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轻尘犹豫了一下,视线在触及到牧子轩后眉头微蹙,点头同意了下来。
两个人的晚饭显得有些孤单,牧子轩见到傅斐鱼不在后,对这个即将夜不归宿的姐夫有了些许微词。
“姐夫呢,难不成他一整天都在外面,然后留姐姐你一个人在这里?”牧子轩皱眉说着,姐夫看这样子不像是会把姐姐拘束在后院里的啊。
“今天她忙着呢,晚点就回来了。”
牧轻尘话刚刚说完,外面就传来了一阵马蹄声,伴随着盔甲互相碰撞的声音,傅斐鱼的身影也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轻尘,我回来了。”傅斐鱼径自跑过来,顺带把自己身上沾染了血迹的盔甲脱掉,露出了里面有些单薄的单衣。
“回来就好,先去洗个澡换个衣服。”说着牧轻尘就站了起来来,把牧子轩的视线挡得一干二净。
真是的,怎么随随便便就在外人面前脱盔甲,还真的把自己当做男人了不成?
“子轩也在?”傅斐鱼轻轻抱了牧轻尘一下,正想亲一口的时候瞟到了桌子上的牧子轩,瞬间停下了动作。
“姐夫好,我来看看姐姐。”牧子轩眨眼说道,视线止不住被傅斐鱼背后那些全副武装的人吸引。
那些人身上红色的污渍应该都是血吧。
“成,你们先吃着,我洗漱一下就来。”
既然牧子轩也在,傅斐鱼就要维持一下形象了,把自己倒腾成一个翩翩君子后才上座用餐。
牧子轩眼里的好奇并没有随着时间减少,憋到傅斐鱼把饭吃完后,终于忍不住问道,“姐夫,你今天去干什么了啊,怎么是穿着盔甲回来的?”
“今天啊,带着一些士兵抓人去了,这不忙活了一天才搞好。”傅斐鱼说着,随口问道,“子轩你呢,今天一早就来了?”
“没,我下午才来的。”牧子轩眼里的好奇越来越多,“姐夫你去抓什么人了啊,是知府大人拜托你去帮忙的吗?”
傅斐鱼拿过一边的湿毛巾帮牧轻尘擦手,每一根手指都擦拭的极为干净,仿佛在擦拭稀世珍宝一样,“我和方大人一起去的,过不了几天南京的盐帮就是你姐姐的了。”
“南京的盐帮?姐夫你说的是真的?”牧子轩目瞪狗呆,南京可比苏州大得多得多。
“还骗你不成,今天我带着的就在南京的驻兵,一共六千人,直接把飞龙帮的底都给端了。”傅斐鱼说道,手上的湿毛巾换成了软帕,继续进行擦干工作。
牧子轩是读书人,在他的认知里地方布政使司的驻兵看可不是一般人可以调动了,出了地方的都指挥使外,有调动权利的就是中央朝廷了。
“姐夫你认识南京的都指挥使?”牧子轩努力的收起自己脸上的惊讶,让自己看起来像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我认识南京的左布政使方大人,至于都指挥使,今天见过一面,也勉强算是认识了。”傅斐鱼如实说道,一点也没有隐瞒自己和南京高层官员的关系。
牧子轩知道了这些的话,想必在回去的时候一定会转达给牧老爷吧。
她倒是想要看看牧老爷在知道了这些后会如何做,在一个不成器的庶子和后背有靠山的女儿之间做选择,这个很好选的吧。
明示了牧子轩一番后傅斐鱼就把人请走了,为了证实自己的话够可靠,傅斐鱼还特意指派了一个小队的士兵护送牧子轩,让他提前享受了一把高官出行的待遇。
“刚才你是故意的?”牧子轩一走,牧轻尘就忍不住揪了揪傅斐鱼的脸蛋。
“对喽,我就是想让你父亲知道他失去了什么。”傅斐鱼轻哼着说道,“这样他们才会知道,你应该是被捧在手里好好疼爱着才对,可不是他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牧轻尘扯了扯了嘴角,并没有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今天的进展顺利吗?”牧轻尘问道。
“顺利,包括容大和副帮主之类的飞龙帮高层都已经伏诛,剩下的只要给些事情整顿产业就好。”傅斐鱼笑着道,把牧轻尘抱在怀里亲了亲。
“到时候我把那些盐场全部挂在你的名下,你其他什么但也不要管了,在家里等着收钱就好。”
“全部的盐场都给我?”牧轻尘把头靠在傅斐鱼的脖颈处 ,轻轻的蹭了两下,“那你呢,那么大的盐场我一个人可管理不来。”
“不是有容飞和林子青姐妹两个嘛,你大致安排一下,剩下的细节交给她们去操心就好了。你的钱也就是我的钱,要是你f发大财就养着我。”傅斐鱼说道,“我说的对不对?”
