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我从小就以男儿身示人,一时改不过来。”傅斐鱼说着摸了摸鼻子,悄咪咪的闻了一下手上的味道。
虽然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气味,但一定有轻尘的味道就是了。
“从小?这个是斐鱼父母要求的?”牧轻尘有些惊讶,她一直都以为傅斐鱼女扮男装是为了方便行走江湖。
“差不多啊,师傅说我的命格有些问题,在二十岁之前必须以着男儿身示人。”傅斐鱼解释着,“也就是因为命格的原因,我从小就跟着师傅,只要这样做才可以避免灾祸。”
牧轻尘似懂非懂的点头,命格这一说实在神奇,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二十岁之后呢,斐鱼你要恢复女儿身?”牧轻尘接着问道。
“这个师傅没说,只是说二十岁以后可以公布女儿身,如果不公布的话也没有什么关系吧。”傅斐鱼回忆着自家师傅以前的叮嘱,“不过我族谱上的性别还是要保持为男性。”
牧轻尘微微皱眉,心里闪过不少猜测。
女扮男装什么的她在话本里看过不少,一般都是嫡母生育艰难,为了可以继承家产所以才把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假扮成儿子来抚养。
不过斐鱼既然在及冠之后可以恢复女儿身的话,那应该和继承家业没有什么关系才是。
“我觉得男儿身也不错行动方便,就算及冠了我也不一会恢复女儿身的。”傅斐鱼见着牧轻尘陷入了思考,还以为她是担心自己恢复女儿身后两人的婚事就会出现问题,赶紧解释道。
牧轻尘抬头注视着傅斐鱼精致的脸庞,她有些想象不出这样一张英气十足的脸搭配上姑娘家的衣裙会是个什么模样。
“这倒不一定,男儿身和女儿身各有各的好处吧。”牧轻尘用着近乎虚无的声音说着,“比如漂亮的衣服和发饰什么的。”
“嗯?我现在也可以带好看的簪子,穿漂亮的长袍啊。”傅斐鱼耳朵可灵着呢,就算牧轻尘说话的声音连她自己都听不到,她也依旧一清二楚。
“咳咳,那不一样。”牧轻尘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她明明不想说出来的。
傅斐鱼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结太多,很快就谈起了其他有趣的事情,惹得牧轻尘时不时笑出了声。
在阳光的照耀下两人的影子也慢慢的纠.缠在一起,很快就分不清谁是谁了。
慢悠悠的走下山后,傅斐鱼眯眼望向天空,西下的夕阳已经散发出了红晕,估计再过依旧就会彻底落下了。
“轻尘,我们共骑一匹马吧,天色不早了在过一会就看不清路了。”傅斐鱼拉停马,一个利落的翻身从马上一跃而下。
“好。”牧轻尘没有反对,有学有样的下马。
“小心。”傅斐鱼手疾眼快的扶住了牧轻尘,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发声,“你先上我的马。”
牧轻尘点头,没有理会微红的耳畔,右脚踩在马镫上一个借力就跨坐在了马上,动作干脆利落。
“握紧了。”傅斐鱼叮嘱了一声,直接提气就稳当的坐在了马上,张开双臂把牧轻尘圈在了怀里。
傅斐鱼的骑术比牧轻尘精湛许多,为了不摸黑赶路直接一手虚抱着牧轻尘,一手拉着缰绳,驾驭着马匹飞快的奔跑前行。
牧轻尘被高速前进的马匹颠的有些难受,感受到来自后背的温暖后就直接靠了上去,几乎整个人都靠在了傅斐鱼的胸前。
两人还是第一次这样长久地亲密接触,也不知道是不是布料的问题,傅斐鱼很快就感受到了来自牧轻尘身上的温度,异常灼热,似乎都要把她的衣服给点燃一般。
似乎连呼吸都变得快了一些。
傅斐鱼舔了舔被风吹得有些干的唇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虚抱的手直接搭在了牧轻尘的腰间,开始用内力温暖牧轻尘的小腹。
“在忍一会,很快就好了。”傅斐鱼虚靠在牧轻尘的肩膀上,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说着。
“好。”牧轻尘小声的应着。
牧轻尘现在的感觉其实和傅斐鱼差不多,她并不觉得吹在脸上和身上的西北风有多冷,她只感受到了背上传来的温热感。
如果仔细的感受一下的话,好像背部是有那么两处比较柔软的地方。
咳咳,牧轻尘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斐鱼有的你都有,还故意去什么生命柔软,简直就是一个登徒子!
