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是皇后所出,乃嫡长子,是皇位的正统传人,于情于理都是他争太子之位的大敌。
就连父皇也说,大皇子病弱,二皇子无心政事,四皇子年少轻狂,这才想将储君之位留给三皇子。
皇甫玉默然数息,终是掀了衣摆缓缓跪在地上:“父皇言,这江山该交于贤者,求仙君救我皇兄。”
他终究没能泯灭人性,置手足于不顾。
佐轻拉着夏紫重瞬间退开,由他跪着,却也不敢受礼,再怎么说,那也是‘师娘’,仙门最讲身份,这礼绝不能受。
缓缓地转头看向身后,那小孩眼泪掉的可凶了,真是喜闻乐见,佐轻勾唇,心情甚好的靠在自家小师兄身上:“你不求我救你皇兄?”
夏紫重无奈,双手环过他的腰迹,将人往怀中又带了带,好让他靠的舒服一点。
皇甫仪强忍着难耐,咬着牙:“本宫求你,你就会救我大皇兄?”
“或…许…”拖长了尾音,双眼望天,十分的不要脸。
“我求你,”皇甫仪终是双膝跪地,甚至于将头磕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响:“本宫求你,本宫求你救救我大皇兄。”
原本勾着的唇瞬间抿直,慵懒靠着的身体也站的笔直,十分恶趣味的人,顿时觉得这场闹剧很无趣。
他又不是真的要让人给他下跪,才会满足恶趣味的神仙,他才没有那种奇怪的爱好呢,一个小孩,怎么连求人的方法都那么老成。
“没诚意,我们走吧。”佐轻一甩衣袖,扫过一个不悦的眼神。
除夏紫重之外的三人都有些发懵,那刚刚所表现出来的不叫诚意吗?
心里顿时有一种,这位仙君简直任性,怎么可以这样愚弄世人的愤愤之情。
最失望的莫过于皇甫仪,他就知道,仙人最是无情,在几年之前便已经闹过哭过,然而,却并没有太多用处。
如今,如今哪怕还有一点点的希望,他也不想放弃,身体比脑子行动的更快,几乎是立刻飞扑而至,直接抱上佐轻的大腿。
哭噎抽泣着嚎啕:“求你救救我大皇兄,你救救他。”
泪流满面的脸,原本稚嫩的容颜,终于有了他本该有的丰富表情,就好像佐轻这一走,就会把他给卖了似的,哭的那叫一个惨。
淡定的抬手,拍了拍小孩的头,果然,小孩就该有小孩的样子,扮什么深沉。
皇甫仪哭的很崩溃,声响之大,简直连房梁都要震上三震,也因此,床上的人被闹醒的时候,除了那两个神仙以外,并没有他人发现。
夏紫重看那抱着自家男人大腿的男孩,觉得十分碍眼,左手一抬压在佐轻的肩上,脚上轻轻一点小孩的肩头,直接把人踹开。
“你大皇兄醒了。”轻飘飘的一句解释,将怀中人打横抱起,一步数十米,瞬移离去。
留着这满室的人,目瞪口呆,这到底是救不救也没给句准话,皇甫仪脸上挂着泪,还傻愣愣的。
然而这些,夏紫重自然是不理的,此处放上一放,让这些人好好想想,顺带着也好让他安排下接下来的事情。
而现在,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过五六步时间,人已经在穿云山上了。
佐轻按着他肩膀,被丢上床犹不知死,眼珠子转了转,想着还有什么借口没用过。
“别想了,”夏紫重欺身上来,不满的开口:“你让个小孩抱都不让我抱。”
佐轻:… …这话说的怎么这么有歧义?
穿云山上红漆木床,眀灯泛着金光,给这石室添了一丝暖意。
夏紫重除去外裳,衣袖一摆,一金一蓝的两道光落到洞府外头,洞府入口处结界凝起,隔绝掉一切目光与声响。
外头两人面面相觑,对这两个大白天发-情的主人甚感无语。
内里,佐轻捂着脸颊,让自己别突然笑出声来,很是纠结的开口:“咱不先去收个尾么,就这样放着不太好吧,而且师父…”
“明日再说,你师父的事情自会帮你解决,”夏紫重凑上前将人扑倒在床:“我想你了。”
“可是…”说好了得饿着你的,佐轻很不厚道的想,然后自己就纠结了,将近一个月啊,神仙都受不了了,饿出毛病了怎么办?
夏紫重直接亲吻之,将他的唇瓣齿颊一一舔过,掌心滑过他的腰肢:“你罚我也罚够了吧?”
