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恋的她终于分手了[GL] 完结+番外 (衣青箬)
她本来是个很有情趣的小女人,会做各种手工、会给一家三口织同款毛衣、在阳台上养花种菜,听音乐、追剧、跳舞,就算丈夫不在家的时候,也能把小日子过得多姿多彩。
但现在,她只会每天呆坐在收银台后面。有人来看书租书时说两句话,没人打扰,就一直对着门外发呆,不知在想什么。就连一日三餐也懒得操持,大部分是直接从外面买回来吃。
对阮渔这个女儿,自然也没有从前那样精心的看顾。
阮渔那时已经懂事了,遭逢这样的变故,更是迅速成熟了许多。每天放学之后,除了做作业,就是在店里帮母亲的忙。
在那段漫长而百无聊赖的时光里,她几乎翻遍了店里所有的存书。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成长经历,奠定了她的文学根底,也促使了她后来走上写作的道路。
戚蓝说自己是看着阮渔的作品长大的,这话其实并没有夸张。
十九岁那一年,阮渔就写出了自己的第一部 剧本《向阳》,那时,比她小七岁的戚蓝还在上小学呢。这个剧本参加了一个网络平台主办的剧本大赛,虽然只获得了可有可无的优秀奖,但作品却被影视方看重买下,投拍成电视剧,由此一炮而红。
当时那个慧眼识珠,将她从万千作品之中挑出来的人,就是闫霜。
她是阮渔的伯乐,不但将她发掘出来,还亲自指导,给予了很多帮助。
阮渔一个非科班出身的野路子编剧,能够迅速在圈子里站稳脚跟,拿出一部又一部的优秀作品,除了自身天赋之外,机遇也必不可少。而闫霜,无疑是她所有机遇之中最大的那个。
在阮渔的成长过程中,父亲的角色虽然有所缺失,但摆在家里的那枚勋章,却永远都像一盏高悬的明灯,指引着她。反倒是生活中母亲的缺失,带来的影响更大。
而闫霜在那个时候出现,在某种程度上,弥补了母亲这个角色的存在。
尤其是母亲去世那段时间,阮渔一度低沉颓废,也是在闫霜的鼓励下,才重新振作起来。
阮渔对她的感情很复杂,既有对长辈的信赖,也因对方的优秀而产生的倾慕,并不能简单以爱情来概括之。
闫霜对此究竟知不知情,阮渔其实也不知道。但以她的敏锐,多少应该会有所察觉。但她当做不知道,阮渔也没有打算挑明。
只是作为创作者,总免不了会受到一点影响,并将之投射到自己的作品之中。
这一点私心,阮渔从不避讳。却没有想到,会有另一个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且如此在意。
知道她和闫霜关系好的人不少,但知道她心慕闫霜的却没有几个。大概也就只有经纪人顾春知有所察觉。但阮渔不提,两人又没有发展,她也就当做不知道。
但原来从这么早的时候,戚蓝就已经知道了。
闫霜是个很喜欢挑战的人,那时大概是觉得国内的生活有些无趣,所以就选择了出国。
送行那天,其实也跟今天的聚会一样,有一大堆人在。说来有趣,人人都知道闫霜和阮渔的关系最好,但其实两人很少有私下里单独相处的时候,不是众目睽睽的工作场合,就是三五好友的小聚。
也许那时,两人就都不约而同地选择避开了太亲密的接触吧。
只有那一天,也许是喝多了酒,阮渔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强撑着参加了聚会,散场后情绪便有些崩溃。她拒绝了饭店的车,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游逛了许久,哭没哭过,阮渔已经记不清了,但当时那种状态,显然相当糟糕。
“我那天一直跟着你。”戚蓝说,“当时我还不知道你这样是为什么,后来才听说闫霜出国的消息。你可能不知道,其实在那之前,我可崇拜你了。在我心里,你聪明、美丽、强大,好像是无所不能的。但那天我看到了另一个你,原来你也会哭,会难过,会有那么脆弱的时候。我是从那天开始,才生出要接近你、保护你的想法。”
在阮渔的爱情之火熄灭时,另一个人的心底,爱情的种子悄然萌芽。
可是那个时候,戚蓝还是个刚满十八岁的高中在读生。她知道,就算自己走到阮渔面前,对方也只会把自己看做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不会正视她。所以她只能这样跟着,在阮渔哭累了也走累了,在路边的花坛上坐下来休息时,过去送一杯热奶茶。
等她考上大学,安顿下来,觉得自己已经准备好,可以出现在阮渔面前时,却发现阮渔已经开始跟叶思允交往。
只有又是三年,她大学毕业,阮渔和叶思允也分了手。
“难怪你最近的情绪都不对劲,你早就知道闫霜回国了,是吗?”阮渔听到这里,已经明白过来了。
“她在微博上晒机票。”戚蓝破罐子破摔地承认,“她回国那天,你也在S市。我……其实给你打过电话,一直都是关机。当时我以为,你跟她在一起,特别特别难过。但是后来知道你其实是赶时间回来跟我一起过年,又高兴得要命。”
“可是,她既然回来了,你们总会见面的。我也不想在意这些,显得自己小气吧啦的,可是就是没办法,克制不住地想把自己和她摆在一起比较,我和她,你会选谁?”
