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路两边全是摆摊的,路上还夹着踩高跷的,戴面具的,敲锣的打鼓的,卖艺的杂耍的,君晟眼睛都不够用了,瞅啥都挺有意思,他不管不顾的拉着陈田到处凑热闹,陈老太太搂着小亮亮生怕小宝贝给拍花子的拍了去,手里搂着小的,眼睛寻摸着大的,是一点热闹都没心思瞧,老胳膊老腿的也爆发出了无穷潜力,跟着君晟一路愣是没走散。
赶庙会的山都被君晟说成土包了,可见那庙也没多大,大殿是盖的又高又阔,可架不住人多啊,君晟虽然穿越了,可他还是不信鬼神的,他自己都敢冒充神仙玩儿呢,对这些东西打心眼里是一点敬畏都没有,纯粹是来瞧热闹,懒得跟人挤进去拜那泥塑木雕,君晟就绕到后面去了,在山下他就看见了,这庙没有围墙,后面开了一大片的梅花,他打算折几枝回去,栽到院子里再浇点水,自家冬天也有花看。
君晟跟个猴似的,哪树开的好就爬到那棵树上折枝子,同案犯陈田在树下抱了一捧给他放风,可到底坏事是不能做的啊,一不留神就被抓包了。
“这位施主,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草木虽无心,攀折亦伤情啊!”不知道从哪突然冒出来的老和尚站在陈田背后,一脸悲苦的看着他怀里一大捧的花枝。
君晟蹲在树上有点不好意思,花是他折的,却让陈田被老和尚说教,哪能让自家熊孩子给自己顶包,君晟跳下地就狡辩:“草木本无心,风月不关情,佛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无色无相,无嗔无狂,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你这般看不透放不下,还是修行不够!”
君晟是胡说八道的,也不管应不应景,反正你是个出家人,出家人就不该因为被折了几枝花就跟死了人一样苦大仇深的,你这么痛苦的来指责我,就是你修行不够,愚昧的妄断,我是没错的。
老和尚被树上跳下来的君晟吓了一跳,听完他一通狡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君晟给陈田打了个眼色,风紧扯呼~趁他走神赶紧跑路吧!
俩人刚抬腿,老和尚回过神了:“这位施主且慢,老衲观你与我佛有缘,可愿随老衲潜心静修,参悟佛法?”
“啥意思?让我跟你当和尚?”君晟有点傻眼了,不是吧,掰你几根树枝你就要让我把自己赔给你?君晟打了个哆嗦,看着老和尚的眼神跟看人贩子似的。
“也可以这么说,小施主身上有大因果,大善缘,潜心静修方能得大自在。”
“自在毛啊,不去!”君晟拉起陈田就跑,再不跑就要留下当和尚了!
陈田回头鄙夷的看了老和尚一眼,现在他读书多了,也知道和尚是修佛的,山神是修道的,佛道自古相争不说,这老和尚还拉着对家的神仙说与佛有缘,君晟说的没错,他果然修行不够,以后再也不来这个庙了,一群骗砸!
俩人抱着花枝跑到前殿,陈家人也上完香了,君晟就嚷嚷饿了要下山吃东西,陈老太太一听就信了,拉着一大家子就往山下走,吃了一肚子豆腐白菜,又买了一堆零零碎碎,大伙看看天色,就打算回去了,君晟巴不得赶紧走呢,把花枝子捆到马车后面的的托架上,就推着老太太上车了。
来的时候君晟睡了一路,这半下午的正精神呢,就跟老太太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上了,陈亮时不时的插一句童言稚语逗个乐子,马车上热热闹闹的,跟牛车上闭紧了嘴巴免得喝风的形成了强烈对比,走了一小半路程,陈亮睡着了,君晟和老太太怕吵醒他,放低了声音正说家里的事情呢,车突然停了。
第77章 第七十七只君小年
君晟纳闷掀开马车门帘往外一瞅,噗呲就乐了,回头就招呼陈田一起来看,路中间堵了七八个汉子,打头的拿着一把又薄又锈的铁刀,后头的拎着长短不一的木棒,衣衫单薄冻的哆哆嗦嗦,你推我,我推你,推了半天推出一个瘦的跟麻杆似的家伙,那家伙扯着嗓子就喊了一句:“打打打劫!把钱和车都都都留下!”
君晟听完这一句就笑的瘫倒了,躺在马车里笑的直抽抽,他真想跳出去问一句,几位好汉是来拦路打劫的,还是来拦路卖萌的啊,他这当热闹瞧了,笑的气都喘不匀了,牛车上的人全都吓坏啦!啥时候见过山贼土匪啊,这回开眼见着活的了!老实的吴家庄人吓傻了,瞪着眼睛不知道该咋办了。
车上人不动弹,劫匪们动弹了,挨挨蹭蹭的走过来,伸手拿了牛车上的一包东西,见车上的也没反抗,胆子大了点,又拿了一包,等这几个人给牛车卸完了货都堆到路边了,君晟也笑够了,掀开马车帘子就跳下了车:“哎~我说几位好汉!”