“嗯~”很没出息的喘-息溢出唇瓣:“听说怀孕的时候是不能同房的。”
身为曾经21世纪的地球人,对怀孕的知识也仅此而已了,虽然他并不知道这其实也不对。
“那你知道神仙怀孕会怀多久?”夏紫重突然停了动作。
佐轻怔然,一下子就想起了哪吒,传说中哪吒是三年零六个月才出生。
夏紫重却又丢下一记炸弹:“藕生莲子要怀五十天的,天界五十天。”
天界五十天,凡界五十年!
佐轻想哭,但终究没哭出来,双臂一抬环上那人的脖颈:“那你轻点,别疯。”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一大早的时候就去敲我的两个好基友。
我:我昨天没有码字没有更新,今天打算战一万。
基友1号:我不信…
基友2号: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我…我感觉我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然而,一直到现在才这么一点点字,我突然也不信了。(━┳━ _ ━┳━)
☆、太子仙师(终)
两人在洞府之中留了一日一夜,这才神清气爽的出门。
“不知道皇宫里如今怎么样了。”此时天还未亮,明灯映着京城一片朦胧。
“挺安静,那群凡人基本什么都没做。”蓝胖子在佐轻肩头凝做小龙的形状。
几人入皇宫一看,还真是,这日子过的,似乎与之前并没有太大不同,皇甫仪依旧是太子,还住在文华殿。
其实想来也可以理解,皇甫玉要拿回太子之位,要么得佐轻他们相助,要么,让四皇子主动去解释认错。
皇甫仪虽然表明,愿用太子之位去换大皇子的健康,可佐轻他们不在,这事自然是不做数的。
况且,若就这样横冲直撞的进去解释,那又置好娘于何地,若是圣上要追究起来,他不至于杀了自己的儿子,可那个妖精,却绝对饶不了,而皇甫仪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好娘为了他出事?
也因此三皇子皇甫玉,则还独自一人,住在仙师府。
佐轻坐在仙师府的房顶之上,昂着头问他家的小师兄:“我怎么觉得这皇甫玉心事重重的,似乎一天不见,人都瘦了。”
“大概是因为夜夜美梦。”夏紫重坐在他身侧与他解释。
原来,他在佐轻睡着的时候,悄悄的出过门,倒不是要瞒着他,只是不想吵了他的安寝罢了。
夏紫重在前夜里到过皇宫,给皇甫玉施了法,一个不大不小的幻境。
睡梦之中,身陷梦境的皇甫玉变成了前世的蛇白,从一条小蛇开始,与雪迎夏结缘。
后来两人更是排除万难欲要结为道侣,可惜雪家人不能接受身为妖修的蛇白,于是雪迎夏为了他叛出雪家,与他到蛇山避世。
一住,便是上万年,偏偏两人的感情却日愈深刻,直到两人都晋升大乘。
雪迎夏又为了他,收集了许多法器,只为了要助他渡劫,可惜,妖修要渡死劫,他终究身殒,轮回转世。
幻境的终点,是雪迎夏怀中抱着蛇白的墓碑,双目无神,如同失了灵智一般,口中喃喃着叫人听不清的话语,却偏偏让人能感觉到,那种断人肝肠般的绝望。
皇甫玉如今整个人都不太好,他有一种感觉,梦里的事情都是真的,自己或许真是那条小白蛇。
再想起后院里,空空落落明显少了几处偏殿的地方,不自觉的便会想到,仙师临走之前的事情。
他说:跟在我身旁,亦可保你一世喜乐无忧。
仙师是喜欢着自己的,又或者说,自己是蛇白转世,也就是仙师上辈子的道侣转世之人?
皇甫玉甚至理不清楚自己的感觉,梦中起起伏伏思绪皆我,梦醒之后,却是迷茫,又或是惶恐?
只怕惶恐更多一些,毕竟那不是别人,而是从小就连父皇,都敬若神明之人。
若是当真与自己有那样的关系,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何反应,当做不知道,又或是…
默默的将那一点点欣喜压回心底,告诉自己别乱想,千万不能乱想,你是你,蛇白是蛇白,哪怕是转世,仙师也定不会喜欢你一个凡人。
可是有些情感,理智哪里控制的住。
翻过两次身,听到远处传来的打更声,已是卯时,干脆起身梳洗。
仙师不喜人侍候,往常还不觉得,如今仙师不在,皇甫玉才发觉,自己一直默默的被照顾着。
而现如今,他还得自己打水梳洗。
无奈的披好衣裳,一出门就发现,房顶之上,有两人直直的看着他。
佐轻抬手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就直接无视了,眼巴巴的问小师兄,接下来先去哪。
夏紫重表示:“等升早朝,我们也去朝堂上看看。”
皇甫玉这里,他只能做到如此,有些事情,需得留给人慢慢去想,这一段记忆,估计要想一段时间了,不过,应该也不会想太久,毕竟睡不安稳,可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