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宴看到她手腕脚腕上的一圈金色的铃铛，随着她一抬手，一投足，就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这样的铃铛有很多个，在周清宴漫长的记忆当中，这样的铃铛任何的地方都会出现。
周清宴拉着徐小柏的手走到那个女人的对面，这个小房间里一共只有两把椅子，一张床，徐小柏可不愿意坐在床上，于是就坐在了女人对面。男神站立在他的身后。
此刻，九清先生在看到眼前这个女人的第一眼就知道了这是谁。怪不得鲲先生说不是人，不是妖，不是佛，不是魔。确实都不是，眼前的这个妖怪大概是算是一个四不像。
九清先生气息内敛，平凡的像是一张纸，一棵树。他摇头：“不，不需要，我来这里是想讲一个故事的。”
男神询问徐小柏：“想让我把上次的没讲完的故事讲完吗？”
徐小柏点点头：“可以讲。”
周清宴看着对面的女子，他的手指放在徐小柏的椅背上，摸摸徐小柏柔软的头发。
对面的女人也在看着周清宴，似乎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来是在哪儿见过。眼前这两个男人无法确定身份，不知道是什么妖，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两个人不是来睡她的。
既然不是来睡她的那还有什么劲儿。女人站起来说到：“既然不敲大的，也不敲小的，还是送客吧。”
周清宴朝说到：“坐下。”那声坐下在徐小柏的耳朵里是轻轻的一声坐下，但是听在对面女人的耳朵里犹如晴天的雷声一般，轰隆一声响，心头狂跳，一下子坐到椅子上，抬头看向周清宴。
周清宴说到：“我要开始讲故事了。”他说：“很早之前，有一个地方叫做延州，延州皮肤白皙的美貌妇人，大约有个十七八岁，也许是二十四五，她一个人独来独往，喜欢和少年人风流快活，不，不仅仅是少年人，她喜欢和男人风流快活，没过多少年她就死了。”
说到死字的时候，徐小柏注意到眼前的女人微微的动了一下眼角。然后徐小柏继续听男神讲故事：“延州的男人们没有不悲伤的，就一起埋葬了他，后来有一个胡僧，朝着埋葬延州妇人的地方拜了拜几百，然后人们都觉得奇怪。有人见谓曰，此一纵女子，人尽夫也。以其无属，故瘗于此。和尚何敬邪？”
胡僧说，“非檀越所知，斯乃大圣，慈悲喜舍，世俗之欲，无不徇焉。此即锁骨菩萨，顺缘已尽，圣者云耳，不信，即启以验之。众人即开墓，视遍身之骨，便体金光之色，钩结如锁状，果如僧言。
第251章 黑椒龙肉饭
男神说的都是文言文，徐小柏回头问：“请说大白话，今天出门没有带度娘翻译。”男神顺便给翻译了一个：“就是说这个女的死了之后，被挖出来看了看，骨头都是黄金做的，要是按现在的市场价，怎么着也得有个几十万吧。”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周清宴又问徐小柏：“我们需要买个金戒指吗？”
男神说着的时候，还比划出来了手势，徐小柏看着男神比划出来的手势，感觉男神比划的不是金戒指，而是金扳指。于是果断的摇摇头：“不，我们不需要呢，嗯，我们可以弄一对银的，怎么样？”
周清宴点头：“那我打两个吧。”
跟徐小柏商量完戒指的事情，周清宴说到：“不知道，我说的是不是正确，传说的中的黄金锁骨菩萨！”
黄金锁骨菩萨！徐小柏看向对面的女人，他从来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一种菩萨，黄金锁骨菩萨！
黄金锁骨菩萨笑道：“我乃世人之欲。”
在徐小柏的印象中，菩萨，佛祖这种东西都是清心寡欲的，吃斋才念佛，禁欲才会清心，伴的是青灯古寺，读的是各式佛经。
但是，男神说的黄金锁骨菩萨是徐小柏不知道的，也觉得挺古怪的。周清宴拍拍他的肩膀，徐小柏听到男神说：“你本是妖。”
黄金锁骨菩萨脸上生出警惕：“你是谁？”
周清宴是谁，是天，是地，是这世间奔流的大河，浩瀚的大海，无尽的风，和倾盆的雨。他朝着黄金锁骨菩萨打了一个响指说：“你是妖。”
从前的修行佛子是与现在的不同的，周清宴隐隐约约记得，那个时候的佛子是吃肉的，也是有欲的。从衍生出两脚羊这样的生物开始，两脚羊可以在广袤的大地上交媾，可以在赤身走在荒野之中，可以直面自己的欲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欲望成了可耻的代名词。
