉和一瓶子剁椒抱出来放在灶台上。男神烧火一把好手,火照亮男神的脸庞,迷人的紧,火光下的男神让徐小柏想要凑近舔一舔,徐小柏捂住脸,自己的脸比男神的面前的火还要烫,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天天对着男神痴汉,一点别的人生理想都没有。
大火把锅中的水烧的沸腾翻滚。
周清宴吩咐:“把鱼放进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