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到站。是时候了。
他行色匆匆,径直进入眼前高耸入云的蜂窝型建筑,里面的装潢全是极简风格,搭配过于沉闷的配色,还是令人非常不适。
会议室的大门是黑色,而外面的地面则是白色,每每戚诺风推门而入,就感觉自己往泥潭中踏足,唯独今次,他如释重负,成竹在胸。
椭圆形长桌,人都来齐了,脸上显示出百般不耐烦的模样,屏幕亮起,呈现出多起和station有关的破坏事故兼新闻报道。
这些上了年纪的人们口中嚷嚷着,痛斥他“不懂战略操之过急”、再或“交给你们晚辈做事果然不行”之类云云,国家、人民、安全几个词被喋喋不休地反复提及。
戚诺风泰然受之,甚至没有坐下喝一口水,他沉默冷静地扫过每张脸,等待批判结束,才欠身鞠躬:“恕我直言,若前辈们有心监管,而非将税钱用于花天酒地、愉悦身心、腐朽糜烂的话,案件必不会频繁四起,罪犯不至于瞒天过海地生出如此祸患,危及民众,又何谈灭国。”
“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人刷地站起,拳头砸桌,面前水杯中的水咣当洒了出来。
“晚辈的意思很简单,赶紧从你们的板凳上把屁股挪下来。”戚诺风道,“station会从你们的政体里分割出去,独立门户——我们年轻的一辈不才,可清楚一点,天下乱了,需要人安。”
说罢,他转身离开,黑色的门关上了,而他的双脚踏上白色的路。
报警器响了,走廊红灯闪烁,可无人来拦。
门口,站着的是安德烈和拉斐尔,第一黑手党的势力不一般,带领的队伍浩浩汤汤地上演了场围城;还有狱警们,他们的电击棒还滋滋冒光。
这场变革,戚诺风计划多时,他对权力本没兴趣,可做不到违背内心的正义。现在圣族信仰倾颓,总部内里腐蚀严重,恐怖分子放纵的态度日益见长,人心惶惶,他压抑了太久,忍到现在,自然要一锅端了才解气。
高位的人,本应对民众富有责任感——他是军人出身,怎不明白。
咕噜噜。
“”
听完左夭晴描述,比起床又过了两小时,莫生零尚未开口,肚子倒先抗议起来了,他揉了揉胃部,凹下去确实有些难受。
喂左夭晴见他不打算回应自己费尽周章赘述的过去,大为不满,哭笑不得。
没办法,此刻饿了,饭比较重要,莫生零准备换衣服去食堂,如是想罢,他往床边移,双脚踩着了地板,身子紧跟着动作,双臂伸开四周触摸。
注视着他的模样,左夭晴仰天长叹,抹了把脸,咬牙切齿:“啊、你真是要把我气死。”他一手拽住莫生零的手腕,迫使他停步,另只手打了个响指,叫来小机器人,命令他们翻开莫生零房间的衣柜,挑几件衣服裤子过来。
等到货后,他自己从背后环抱过他,亲自服侍。
“晴。”莫生零蹙眉,阻止他的行为,“我是瞎了,不是废了。”
“可不么。”左夭晴语带讽刺,“我是个大活人,就在你身边,还是你向导,你说句请求让人帮忙难道会死?哪种效率比较高你不清楚?果然是瞎了,脑子废没废再说。”而且你不让我帮忙,我怎么吃豆腐占便宜,看来还是缺教育,左夭晴腹诽。
莫生零没再抗拒左夭晴近距离的亲昵动作,鼻尖萦绕属于对方的气息,熟悉感追溯回十年之前,令他安心。
突然地,他回想起他们从漆娅的空间出来,皆大欢喜的时候,埃尔南趁机把他单独拽到墙角的谈话。
“那个杰森,既然你家那位的医术都没找出你伤到哪儿了,”埃尔南挤眉弄眼,左看右看,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勾着他的肩在耳旁悄悄说,“你有没有想过,你双目失明是信息素紊乱的结果?”
莫生零愣了下,埃尔南继续道:“我不是当猎人呢嘛,公会里也经常有人拿工资去找向导各取所需——毕竟猎人流浪四方的,有固定向导的不多,但信息素和精神中枢都需要补给和梳理,不然很容易出现五感削弱,抵抗力下降,甚者发疯发狂的症状。”
“学校的保健医生不也常告诫我们哨兵,如果感觉什么不对及时去找他察看。不过你精神壁垒坚如磐石,稳得堪称标杆啊,所以只做定期检查,自然不把这常识的小事放心上。”埃尔南的食指挠挠脸,不大好意思地将视线撇开,“瞧!我不是唐子昊和藤野那样的聪明人,可聪明人总爱把问题想复杂了。嗯既然该找的人找打了,该做的事情也该多做做啊,别憋坏了,上火。”
“哦,”莫生零发誓如果他没失明,一定给埃尔南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但他还是不忘说了句舞台剧的台词以表复杂的内心,“小伙计,你很懂嘛。”
“哎,小事,不要跟兄弟我客气。”埃尔南挺挺胸脯,故作谦逊地摆摆手,心觉自己真是棒棒哒的好室友。
“你在脸红?”左夭晴撩开他的额发,手掌敷在脑门上,“哪不舒服。”
他的鼻息直直扑在莫生零面上,惊得莫生零连忙一手呼开他凑得过近的脸——不行,目盲状况下,连触觉都过分敏感。
“晴。”莫生零欲言又止。
“嗯?”