人不能有欲，佛需要清心寡欲。
黄金锁骨菩萨摇头：“我是佛。”
佛中却有佛妓这种说法，比如鱼蓝菩萨，欢喜佛，然而，周清宴知道眼前的这位其实是妖。
周清宴的手指一动，指尖跳出一点火焰。黄金锁骨菩萨从椅子上战了起来，她感觉到周清宴的杀意。眼前这个不知道到底是谁的人想要杀死他，于是她又问了一遍：“你是谁？”
周清宴回答到：“我是国家妖监办工作人员，周清宴，你在这里从事这种生意有证儿吗，虽然有些妖怪从事这种行业是合法的，但是也需要有证的。”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朝着黄金锁骨菩萨晾了一下：“妖监办查证！
没证！黄金锁骨菩萨朝着周清宴妩媚一下：“证是没有，不过我可以为敲一回大背。”
身为国家的公务人员怎么能接受这种贿赂，于是周清宴果断的拒绝：“我有对象了，没证，那就不客气了。”
说着男神的手一挥，黄金锁骨菩萨只觉得一股带着火焰的风就从她的身边经过，幸好她的速度快，须臾之间，她方才身下的椅子身前的桌子就化为了灰烬。
最可怕的是化为灰烬之后，那些灰烬须臾之间又恢复了原样，好像是错觉一样。
黄金锁骨菩萨看看恢复原样的桌椅，再看看周清宴，能有这样的本领大概只有一位。她开口叫道：“九清先生。”
九州清晏先生。
黄金锁骨菩萨笑起来：“你是想弑佛吗？”
佛是什么？有人成佛，就有人成魔。佛与人，妖与人，魔与人在周清宴心中是一样的。周清宴语调平淡：“你会放出妖气，还有你放出妖气是想做什么，无尽黑暗将会被谁带来，是烛龙吗？”
黄金锁骨菩萨瞪大眼睛，她有些不敢相信，这些事情周清宴是怎么知道的，如果这些事情发生的话，恐怕是要发生在几天之后，而不是现在的时间，也不会被任何人或者妖怪知道！
她转身想走，然而无法动弹，感觉是无尽的风将她束缚，黄金锁骨菩萨穿过风，然而立刻又有风过来，无尽的风减慢了她的速度，风太过强劲，如同粘稠的胶水一般，限制住了她的活动。
周清宴抬起脚一脚将黄金锁骨菩萨踹到地上，然后踩住她的后背。
男神打人的动作一直都是这么帅，打女人的时候也是这么帅！帅的徐小柏都想吹一吹口哨，但是看着被男神踩在脚下面的美女，总是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和谐。
徐小柏提建议：“要不捆起来，别踩着了。”
周清宴说到：“还是踩着吧，不然还得动手。”
徐小柏嗯了一声：“踩着吧。”
周清宴问她：“烛龙在哪儿？”
黄金锁骨菩萨笑笑：“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我是佛，他是妖，我不会知道一只妖在哪儿。”
周清宴一个用力，徐小柏听见黄金锁骨菩萨发出一声惨叫，他看见黄金锁骨菩萨的大腿变成了金色的骨头，这一节骨头与人类的骨头是一样的。
周清宴再一次问：“烛龙在哪儿？”想想自己问也是多余的，周清宴决定行使一个国家公务员的职责，他说道：“鉴于你几天之后会释放妖气危害人民群众的安全，现在我要代表妖监办消灭你。”
随着周清宴说话，黄金锁骨菩萨感受到自己的皮肉正在远去。她的意识随着疼痛的产生也有些渺茫，似乎在现在，又似乎在未来，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菩萨还是妖怪。
她的脑海中想着我是菩萨，我还是妖怪？到后来什么都开始不想了，只记得人类的污言秽语，人类的污言秽语是如此的让人恶心，能杀死人，杀死妖，杀死佛。
人类就是这般让人痛恨的东西。
然而，什么都开始变成一道白光不见了！徐小柏看见刚才的美丽的女人变成了一把金色的骨头。这骨头很奇怪，不是平常徐小柏在电视剧或者人体模型上看见的骨头，肢体相连，像是用针缝纫连接的形状。
徐小柏觉得这骨头不太像是人骨头：“有点像是假的。”
周清宴将金色的骨头敲了敲：“不是假的，是真金子，绝对一点假货都没掺。”周清宴看着这些金子：“我们打个脖子带的那种大镯子吧，这点一定能打几个打的，一天换一次！”
然后COS闰土吗？徐小柏摇头：“不是，我是说这个骨头看上去不像是真人的骨头。”
男神把窗帘撤下来，将手里的骨头包包拎着手里，拉着徐小柏的手往楼下走：“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要听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