“那你为什么不问我?”阮渔问。
“因为我……不确定你会选我。”戚蓝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不问,假装不知道,就什么都不会变,跟你在一起的人还是我。问了,我怕我连留在你身边的机会都没有了。”
阮渔突然想起,刚刚搬过来的时候,戚蓝也曾经因为自己不肯让她留在那边的房子而难过。当时她对戚蓝说,我的事情你都可以问,而戚蓝下意识地追问:“什么都可以?”
在那一刻,她只将戚蓝的表现当成惊喜,并没有意识到,她会下意识这么问,本身就代表着她心里还有疑问。
也许那时,戚蓝心里就已经对闫霜的存在有了芥蒂。
阮渔不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伸手去摸戚蓝的脸。但戚蓝自忖没脸见她,倔强地把脸埋在枕头里,不肯抬起来。
她只好揉了揉戚蓝的头,觉得她真是可怜又可爱,“真不知道你的小脑瓜里到底装了多少事。”
她又想了想,“不对啊,如果只是这样,那你今天见到人,就该知道我们什么都没有。怎么还是那么没精打采的?”
阮渔的态度很大方,完全是“这件事早就已经过去了”的意思,戚蓝稍稍放下心来,胆子也稍微变大了一些。她终于抬起头,露出一双眼睛看着阮渔,“我说了你别笑我。”
“你说。”
“你之前说过,你喜欢江烈那种类型。我以前一直觉得自己是照着江烈长的,特别高兴。”戚蓝掐了一把抱枕,“可是我今天见到她才知发现,原来她才是江烈。热情、大方、得体,让人不自觉地亲近喜欢。我……”
她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我不该把你想得那么坏,可是我又忍不住想,我对你来说,会不会只是她的……替身。”
第42章 哄
虽然已经答应过了戚蓝, 但阮渔听到这里,实在是忍不住不笑。
“我今天才知道, 原来你的内心戏这么丰富。”她放在戚蓝头上的手用力揉了几下,声音里都带了笑意, “蓝蓝, 你怎么能这么可爱?”
戚蓝其实已经觉得自己挺好笑的,否则不会做那样的预告。但真的听到阮渔的笑声, 还是羞耻得脸都红了, 只能闷不吭声地抱紧自己的小抱枕。
阮渔见她跟个撬不开的蚌壳似的,不肯抬起头来, 只好自己倾过身去, 从背后抱住了她,斟酌片刻,才说,“蓝蓝, 我不能否认你说的这一切。这就是我的过去, 我不说,只是觉得没必要,没想到你会那么在意。”
她说着, 又有些感慨地笑起来,“但是有一点,你说错了。”
戚蓝闻言,立刻竖起了耳朵。
但阮渔却停在了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她心里一急, 忍不住侧过头,小声问,“我哪里说错了?”
引得她开口说话,阮渔这才松了一口气,含笑道,“我并不是每部作品里都有这样一个角色。《向阳》是认识闫霜之前写的,就没有。《美味同居》是认识你之后才写的,也没有。”
戚蓝的眼睛霎时明亮起来。
其实当初知道这个故事是以自己为原型,她那么高兴,多少也有一点这样的因素在内。
但这话从阮渔的嘴里说出来,分量又截然不同了。
何况阮渔还在软语哄她,“所以别不高兴了,嗯?”
“嗯。”她低低的应了一声,想了想,又说,“我没有不高兴,其实我……我是在气我自己,你们那么坦荡,可是我……”
“是我的错。”阮渔打断她的话。
戚蓝连忙摇头,“是我不对……”
“好了,不用争这个。”阮渔被她逗笑了,“我说是我不对,是因为你那么不安,我却没有发现。我以为,和我在一起你很开心的。”
她的语气里似乎带着几分失落,戚蓝连忙丢开抱枕,艰难地转过身去安慰她,“和你在一起当然很开心,从来没有过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