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半仙儿一听,四处看了看,低声道:“闹鬼?”
老头子道:“那村男女老少七百余口,一夜之间死光,怨气滔天,要是半夜进这么个荒村,那就是嫌自个儿的小命儿太长了!”
将篝火灭了,和尚死活不肯自己回他的破庙,白泽一甩手,甩出来十几个水囊,包袱,干粮,竟然还有防蚊虫的草药,三个人分了分,打包上路了。
老头子和尚带头沿着河岸走,白半仙儿觉得除了他之外,大家都认得路,真的只有他一个人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吗?白泽守在白半仙儿身边儿,白半仙儿抱着来福,抱来福的感觉,跟抱只公鸡很像!
水车旁使用山石修葺的水渠一直延伸进树林子,水渠旁边的草窝儿里,扔着一只沾着血的草鞋,白半仙儿莫名手一抖,想起了昨晚的噩梦,梦里二白的脚上……少了一只鞋……
走出树林,迎面是一大片金茫茫的麦子,麦子地地势偏高,模式跟梯田有异曲同工之妙。金色麦浪,田地尽头,是村庄,飞檐青瓦,房屋错落有致,掩映于成片的淡粉色的合欢花之间,这是个被连绵大山所环抱的村子,田园景色,别具一番清韵。
走过石板路,进了村口,迎面吹来了一股阴冷的风,村子里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大门上朱漆已经剥落,窗纸全是破洞,里头黑黑的,这里太静了,压抑沉闷,透露着一股不祥的死气。村子里路很窄,胡同、小道儿很多,房屋格局外观基本一样,白半仙儿手心都潮了,要是他自己来铁定迷路。
差不多响午时分,就已经走出了这座破败的荒村,踏出最后一块石板,众人皆是长呼一口气,紧张的气氛缓解了些。突然,身后断断续续传出鞭炮声,夹杂着欢实的乐曲,白半仙儿疑惑不由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刚他们经过的路上,路的尽头一行穿着喜庆的队伍朝这边缓缓走了过来,大红的花轿,系着大红花的嫁妆箱子,这时,冷清死寂的街道,突然多出了不少的村民,熙熙攘攘的围在道路两边儿……花轿的轿帘掀了开来,一双白皙的小手掀盖头,盖头掀起的一瞬间,盖头下空空如也,绣着鸳鸯的披肩染了血,头呢?
白半仙儿只觉手心一凉,白泽正看着他,捏他手心,用嘴型问道,“怎么了?”
白半仙儿回头看了一眼,山风裹挟着落叶,破败的房屋……根本没有什么要成亲的……白半仙儿扶了下眼罩,干笑下,“没事儿。”
出村子不久,在林子里发现了一处生火的痕迹。
大家最后都是闷头赶路,精神都麻木了,每间隔一段时间,来福就会飞到上空,看队伍的前进方向是否跑偏。
老头子说那座古寨,是在一座火山坑下头,所以有来福这个空兵想找到不难,但是他这话说完不到半天就被啪啪打脸了!来福在上空确实看到了这么座山,山口郁郁葱葱,被绿树覆盖,山的边沿烟云笼罩,但下头绕来绕去,就是爬不上火山口,明明快到山顶,却从另一个方向下了山。
最后,队伍不得不在一个小山洞修整。
一听可以休息了和尚乐的光秃秃的脑袋差点开出朵花来,坐下来第一件事就是解开绷带看伤口,已经愈合了,结了血痂。
白半仙儿在洞口附近捡了不少半干的树枝子,回来点了篝火,老头子靠在背风的地方,一动不动;来福浑身已经土吧唧唧的了,羽毛都戗了起来,翅膀上的羽毛断了不少,只有白泽,仍是一副宛若天仙下凡的样子,白衣飘飘,纤尘不染。
就着水,嚼完这顿干粮,一个个的全哎呦妈呦的,胳膊疼,腿儿疼,屁 眼 子疼。
白半仙儿把鞋脱了,来福呕的一下,赶忙蹦到一旁,道:“你这么肆无忌惮的放毒气,经过我同意了吗?”
和尚捏着鼻子,皱着眉头,附和道:“可不是咋的,还让不让吃饭啊?”他手里还有两口炒米。
老头子拉着脸,冲白半仙儿摆手,没好气道:“你可赶紧把鞋穿上吧,俺刚想说啥,这一熏都忘了。”
白半仙儿挠着下巴,已经满嘴胡茬子了,头发乱糟糟的,敢情流浪汉了,道:“走了一天一夜了,还不让人脚丫出来呼吸一口新鲜气儿啦?你们咋那么不人道呢!”
最后就是他一个人坐在洞口透风处,其余的全都挤在洞里烤火,和尚还在嘀咕,道:“没见过脚这么臭的!”
老头子道:“熏死梁山一百单八将!”
白泽坐在一旁,闭目打坐,白半仙儿心琢磨着,他是真想升仙是咋的?打坐有瘾呢!
白半仙儿舔着脸凑过去,道:“依你看,咱们还得多久能找到进古寨的通道?”
