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恋的她终于分手了[GL] 完结+番外 (衣青箬)
她只能含糊地道,“我看挺好的,有意思。”
“是啊,郑书记有心了。”阮渔也在一旁点头。大家毕竟都是忙里抽闲来排练,自娱自乐,自然也就不用在意水平。
戚蓝见她赞同,不由微微挑眉。
都来了这么长时间了,闫霜能看出郑书记那一点小心思,戚蓝这个装了情敌雷达的正牌女友,又怎么可能一点都没察觉?只不过他明显是一厢情愿,阮渔的态度落落大方,让她连想发作都没有机会。
这会儿见阮渔称赞姓郑的,她顿时如同含了一口醋,险些再呛一回。
眼珠一转,她故意凑到阮渔耳边,压低声音道,“我也觉得挺好的,嗯……一群茂腾腾的后生。”
阮渔又好笑又不能当着众人的面笑,一口气憋下去,差点也被呛到,忍不住掐了戚蓝一把,批评道,“胡说八道什么?小促狭鬼。人家怎么得罪你了?要被你这么编排!”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到底动静不小,还是被郑书记发现了,朝着这边问道。
要说戚蓝跟阮渔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平时吃个饭都要互相夹菜,动不动咬耳朵,这关系显然比一般的朋友亲密了太多。戚蓝不太肯定也读过大学,被无数网络信息轰炸过的郑书记到底能不能看懂,但是她本能地觉得,彼此之间的气场有些针锋相对的意思。
郑书记第一时间开口询问,或许是觉得她在取笑这个节目。所以她连忙正色道,“我正跟阮老师说,茶花村住着太好了,让人舍不得走。将来没准我们会到这边来养老呢!到时候还要请郑书记多关照。”
能一起养老的是什么关系?郑书记勉强笑了笑,“到时候我还在不在这里都是两说呢。”
腰鼓队的人表演完了,在旁边的桌上坐下,又陆续有村民起来表演,大都是引吭高歌。
生活在这片大山之中,受这片山峦滋养,这里的人几乎人人都有一把嘹亮的好嗓子,山歌的调子又相对简单,不存在跑调的说法,倒是更考验编词的能力。
不知道他们唱的这些词是不是郑书记找人捉刀,乍一听又俗又白,但却很耐听。仔细琢磨,还是根据茶花村的情况来创作的,十分贴切。里面隐藏着不少本地人才懂的小彩蛋,唱到这个地方,村民们大都会跟唱,然后大家一起开怀大笑。
节目组的外乡人虽然听不懂,但也为这种气氛所感染。
都是做这一行的,说到待人接物上,他们会比普通人从容许多。这歌旋律简单,歌词更是朗朗上口,听了几遍,大家基本就能附和着唱了,于是现场更加热闹,节目组的人和本地村民之间那一点若有似无的界限,似乎都跟着淡了许多。
席间戚蓝起身去厕所,回来时腰间却多了一个腰鼓,手里拿着两根绑了红绳的鼓槌,正似模似样地打着鼓。
阮渔抬头一看见她,就忍不住调侃道,“哟,这是打哪里来的‘一个茂腾腾的后生’?”
“我觉得我还是差点什么。”戚蓝敲着鼓说。
腰鼓的打法很简单,就那么几个动作,记住了就能上手,主要是得跟上节奏。不过戚蓝小时候没有玩过这个,这会儿十分新鲜,偏偏又总觉得哪里有些别扭,不自然。
“我教你。”阮渔饶有兴致地站起身道。
戚蓝将信将疑地看着她,“真的假的?这个你也会?”看起来实在是不像。
虽然戚蓝也知道,阮渔的出身并不算好,但光看她现在的样子,就总觉得她应该是光风霁月的,就算是有爱好,也应该是琴棋书画、诗酒茶花,又清高又雅致,跟普通人有些距离。腰鼓嘛,看那些大婶们打得这么热闹,就知道有多接地气了。
“我小学的时候可是学校腰鼓队的。”阮渔走到她身边将腰鼓和鼓槌接过去,调整好了姿势,又回忆了一下脚步和节奏,然后便动了起来,每一个鼓点和步伐,都正好踩在旁边山歌的节奏上,竟然还有点带感。
但戚蓝还是很想笑,感觉……和看到阮渔去跳广场舞差不多吧,像是闯入了一个格格不入的世界。
可她脸上的笑容又是真切的,让戚蓝不忍上前打扰。
但阮渔很快停了下来,把腰鼓还给戚蓝,让她去玩,自己则回到位置上坐下来,掏出笔和本子,低头“唰唰唰”地写了起来。
“在写什么?”闫霜在旁边看到了,不由问。
阮渔说,“虽然是真人秀的剧中剧,但主题曲、插曲什么的还是需要的吧?我顺便把词写了,别的你另外找人。”
“请你真不亏。”闫霜自然不会反对。
她知道阮渔的习惯,也没有要凑过来看的意思,反正完成之后,阮渔肯定会第一个给她看——哦不,应该是第二个了,看着从旁便跑回来,凑在阮渔身边说话,顺便就探头去看她的本子,还没有遭到任何驱赶的戚蓝,闫制片淡定地想。
