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冷笑:“你还没有看出来吗?这可是你生活了三百年的地方。”
众人心中都是剧震,怎么也不能相信这凄凉之地就是念海剑派。
聂云升激愤:“我不信,这怎么可能?我念海剑派虽为仙家至尊,久誉盛名,与其他门派一向和睦,怎么会招来这等祸端?”
他身为念海剑派首席弟子,自然是以师门为尊,怎能相信会发生如此变故,心情自然是激动的。
女娲:“年轻人,莫非你不懂得‘盛极必衰’的道理,都是普通平凡肉身而已,怎能因为几年道行就以为自己永远不败?我明白告诉你们好了,会造成这个结果的真就是你们认识的人。且看下去。”
随着画面的变幻,众人已觉得自己置身与一处宽阔之地,可不就是烛天殿。
烛天殿也不复以往的清幽大气,殿前横七竖八,不是正在哀嚎着伤痛的活死人,就是已经断气的尸体。虽然每个人满身都是血污,但是从衣着还能看出这些都是念海剑派的弟子。
看到这等惨状,聂云升怒不可遏:“是谁?会是谁?我一定要找到他,然后将他碎尸万段!”
卢顶顶忙站在他身前劝他:“不要这样生气,这些都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情!”
镜面中,一个念海弟子的双腿已经被斩断,动弹不得,身上又遍布伤口,仅存下一口气,但是还有救治的希望,可是这时一个紫色的庞大身影出现在他的上空,一剑劈下,结果了他的性命。
“这是妖人做的,是不是这样?”聂云升狂吼。
画面流转着,视角对准了那依旧紫云密布的天空。
同记忆中的那两次大战一样,南天依然高高在上立于天际,那飞舞的紫发宣告着他的嚣张。
但不同的是,他的身旁还有另一个身影,看起来清俊不已,但是消瘦至极。
“这是……谁呢?”众人心中疑问,疑似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那镜子仿佛通人性一般,将画面放大再放大,知道能够看清那人的美丽面容。
“天啊,这……这不是!”沈画堂惊叫起来:“这是梓桐峰的首座!同妖人一同离去的那个……”
“柏怡。”一直很安静的尹龙白轻声吐出这个意料之外的名字。
当时已经死去的聂云升不会知道,这个俊美绝世的清瘦男子就是梓桐峰的首座柏怡。
念海剑派掌门曾与妖人南雨有一段私情,生下的小孩就是柏怡。几百年来柏怡的妖气一直被念海的清澈灵气压制着,但是随着自身能力的增长,妖气再也压制不住,柏怡就与来接他的南天一同回到妖族部落,同去的还有一直喜欢柏怡的锐钰峰首座钟盼枫。可现在他却同妖人站在一起,不念旧情将曾经的师门念海剑派毁灭。
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但是摆在眼前依旧令人心惊。
“对了,既然柏怡……师叔他在这里,那钟师叔在哪里?他不是同柏怡师叔一同随妖人去了吗?”沈画堂问道。
“姓钟,那人应是锐钰峰的吧。”女娲分析:“这镜子本是一对的,我这个宝具能够看到未来发生的事情,而另一面则是正相反,可以看到过去发生的事情。以前因为一些情由,我将那面忆镜赐给了锐钰峰的首座,是个性格不错的老道士,后来他仙逝了,这镜子就自动传承给下一任的首座,就是一个年轻人。那面镜子和面前这面相互吸引着,遥相呼应,所以我也能够察觉到那边的主人的动静。”
“那人现在怎样?”沈画堂问道。
女娲摇摇头:“他的气息仍在,但是很不稳定。在这镜中搜寻一下吧,只要心中想着我想知道这个人的状况,镜中就会反应出来。”
那镜中果然又出现一圈波纹,画面好似在一个山洞中,暗无天日,仿佛这里从存在的那一天起就是这样与阳光隔绝。
仅有一个小小的窗口与外界相连,唯一的光亮也是从那里透出来。
洞口很小,一个三岁的孩童都不能爬出去,但是一个人影就在那窗边,看着外面被切成一个方块的小小的风景。
披散着的头发遮住了那人的面容,仅从轮廓不能确认这人是谁,众人都怀疑这就究竟是不是以前的那个沉默孤高的钟盼枫。
年纪轻轻就成为一峰首座,若不是有绝顶的实力怎能轮到他,怎会不受到非议,可是钟盼枫凭着自己的傲气和锐利,力排众议,稳稳地坐在首座的位置上。
本可以一直这样享受别人艳羡的目光,可是为了柏怡他甘愿将一切都抛下,只愿能和他在一起。