白泽睁眼,摇摇头。
白半仙儿吃惊,挑眉道:“连你都进不去?”感觉白泽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这么个迷魂阵就给他阵住了?
白泽写到“这阵自然是困不住我,如果我想,现在就可以进去。但这强闯的行为和小人贼子有何区别?八卦周易,奇门遁甲,以前我有研究过,但也只是略知一二,我资历有限,无法领悟其间无穷尽的奥妙法门,我想了很久,解不开此局。布下此局者,必是能人!”
一旁老头子朝这边摆手,白半仙儿过去一看,老头子在地上涂涂抹抹了一堆,见白半仙儿头也没抬,问道:“那公子……可有什么办法?”
白半仙儿摇摇头,道:“这种布阵的地方,第一防的不就是妖邪鬼怪么,防人都是次要的,他能有什么妙计!”白半仙儿撒了个小谎,他总觉得老头子和尚他们对这一带颇为了解,肯定知道些什么,另一方面,前途是吉是凶,尚且不知,不想让白泽冒然犯险。
唰唰……地上出现一行字,“错!防人才是第一!哪有那么多妖魔鬼怪?”
“……”白半仙儿,咋这么没有默契呢!我这不是在向着你说话吗?你瞎说什么大实话?
老头子抓了一把脏兮兮的头发,一脸惆怅,和尚叹了口气,道:“上一次来这里还是和我师父一起,就是这个山洞,我在这守着了,肯定有进去的地方。”
老头子道,“从那堆被土埋过的火堆儿看,有一批人大致就是俺们这么个走法方位上来的,以山洞为坐标,俺们在这转悠了有段时间了,上批人应该跟咱们的经历差不多,他们应该已经找到那寨子了,不然怎么可能连个人影都碰不到?”
白半仙儿皱了眉头,“咱们一定要找到那古寨吗?长生殿就是埋死人的地儿,咱们去那里有必要吗……真要找称心,耿老头子,等他们出来不行吗?”
老头子气的捶地,道:“你脑袋怎么就不转个儿呢?按照黑猴子的说法,君惜君爱包括俺们都已经被卷到了一个奇怪的事件里,你想想,称心抓君惜君爱,就是为了喂饱那木楼里的烂尸吗?”
和尚咦了一声,插话道:“那烂尸……是不是……是不是有……有胸?”
“……”老头子抿抿唇,道:“你……你想说啥?”
来福道:“正听军师分析呢,你一句有胸吗,你说,你想干什么?”
“我看了,是女子!”白半仙儿刚说完,就发现所有喘气的和没喘气儿的,都在看他!
☆、第十二章:被遗忘的古寨(下)
来福道,“话题好像被强行引到了一个奇怪的方向。”
只见和尚兴奋的一拍大腿,语气激动,道:“这就对了!”
“……”白半仙儿,他一惊一乍的想干嘛?
和尚摆摆手,示意大家靠近点,神秘兮兮的,道:“我知道那具恶心的女尸是谁了!”
老头子斜眼看他,“是谁?”
和尚两眼放光,道:“这事过去约莫十来年了,那女的差点成了我大嫂!”和尚清清嗓子,继续说道:“称心从小人就聪明,我师父教啥会啥,我师父对他是寄予厚望的,但是后来出事了!要么说啊,这女人哪就是祸水啊!”
老头子皱眉,“你说就好好说,老抹黑女人干什么玩意儿?”
和尚一拍腿,“啧……你看,你打什么岔……”
来福:“哎呀,你快说吧,时间紧迫,你还想说到明个儿早上啊?”
和尚嚼着炒米,道:“我不是抹黑女子,其实啊……陷入爱情的女人,挺可怜的……爱情啊,使人盲目……”
白半仙儿心道,这和尚,六根不净。
和尚继续说道:“我师兄本来一门心思研习佛法,继承我师父降妖伏魔的衣钵,说到这儿你们可能不信,我跟你们讲,真的有鬼怪的!”
众人一脸嫌弃,他们信!因为有只鬼就在他们旁边打坐呢!
和尚:“说到这啊,我还得交代一下,我师父不算清心的佛门弟子,他不太干净,早些年干过刨坟挖墓的勾当,道上认识不少能人,有一次集结了不少人,想干一票大的,有个北鞑子带个女的,这女的不知道使了什么媚术,我师兄彻底沦陷了。刚说的干一票大的,这个没干成,二十来个响当当的前辈进到那座大墓了,结果……就出来一个,就是俺师傅,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从那以后,我师父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这往后倒有个佛门弟子该有的样子了,也守戒律清规了,但是,到这儿却出事了,前头说的那个北鞑子死在大墓里了,他跟那女的是亲兄妹,这女的就放不下想不开,非得去那墓里一探究竟,她去不算,还非得拉着称心,任我师父百般劝阻就是不听劝告。在俩人约好的那晚,称心被我师父控制起来了,但是……但是第二天快亮天的时候,我出去尿尿,发现那女的死在距离寺庙不远的地方,没有外伤,不知道怎么死的,因为这事,称心记仇了,搬出去了就是那废弃了几个朝代的古刹,他的地盘出现个女尸,不可能是别人,只能是那个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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