“大大大哥!这有个大大大户!”那麻杆看来是个真结巴,不是刚才喊口号紧张的,看见君晟一身绸缎面料毛领子的长袍,就用手里的棍子捅了捅把刀夹在胳肢窝里搬东西的那位。
“啥大户?嚯!你你你!把衣裳脱下来!”被捅了一棍子的大哥回头一瞅,冻的正哆嗦的他就一眼看见君晟那厚厚实实的皮毛大氅了。
“你瞎啊,我又不是小娘子,脱了也没用啊!”君晟扶着马车又笑上了,这几个劫匪怎么这么好玩呢!
“谁要糟蹋小娘子!才不干那丧良心的事呢!把你厚衣裳给我!我冷!”那大哥羞的脸都红了,都拦路抢劫了,还理直气壮的说不干丧良心的事。
“你冷就抢我衣裳啊?我脱了也冷啊!我身体又没你壮,我穿的少要生病的。”君晟是压根不害怕,开始拿劫匪逗乐子了。
“我不管,你穿的这么好,家里肯定有钱,病了肯定请得起郎中,吃两副药就好了。”劫匪大哥梗着脖子强词夺理,结果越说越小声,他大概也觉得这么干不地道吧。
“吃药多苦啊,我怕苦啊,这位好汉,你看这样行不,你跟着我回去,我到家了再把衣裳给你,这样我也不会生病了,你也得着衣裳了,咋样?”君晟心里都笑的满地打滚了,脸上一本正经的,好像真的在认真给出主意似的。
“哦,那也……不成!跟你去了,你抓我见官咋办,现在就给我,我们还要回家呢!”劫匪大哥差点就被君晟忽悠住了,可惜这位也不是傻子,马上就想明白了。
“想要我衣裳啊,那你过来呀!”君晟假装脱衣服,手伸进大氅里,就从空间里拿出一把全钢的剔骨刀来,那劫匪大哥刚走过来,就被君晟一刀削掉了发髻,吓的噗通就坐地上了,君晟捡起他掉在地上的那把铁刀,往马车架子上一支,就用剔骨刀给砍成了好几截。
“还想要我衣裳不?我现在觉得你的衣裳挺好,脱下来咱俩换换?”
劫匪大哥坐在地上都快吓尿裤子了,这位一边砍他的刀,一边笑眯眯的跟他说话,怎么瞅怎么瘆人,劫匪大哥鼻涕一吸溜,眼泪就淌出来了,含着眼泪开始解衣裳。
君晟掂着手里的钢刀就指着吓傻的另外几个劫匪了:“还有你们呢!都给我脱!想要小爷的衣裳,先把你们的脱下来吧!”
众劫匪一看大哥就在人家脚底下呢,也不敢跑,也哆哆嗦嗦的开始脱,地上扔了几件上衣,几个人就抱着膀子哆嗦了,好么,里外里就穿了一件,脱下来就光膀子了。
君晟一脚一脚的把劫匪大哥踢到劫匪堆里,劫匪大哥吓的屁滚尿流的爬,生怕爬的慢了被君晟给来上一刀,等几个人窝到一起了,君晟拿着刀指着他们鼻子开骂了。
“我最瞧不起你们这群打劫的了!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连家伙什都不准备好也就算了,拦路打劫连点气势都没有,喊个口号还派个结巴出来,你说你们能干点啥?你说说你,你就这么当大哥的?”君晟用刀面拍着劫匪大哥的脸,吐沫星子飞了他一脑门。
“说!以后还敢说自己是打劫的吗?”君晟用刀背挨个敲劫匪们的脑袋,吓几个人恨不得变成乌龟把脑袋缩到脖子里,听他这么问,哭着喊不敢了不敢了。
这剧情反转的太快,牛车上的众人刚从被打劫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就看到君晟提着刀打劫劫匪了,陈老太太搂着怀里还没睡醒的陈亮小宝宝,满满的自豪,瞅瞅我家晟娃多厉害!一个人收拾了一群土匪!看看牛车上缩成一团的众人就给了个白眼,一群窝囊废!真不想承认里面还有俩是她生的。
君晟玩够了,也吓唬够了,几个劫匪都快哭抽了,被他拿刀逼着,姓啥叫啥家住哪全交代了,君晟扔下一锭银子,让他们买点粮食送家里,三天后到吴家庄村口君秀才家门口等着,就让陈家人把东西又搬回车上,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开路回去了。
众劫匪捡起银子,把衣裳又穿回身上,你扶着我,我搀着你,棍子碎刀都没捡,就结伴回去了,麻杆结巴都哭抽了:“大大嗝大哥!这位真是秀秀嗝秀秀才老爷?怎么比比比戏嗝文里的山山山大王都都都都霸道?”
“可能祖上出过大王吧,赶紧买粮去吧,顺便打听打听吴家庄怎么走,三天后找不着他报官来抓咱,可一个都跑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