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对方故意秀给自己看的错觉。
正在这时,手机短信突然响了起来。这个时代,除了各种垃圾营销短信和通信运营商之外,几乎不会有人用短信来联系了。听到这样的消息,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估计都是置之不理,反正肯定不会是什么要紧事。
然而这段时间一直在等某人消息的闫霜,却是第一时间掏出了手机。
本来并不抱希望,只是例行看一眼,不看就不能安心。但按亮屏幕,她一眼就看到了悬浮窗上显示着的“我是傅英”四个字,心跳陡然加快了几分。
第60章 梦幻阵容
“这是在写歌词吗?”戚蓝扫了一眼, 立刻做出判断。
不是诗歌, 不会这么分行。但阮渔一向没有作诗的习惯, 而且她打眼一扫就看到了“茶花”两个字, 估计跟剧本脱不开关系, 所以立刻就猜到了。
见阮渔点头,她便主动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正襟危坐, 一副绝不打扰的样子。
倒是阮渔,写完了就将小本子往她面前一递, “要看吗?”
“当然!”连忙伸手接过去。仔仔细细地读了一遍。相较于村民们唱的山歌唱词, 阮渔的用词显然要讲究多了, 但又不是那种堆砌辞藻的雕琢, 有种洗净铅华的简练, 也更贴合她自己写的剧本。
阮渔的剧本叫《山路》。因为签了保密协议的缘故, 戚蓝并没有看到全部的剧本,只听阮渔给她讲了大致的故事。
《山路》讲的是, 在大山深处, 有一个与外界几乎隔绝的村子。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因为村子里还是会定期组织人手下山进城,去跟外面的人换盐和布料之类的生活必需品。除此之外,一切他们都能自给自足。
即便这样,改革开放的春风,也渐渐吹进了这座闭塞的小村庄。外面的世界日新月异,既让人眼花缭乱, 又令人心生畏惧,同时还不免有几分难以掩饰的憧憬。每次有人出去,都会带回来一大堆的新鲜事。
就像《百年孤独》里,困居在孤岛上的人们第一次见到吉卜赛人带来的冰块,远远超出想象。
而就在这个时候,政府也开始接触这个村子,并且制定了一系列的政策帮助他们。其中一项,就是要修一条下山的路。
现在当然也是有路的,但是一路爬悬崖过峭壁,既危险又浪费时间和体力。
那时候修路也很粗糙,就是靠人力挖过去,挖不过去的地方,就放火-药炸过去,也请不起什么专业的建筑队,就是政府出资,雇佣村民们出力。
为了一天二十块钱的补贴费,村子里的苏家和张家的两个男人,都接受了这项任务。因为家里还有农活要顾,所以村民们被编成几个组轮换。如此过了半年,这条工程量巨大的路才总算是修完了。
虽然只是挖平了山填出来的一条路,但跟以前比,也是绝不可同日而语了。还没有人喊过“要致富,先修路”的口号,但大家潜意识里却都知道,这是能概念他们的人生,孩子们的人生的大事。
在道路竣工的这一天,苏家和张家的孩子同时出生了。为了纪念这件喜事,两个家长给孩子取名时,不约而同地用上了路子。
张家三代贫农,张父是个勉强认得一箩筐汉字的木匠,就给儿子取名叫张新路,希望他能沾沾这条新路的喜气。
苏家出身地主家庭,虽然现在已经一贫如洗,但苏父当年被父亲手把手教着念过书,见识也跟普通人不一样,他给儿子取名叫苏长路,希望他的人生道路也像自己修出来的这条路,宽阔、平坦。
这就是这个故事的两位主人公了。
两家的关系不错,他们又是同一天生的,从小就比别人亲近些。二十年间,依托着这条路,村子已经大变样,开始慢慢跟上城里的潮流,而张新路和苏长路,也到了高中毕业的年纪。
命运的转折发生在他们去领录取通知书的那天。苏长路脑子灵活,也喜欢新鲜东西,跟人借了一辆摩托车载着张新路出门,但回来时,张新路却是被放在夹板上抬回来的。
他们在那条过分陡峭的山路上出了车祸,苏长路毫发无损,张新路却失去了一条腿。
世上的事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原本好得跟亲手足一样的两家人从此形同陌路,苏家在凑钱赔了张家两万块之后,很快就举家搬迁,再也没有消息。而张新路原本拥有无限可能的前程,就这样画上了休止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