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就是你们人类盗木的报应!”蓝珍冷笑道:“我们大不了可以逃到西海、东海,但是你们人类却无处可逃。为了让你们尝试黑海蛇的恐怖,我们的族人故意扮作商人,把黑海蛇当做货物卖到陆上,如今火凤不能归位,你们人类就等着被黑海蛇吞噬殆尽吧!”
秦显扬不以为然,“区区的怪物在我朝的炮火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龙晏却不赞同,“就怕是人心动荡,再强的武器亦无用!”龙晏冷眼看向蓝珍,“本王不信这么多年来,你族没有对应之策!若是你敢有所隐瞒,本王就下令马上将你和你妹妹卖去妓院!保准让你们兄妹生不如死!”
“哇!不要,我说我说!”蓝珍年纪虽小,但也知道妓院是吃人不吐骨的地方,比拿他们去喂猫还惨。蓝珍说:“但凡是鸟类都是黑海蛇的天敌,但是黑海蛇并不好吃,鸟类一般都不会主动去攻击它们,除非用我们祖传的歌将鸟儿们唤来,这样能遏制黑海蛇的活动。”
“那本王就命你们兄妹二人去唤鸟,等驱离了黑海蛇,你们不就能顺利上岛找梧桐木的残骸了吗?”龙晏说。
蓝珍却坚决拒绝道:“不行!此歌只有鲛人的雌性能唱,而且一旦唱了此歌,鲛人就会死!我绝对不会让妹妹涉这个险!曾经有个鲨鲛人假扮人类,捉走我们的族人,逼她们唱歌,结果她们所有人都有去无回,其中就包括我的姐姐。打死我们也不会答应!”
龙晏实在没这么好的耐性听他废话,直接一剑横在他脖子上,冷冷地说:“反正你们都要死,要么被男人玩死,要么就轰轰烈烈地为族人牺牲!”
“那我宁愿选前者!”蓝珍想也不想地答。
荣鼎盛实在看不下去,拍了蓝珍的脑袋骂道:“你就不能让你妹妹死得体面些,你这个当哥的真没心没肺!”
“唱那个歌会死得更惨好嘛!”蓝珍气红了眼,泪珠又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你们都不知道,只要那歌一唱,唱歌的族人都会被鸟啄死!”
☆、鸟与蛇
蓝凤负心鸟,寡情薄幸君。
拭青敛凤眉,郁郁心中事。
拂翼下尘除,啄成相恨咒。
此恨不啄木,此恨不刻叶。
书在片羽上,愿逐北风起。
天下痴情鸟,尽解相思死。
天下无情鸟,不识相思语。
痴情与无情,不知落何枝。
这歌词咋听都觉得像是骂人,不,骂鸟,龙晏皱了皱眉说: “听着还算风雅,不至于听完要杀鱼吧?”
蓝珍说:“我也不明白,但鸟族认为歌词是辱骂它们一族,所以才会感到愤怒,但也只有激怒鸟族才能引它们去对付黑海蛇!”蓝珍挪到龙晏脚下,扒着他的裤脚说:“求求你,别让我妹妹去唱歌,她还小,受不了鸟族的愤怒!”
龙晏阴阴嘴笑了一下,道:“不是还有一个鲛人女子吗?你们可以教她唱啊!”
“这……”蓝珍犹豫了一下,尽管它们跟异国的鲛人不和,但对方跟他们无冤无仇,这样做似乎不太妥当,但想到可爱的妹妹,也只能牺牲那位异国鲛人了。
莉莉娅听说只要她学唱一首东煌鲛人的歌,就可以还她自由,想也不想就答应了。毕竟是一半湿异国血统,东煌文化博大精深不是她一条异国美人鱼能懂的,于是她毫不怀疑地高歌一曲之后,自北往南的方向突然出现一团黑压压的“云团!”
“呀!那不是住在附近的红脚鲣鸟吗?!”蓝珍吓得刷白了脸。
红脚鲣鸟是栖息在南海边数量最多的鸟类,它们体型是鸡的两三倍,羽毛洁白无瑕,仅有部分飞羽为黑色。最令鱼闻之丧胆的是它们的嘴十分粗壮,长直而尖,上下嘴缘均呈锯齿状,被它们啄上一口都会痛得要命!加上它们不仅善于飞翔,又是游泳潜水的好手,能杀鱼于无形!
成千上万只红脚鲣鸟直朝着海船的方位急速飞来,嘴里发出嘎嘎的声音响彻天际,莉莉娅这才感到情况不妙,想逃入海中,但无奈身上绳索未解,绳索的一头还在人类手中。
龙晏下令海船向梧桐岛的方向驶去,目的是将海鸟全数引至黑海蛇的集中地!