“额,去吃饭吧。”他仓促地背过身去,又转头,像在等他答话。
这拙劣尴尬的演技,有待加强啊。左夭晴挑眉,嘴上应了下来,心里也记上一笔,他不急着知道,零是守得住秘密的性格,但绝不擅长伪装,左夭晴热衷这种猜谜游戏。
另一间宿舍。
浴室内,水漫出来,湿了瓷砖地板。
拉斐尔将全身浸入浴缸,红色的血将温热的水染红,遍布的伤口正缓慢地愈合。
门口,安德烈斜依在那儿,皱眉望着,手臂上挂着干净的浴巾,他在生自己的闷气,严肃的面容,一句话也不想说。
“安,把浴巾放在洗漱台上吧。”拉斐尔的声音温润悦耳,展颜微笑,这等伤势,本应该是常人痛呼不止的,“这是我自己选的,怪不得谁。”
他的脊梁正中的位置,刻着精神烙印,可以增强他力量的记号,不过不是左丹云的凤凰,而是简洁的单词,梵文,意喻疼痛。这相当于他反利用了精神力量供给的机制,所以受到的痛苦伤害越多越深,他越容易激发潜力。
“你管。”安德烈恶狠狠地反驳,瞪眼过去,心情反倒更加败坏了,“我偏要看着。”
拉斐尔的天赋值弱,那一阵子为变强可谓不择手段,现在也喜欢以伤换命的方式博弈。
station警报敲响,战斗的号角嗡鸣,当下,食堂里的晴零正狼吞虎咽吃完第四碗饭。
“报告!大批舰队出现西南海域的上方!”
☆、三十六
Station派出的四人舰艇正急速前行,准备正面开怼,一骑当千了。
若是别人,铁定是白日做梦,可当这四人是朱利尔斯、杰森、安德烈和拉斐尔时,绝对令人笑不出声。
他们每个人,还真都有一人战群雄的经历。
其实,左丹云有考虑过杰森的伤势,谁料朱利尔斯自告奋勇担任驾驶员,杰森更是激动积极,一反平常的冷静漠然。
现在机舱里的四人彼此也算很熟,除却朱利尔斯前方边驾驶边哼小曲,拉斐尔在兀自分析对方的机型,人员资料和装备特点;安德烈脚下不安分地来回点地,手则轻轻抚摸自己的武器;而杰森的智能机却狂轰烂炸般地震动提示着,他像个网瘾少年般两手端手机,插着耳机,沉迷聊天无法自拔,不务正业。因为他视力未恢复,所以盲写加语音对话较慢。
{ 十二匹白狼:各位,你们觉得,我喜欢晴吗?
沧海:这位同志,有生之年能听到你跟我们探讨情感问题,死而无憾。
什锦水果馅饼:!!!!!!!!证明你的身份,不然我要开枪了,我郑重地警告你!!!!!
叫我装傻充愣大师:嗯。先说说你怎么想到这问题的。
十二匹白狼:我觉得晴他想做永远标记,这意味我们的绑定一旦形成不能撤销,所以理论上双方是要相互喜欢的,对吧。
沧海:那你是困扰他不喜欢你还是你不喜欢他。
什锦水果馅饼:你十年找一个人,大海捞针,反正要是我早放弃了——嗯,奇了怪了?他不喜欢你干嘛想标记你,攻击性向导的思维那么古怪啊。
叫我装傻充愣大师:楼上那位哨兵直男癌,你想一炮轰死一大片?!我作为攻击性向导之一,默默注视着你(和善的微笑.gif)。
十二匹白狼:我找他是为了救他,让向导拜托混沌的最好办法就是有哨兵扶持,所以我成为了哨兵。我认为精神链接足以,而且他现在也摆脱无碍了,我只要继续在他身边保护他就好,避免不测。
什锦水果馅饼:杰森,学校里我就知道你对你那“晴”的执着登峰造极,但忽然发现你的思想还——挺单纯的。可没道理啊,仔细想想,你付出的十年多不划算,真的不再贪心些索取多一些嘛。
沧海:我实话实说,你的性格如果想停留在某人的身边,那已经很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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