随着哒哒哒的马蹄声和身侧不断掠过的景色,牧轻尘的眼里很快就出现了街道、店铺和牧府的大门。
“吁——”傅斐鱼扯住缰绳,稳当的让马匹停了下来。
“到了。”傅斐鱼呼出一口气,留恋的拉开了和牧轻尘的距离,先一步翻身下马。
感受到背后的温暖消失后,牧轻尘也从自己的思绪里抽.身出来,利落的翻身下马。
“大小姐,傅公子。”门房很快上前,拉着马匹缰绳说道,“老爷正在等你们回来呢。”
“父亲还没有用晚膳吗?”
“还没。”
“你去禀告父亲一声,我们先去换身衣服。”
“好嘞。”
在门房过来禀告的时候,牧老爷还在慢悠悠的品茶,时不时的和身边坐着的牧子轩说几句话。
“既然轻尘和斐鱼回来了,那就让厨房上菜。”牧老爷笑着说道,一点也不介意自己在这里干等了半个时辰。
“姐姐和傅哥哥回来了?我去接他们。”牧子轩闻言一喜,作势就要从凳子上做起来。
牧老爷熟练按着牧子轩的肩膀,把他摁回了座位,“急什么,现在你姐姐他们正在换衣呢,在这里等着就好。”
牧子轩哦了一声,扭捏着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真是的,明明今天先生都说放假了,爹爹还拉着他考察功课,搞得他都没有时间出府。
牧康宁在一边安静的说着,看到父子两人的互动后垂下了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反观牧芊芊,年纪还小的她眼里很快就有了不满。
牧轻尘这是怎么回事,竟然单独和傅斐鱼出去,这太阳都下山了才回来,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去了看,指不定就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干出什么苟合的事情了呢。
牧芊芊以着最大的恶意揣度着牧轻尘和傅斐鱼两人的关系,同时心里也酸溜溜的。要是自己身边也有个像傅斐鱼一样貌若潘安的男子就好了,自己也愿意养他一辈子啊。
这么什么好事情都让牧轻尘给遇上了呢,她恨哇!
“父亲\\伯父。”牧轻尘和傅斐鱼一起喊道。
“好好好,快来吃饭。”牧老爷笑眯眯的摸着胡子,对于两人异口同声的称呼很是满意。
这样好啊,指不定明年自己就多了一个女婿了呢。
因为柳知府的关系,在场的除了牧芊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意外,其他几个人对待傅斐鱼的态度都非常友好,就连牧康宁也一番常态的开始关心起了傅斐鱼。
听着牧康宁安歇虚伪到不行的话,傅斐鱼默默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装糊涂的含糊了过去。
牧康宁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就算是虚伪的关怀里面也藏着坑,一个不留神就会把自己拉下坑。
“听闻明年牧公子要参加秋闺?”傅斐鱼挑眉说道,岔开了一直围绕在自己身上的话题。
牧康宁眼神微变,嘴角含笑的回答,“正是,要是可以侥幸中举的话,也算是为家里争光了。”
“哦,牧公子是一年前考出来的秀才?”
“如今应该是两年前了。”说着牧康宁的视线就转移到牧子轩的身上,“明年的秋闺子轩要与我一起去吗?”
被点到名的牧子轩放下手里的筷子,默默咽下嘴里的食物,“这个要看先生的意思,先生觉得我太过年轻,这次不参加也无所谓。”
牧子轩和牧康宁虽然都是秀才,但是牧子轩是十三岁考上的秀才,比起牧康宁这个二十岁的秀才可稀罕多了。
“子轩弟弟一向聪慧,想必就上这次下场也一定可以名列前茅。”牧康宁面带微笑吹捧着,似乎是真心为牧子轩考虑,“我听闻这一次主考会是京城的礼部侍郎,如果子轩弟弟表现出色的话,说不定会被收为徒弟呢。”
“此事当真?”牧老爷挑眉,面上的神情有些惊讶。
“父亲,这个消息是我今天刚刚从同窗口里知晓的,他今日才从京城回来,消息应该是可靠的。”牧康宁低头恭敬的说着,被遮挡住的眼里闪过一丝暗光。
“如果消息可靠的话,那这一次乡试就值得一试了。”牧老爷脸上表情严肃了几分。
礼部侍郎可是正三品的高官,如果牧子轩可以投在他的门下,那前途就真的是不可限量啊。
“主考官一般不都是科举考试前三个月才会确定的吗?牧公子的消息也太过提前了吧。”
傅斐鱼一脸疑惑的说着,似乎对此很是不解,“牧公子的那位朋友是什么人?”
“傅公子这是在怀疑我?”牧康宁拉下脸,“我的那位同窗久居京城,只不过因为祖籍在苏州才回来参加科举而已,他在京城自然有他的人脉。”
“京城的人脉?他是认识礼部的人,还是认识吏部的人?”傅斐鱼挑眉,继续质疑,“牧伯父,我也在京城待过一段时间,历来乡试的主考官都是提前三四月公布的,从未听闻过有人可以提前近十个月得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