为了避免莉莉娅被愤怒的海鸟啄伤,龙晏将莉莉娅关进船舱,命令她继续唱歌,莉莉娅的歌声有强大的穿透力,能穿透数层甲板,传至海上。所以才会引来大量的红脚鲣鸟,而这些海鸟只会攻击歌者,一时找不到莉莉娅,它们只好跟着海船,寻找机会攻击。
海船很快驶近梧桐岛,海岛周围的海蛇发现的海船的身影,纷纷冒出头,嘶叫着向海船扑来!龙晏下令紧急调转船头,这时,红脚鲣鸟紧随而至。
黑海蛇的声音频率跟莉莉娅的歌声十分相近,红脚鲣鸟果真以为黑海蛇就是侮辱它们鸟族的歌者,纷纷化成愤怒的利箭,袭向黑海蛇。
黑海蛇一闻鸟声,身体就发僵,矗立在海面上动弹不得,任由红脚鲣鸟将其撕成碎片。
在凶悍的鸟群面前,海面上的黑海蛇数量锐减,在海中的黑海蛇一时不敢贸然潜上水面,但不代表它们就此退却。
在海深处一条个头比其他黑海蛇要大上数倍,成年鲨鱼大小的黑海蛇张开大口,将聚拢在它周围的同伴全数吸入口中,然后这条黑海蛇的身形不断膨胀,直至将所有的同伴吸收完毕,它的体型足足有三十头成年大象一样庞大。
大黑海蛇迅速从海中探出头,将周围的海水激起万丈水花。红脚鲣鸟们从未见过如此庞然巨物,一时惊得四处飞窜。大黑海蛇向着鸟群吐出瘴气,虽然红脚鲣鸟能抵抗黑海蛇的毒,不至于会受伤,但瘴气腥臭无比,以致大量的鸟被熏晕了过去,纷纷跌入海中。
这时,大黑海蛇扬天长啸,引来一大群鲨鱼,鲨鱼见落水之鸟纷纷一拥而上,眨眼之间,红脚鲣鸟折损了三分一,海水染红了大片,红脚鲣鸟见势不妙,掉头就逃。
梧桐岛周围又是巨兽,又是鲨鱼,仿佛变成了海中炼狱。趁着大黑海蛇分心对付红脚鲣鸟的时候,龙晏马上命令海船赶紧撤离。
大黑海蛇并没第一时间追杀鸟群和海船,而是跃出海面,利用它庞大的身体,压向梧桐岛。梧桐岛露出水面的部分不过几十平方,又是海上冲积物堆砌而成的岛屿,根本受不住大黑海蛇的重击,瞬间梧桐岛就被砸沉了。梧桐岛一旦消失,火凤最后的庇护之力也随之消失,至此,海上再没有可以威胁它的存在。
蓝珍蓝珠兄妹亲眼目睹这一幕,绝望之极,兄妹两人不禁抱头痛哭!
“没了,最后的希望没了!火凤永远都不会再降临南海!”蓝珍哽咽道。
“哥哥,咱们以后是不是不能再留在南海?”蓝珠抽泣着问蓝珍。
蓝珍咬咬牙道:“我们赶紧回去通知大家,让大家准备逃离南海!”
龙晏立时打断他,“现在不是考虑后事的时候!敌人还没攻过来,凭什么逃走?”
“可是连鸟族都打不过它,我们不逃难道还留着挨打?”蓝珍不解地瞪着眼前这不动如山的人类男子。
龙晏目光炯炯地道,“这里是战场!论打仗,我们人类比你们有经验得多!”龙晏指着不远处的莉莉娅道:“你继续给本王唱,尽量将所有的鸟类诱到我们的船上来!”
“王爷,您有何打算?”荣鼎盛不解地问。
龙晏严肃地扫了众人一眼,沉声道:“破釜沉舟!”
荣鼎盛顿时惊出一身冷汗,“王爷,难道您要让小鸟们把咱们的船砸沉?”
龙晏拍了他脑袋一巴掌,怒道:“砸你个头,你没看见那条黑海蛇在干啥吗?”
众人所在的船舱是有窗户的,能看到外面的情况,黑海蛇在砸沉梧桐岛之后,转头追赶红脚鲣鸟群。
龙晏说:“如果将梧桐岛比作鸟军的阵地,阵地被攻破,主将也失利的情况下,面对这样的溃败之军,换做你是追还是不追。”
荣鼎盛掻掻被打痛的脑袋说:“当然乘胜追击!”
龙晏摇摇头,“常言道穷寇莫追,鬼知道前面有没有埋伏!这黑海蛇的脑子未必好使。”龙晏对众人高声道,“传令下去,将海蛇引至海边炮台的射程范围,全力炮轰海蛇!”
秦显扬并不赞同龙晏的做法,“王爷,炮火虽然对海蛇有效,但此海蛇体型如此庞大,我们这么做只能是杯水车薪!即时打散了它,到时候它们成群涌上岸,岂不是让岸上的人们受害?”
“没错,本王正是打算将它引上岸!”龙晏如此这般跟众人解释了一番,众人虽然面露难色,但事到如今,也只能背水一战。
按照龙晏的吩咐,莉莉娅继续唱歌引鸟,这人鱼妹子知道此歌的效用之后本来是十分抗拒的,但亲眼目睹鸟蛇大战的一幕,不知为何鱼血沸腾,唱得更加卖力!
不消一会,船上就聚集了无数愤怒的红脚鲣鸟,可怜在甲板上的辅助船只航行的水师们遭到鸟粪的攻击,无数的鸟粪从天而降,撒遍甲板。幸好鸟儿还能分辨出歌者不是水师们,否则水师们未靠岸就被鸟儿们啄死在甲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