原来以为这人的心是冰冷的,没有感情,岂知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大过天的情字。
可是现在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柏怡在和南天一起播散带来灾难的战火,而追随他的钟盼枫为何囚困在这山洞中,生死不明。
这都是未知,唯一能确定的是,念海剑派未来必有大劫。
聂云升:“若是如此,南天应该不是针对念海剑派才会这样。应该是有别的目的。”
沈画堂:“我觉得他的野心应该远不止于此,难道他是想率领妖人将这世间……”
念海剑派若是被毁灭,保护这世间秩序的力量就几乎削弱大半,生灵涂炭,天地颠覆,就是近在眼前的事情。
女娲:“既然你们已经认识到这一点,就快点行动起来吧,若是你们不打算做点什么事情,这面镜子让你们看到的画面就一定会成为现实。”
“那我们这就赶紧离开这戒中天回到念海剑派,让他们快做准备好应战!”聂云升十分着急,第一个迈腿要走,一眨眼功夫已经跑出好远。
“急什么?”女娲玉臂一挥,一阵疾风将聂云升裹在中央,带回到众人中间。
“什么都不知道就妄自行动,年轻人,太冲动可不是好孩子哟。”
沈画堂:“娘亲,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您就快些吧,这场大战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不仅关乎到念海剑派的存亡,还有世间万物!火烧眉毛的事,怎么不着急呢?”
“急什么?你难道忘记了这戒中天的时间可是比你们外面要滞上许多,你在这里待到不耐烦,现在那南天和柏怡可能还没回到自家老巢呢!所以你们大可放心在这里修炼。”
“没错,修炼才是你们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放心我一定会使出我平生绝学,尽我最大的力量来帮你们修炼的!”修行纸跑出来,在空中慷慨激昂。
众人:“那我们之前在做什么……”
修行纸:“只是把你们的肉身从肉脚鸡锻炼成中等水平而已。真正的修炼还在后头呢!”
“少年们!锻炼你们脆弱的肉身,让他同钢铁般坚硬!磨炼你们的意志,让他同你们的肉身一样坚强!GO!”
新的修炼开始,所有人才明白之前那些繁重的训练是多么的小儿科。
每天都是一身的汗水,不过汗水没有白流。不光是筋骨皮还是一口气,都比以前要强上许多,沈小金和小银两个小东西竟然在这里被雨浇了一般长高了许多,沈画堂不光要努力做好吃的有营养的东西,还要做针线活计给两个疯长的小包子做新衣服。
慈父手中线,包子身上衣。几乎每一天都要因为动作过大力量过猛而导致衣服开线,每一个礼拜过去,两个小家伙就说衣服有点紧,要换新衣服了。
卢顶顶:“看他们两个这样长,我都觉得自己老了。”
沈画堂:“你能不老吗?你都已经是千年炉鼎精了!”
夜里,修行纸说:“吃饱饭歇够了就出来蹲马步,龙白你盯着点,谁都不许偷懒听到了没有?我去河边洗个澡先。”
“噗——”众人喷饭。
他最后一句说什么?他是说他要去洗澡吗?
他只是一张纸而已,沾上水就化成黏糊糊的了,竟然要去洗澡?
沈画堂:“你们想不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众人齐声说:“想~”
“听听群众的呼声!”沈画堂向尹龙白撒娇 :“就答应让我们去河边偷看好不好?一眼!就看一眼就回来!一定不会让他发现的!”
尹龙白嘴角抽动,在大家屏住呼吸的静默和期待中,重重点头。
银龙白:“我也去。”
女娲大人的情夫
踮起脚尖,把步子放到最轻,一群淘气的小孩溜成一排,偷偷溜到屋后河边大石头后面。
“他说他是在这里呀,怎么不见那张纸呢?”卢顶顶探头探脑,被聂云升拉回来:“小心一点,要是被他发现了可怎么办?”
下场一定非常惨,天知道那张脾气暴躁的纸会卷成金箍棒痛打他们多少棒槌。
唉~明明只是一张纸而已嘛~
“这里没有那张纸诶,不过还有别的人在。”沈小银眼睛好,他手指指向远处。
果真,河里有一个健硕大汉正在擦洗自己的身子。就着月光,仔细的话就能看清他腹部上面隆起的肉块。手臂,后背,好似每一处都在向外宣称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