牧轻尘嗯了一声,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过几天就是中秋了,你要回去京城吗?”
“中秋?”傅斐鱼愣了一下,这一眨眼就快到八月了啊,要不是牧轻尘提到,她都快要忘记还有中秋了呢。
“怎么样,你待在苏州还是回去京城?”牧轻尘追问。
“我或许要回去的吧。”傅斐鱼思考一下,“一转眼就大半年没有回去了,中秋我可能要在京城待上一段时间,轻尘你要和我一起吗?”
“好啊。”牧轻尘随口应道。
“这样啊,你放心我马上就回来……”傅斐鱼说着突然一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轻尘你要和我一起回去?”
“对,怎么了,不欢迎我?”牧轻尘挑眉。
“欢迎欢迎,太欢迎了!”这个消息对傅斐鱼而言是意外的惊喜,她本来还以为要和轻尘分开大半个月呢。
想着傅斐鱼有忍不住亲了牧轻尘几口,“那我就不用分开了啊。”
当夜,在傅斐鱼和牧轻尘打算就寝的时候,牧子轩也安全的抵达了牧府。
看着牧子轩身后全副武装的士兵后,牧老爷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
“既然牧小公子已经安全抵达,我等也要回去复命了。”负责护送的小队长说道,也没有给牧老爷搭话的机会,直接一拽缰绳。马匹很快就掉了一个头,小队长握着马鞭往马屁股上一抽 ,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牧老爷抬头注视着小队士兵离去的方向,等到他们一点踪影也看看不见了才收回视线。
“子轩,刚才那些是是傅斐鱼派来的?”牧老爷沉声问道。
牧子轩点头,“那些士兵都是奉了傅哥哥的命令来护送我的。”
“我让你转达的话你说了吗?”牧老爷有些着急的问道,事情好像有些超出他的掌控范围了,可以指挥军队可不是什么小人物。
“说了,不过姐姐说最近要去京城一趟,好像是陪傅哥哥回去过中秋。”牧子轩摸了摸脑袋,如实的说道,“至于什么时候回来,那就有些难说了,姐姐没有给我确定的时间。”
“那她的态度呢?是不是表现的有些抗拒回家?”
“抗拒回家?”牧子轩皱眉,“姐姐为什么要抗拒回家,是家里发生了什么吗?”
“真的当然没有,我就是担心你姐姐离开的太久,家里的产业受影响。”牧老爷眉头皱了起来,自己担心的情况好像发生了啊。
看来自己对牧康宁的处置并不能让牧轻尘满意的,难不成要自己真的当父亲的亲自去请人。
牧老爷的眉头越走越紧,心情也越来越烦闷。
“子轩,你先回去就寝吧,记得明天好好温习功课。”牧老爷挥了挥手,把在场的人一个个都打发掉了。
来到书房,看着堆成小山一般的账本,牧老爷突然就有些怀念牧轻尘在的时间了。自从牧轻尘成为自己助手后,自己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看这种细碎的账目,看的都是牧轻尘已经挑选过一遍的东西,比起现在不知道要轻松多少。
难道真的是自己做错了?
不对,自己没有错,牧轻尘再如何也是自己的女儿,为人子女怎么可以忤逆自己的父亲。
退一步讲,就算是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做错了,作为子女也应该好声好气的劝解才是,哪里有这样推脱责任直接从家里搬出去的。
简直就是不孝!
牧老爷在说服了自己后,也迅速调整好了心态。不管如何,牧轻尘是他女儿这一点是不会被改变了,就算傅斐鱼背后有通天的富贵,牧轻尘也也不能甩掉自己这个当父亲。
“老爷,轻尘那孩子不愿意回来吗?”牧老爷可以这样自我催命,但是牧夫人却做不到,在就寝的时候提到了牧轻尘的事。
这一切明明都好好的,这里突然就这样了呢。
按照她想那样,轻尘现在应该好好的在家里打理家业才是,怎么就变成离家的状态了呢。
“这个问题你来问我?不如去好好问问你那个乖女儿,为什么一定要逼着我把康宁往死路上推。”一提到牧轻尘,牧老爷就来气。
他不能和牧轻尘呛声,难不成还要上受妻子的质问?
“我就是随口一问,你犯不着怎么较真吧。”牧夫人被当了撒气桶,心里也有些不乐意了,“你说说,轻尘把家里的产业打理的好好,你怎么突然说要回就要回的,现在外面都说你要把家产给康宁。”
“那是我打拼下来的家业,我想给谁就给谁,哪里需要他们多嘴。”牧老爷被牧夫人顶了嘴心里越发不乐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