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隐脱下外袍披在肖孺身上,“先找个屋子避雨,要出离宫的范围,有一段路要躲。”
宁岸生与两人分开:“要事处理,先走一步。之后再见。”
邢隐目送。
衣衫被突如其来的雨淋湿,黏糊糊地,紧紧贴在身上,又被邢隐一把揽在怀中,体温没有流失却反而越来越高。
肖孺颧骨驼红,这病是说来就来。肖孺习武,平日都是曼因呵护,也不至于弱成如此。脑子里回环往复着紫衣美人的话,听邢隐说:“果真不是病。药应该是殿内吸入。”难怪那会儿肖孺会呆滞。邢隐握着肖孺的手用真气探个究竟。
肖孺还算清醒,“我可以自行调理。”
邢隐:“不可运行丹田内力。”
一时,光是邢隐阻止肖孺的举动,就听两人躲避的屋外杂声渐起。邢隐忙抱紧肖孺缩小两人的存在范围。
一个肖孺在怀,不舒服被邢隐圈在臂弯里的姿势,挣扎扭动,邢隐为了防止肖孺出声,还捂紧了他的嘴。肖孺瞪大双眼,和往日的淡定不同,闪烁着紧张,看得邢隐极兴奋又着急。
肖孺脑子烧成浆糊,只想待在曼因身边,奈何怎么出声也喊不了曼因,对着邢隐的手狠狠咬下去,得了松和,肖孺呼唤:“曼因……曼因……”
邢隐揉着肖孺烧红的唇,被曼因二字听得别扭,抓着肖孺的下巴,撬开唇齿舔舐肖孺的嘴。肖孺挣扎地厉害,怀里的味道不是曼因的,何尝不急。
邢隐还没吻够,殿内气息颇冷,再一看,紫衣美人屏退了下人,来到邢隐这边。
紫衣美人的声线磁磁,不阴而惑,嘲讽:“宁岸生怎可能拦住我,他那点儿本事没了药与毒,连护法都斗不过。如今一见,果不其然。”
邢隐:“你从不用药害人。”
紫衣美人看着难受的肖孺,说:“这药只对中毒之人有用。否则岂容你相安无事?”能害的话,他也不会放过邢隐。
肖孺中了擎帝的毒,十三年的毒,没有擎帝的血,就算想除,也除不净。同样,从肖孺靠近擎帝小于八十尺(约莫十九米),便能被察觉。
邢隐:“解药给我。”
紫衣美人:“你把人给我,自然就解了。”
屋顶之上,一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室内的一切,眼里是源源不断的仇恨。雨水打在红衣少年的身上,飘进他半张的嘴里,他舔舐,露出两排尖尖的牙,满头发丝披在背上,似个魔魅。将手指伸进嘴里舔干净雨水,跳下屋顶进了殿内。
邢隐只觉冷风贯来,后背猛然一撞,怀里的肖孺就被扯拽出去。
红衣少年张嘴,声音嘶哑:“这两个人好生有趣,都有仇恨的味道。”一只手提着肖孺,一只手扛着弯刀,退到紫衣美人身旁。
紫衣美人开口:“冥,把人带走。”
“是。”红衣少年得令,跑出去。
入目红衣少年的尖牙尖指,邢隐穷追,紫衣美人阻拦,“没用,你出了这扇门,迎接的可就是擎帝。想找回人也没用。”
邢隐停下步子,盯着紫衣美人。
紫衣美人:“没人比我更了解擎帝,他的儿子,我也比你清楚。擎帝想清楚沙衾国求和的阴谋,我原封不动地给出答案,他告诉我,接下来会发生的战乱。”
和幽愠不同,邢隐是螺岸国的人,比紫衣美人更在乎国家的安危。早就听说螺岸国与凝雪国的事,却不曾想进展之快。
这边,带走肖孺的冥,被一阵滑嫩的触感抓住,只见悬在空中的肖孺紧紧抱着冥凉凉的手臂,蹭乱了对方的绷带。
远远看到擎帝的身影,冥坏笑,隔空踏去,换上半搂肖孺的姿势,消失在原地。
肖孺很热,冥的体温慰藉着也就越凑越近,最后直接窝在冥的怀里,像一只宠物被大型动物搂在臂弯,与冥魁梧的身形更是映衬。
一路离开的冥,低头用鼻子嗅肖孺身上的味道,才发觉之前的判断出了错误,肖孺身上没有仇恨的味道,而是一道山珍海味,下意识舔了舔舌头,唾液越分泌越多,紧紧抱着肖孺的手也越来越用力。
冥闯入古佽的屋,将人捧在手上上交过去。这个时候的古佽都会摸摸他的头以示奖励。
冥坐在窗棱下,说:“我今天还看到了宁小主与吕奇宫的邢隐。人是律倾让带过来的。”
古佽瞥了眼满身湿漉漉的冥,没说话,将肖孺放在床榻上,换了衣物。
古佽的手也很凉,挨在肖孺的额头反差异常剧烈,依照他的力量不难察觉不了肖孺的毒,这么说来,律倾下的药,擎帝随手即可解开,如今冥却将人带给了他。古佽了然,问:“他是让你把人带着给擎帝,你没有听律倾的话?”
冥箍嘴,老实说:“因为他闻起来很美味。”
所以带过来我会允许你下口?古佽作罢,再摸摸冥的头顶,去给肖孺熬药。
冥趁机缩到床边,闻着肖孺身上的味道,口水滴到肖孺露出来的脖颈上,一口咬下去,眼里的满足还没有待久,头顶便被古佽暴揍。
返回来看看的古佽说:“我便知晓你会如此。”
被打的冥如同一只吃不到嘴里骨头的大型哈士奇,哀怨地舔回口水,揉着头。恩恩,刚刚的口感很软。
忙活了一阵,喝下药小睡一会儿的肖孺精神恢复得很快,睁开眼就是一只……额,不对,是一张冥虎视眈眈的垂涎脸。
起身离远,越过冥的视线,看着一脸温和的古佽,“这里不是离宫?”
古佽:“不是。宁小主将你交给我,因为淋雨太久,你晕了过去。这是凌天楼阁。”
肖孺点头。
人恢复了,古佽退离,说:“今日便在此休息,时辰已晚,你并不方便回宫。”
对方明白肖孺的犹豫,直接提议。虽说想见曼因,但这副模样回去,曼因也会担心。
古佽:“在下名讳古佽,以前在宫中当差,小皇子不必担心,宫中的事在下替你处理过。”笑得眉眼闪烁烛光,美轮美奂。
肖孺点头,感激地回笑,难为面瘫的肖孺了,只有个勾勾嘴角的弧度。
此时肖孺的内心活动:美人=好人,因为自己也是个美人、好人,所以古佽也是个好人。
肖孺示意冥的存在。
古佽说:“今夜就让他陪着你,还是冥将你带回来的。不必担心。”自然,排除冥想吃掉肖孺的动机。
古佽离开屋内,冥坐在地上兴奋地盯着肖孺脖子上的咬痕,回味着白天美味的口感。
冥的声线嘶哑,说:“你睡吧,我守着你。”
开口着实令肖孺眉抖,毕竟冥那张少年郎的容颜不容忽视,他说:“不用。你也去睡,地上凉。”
食物开口和我讲话了!冥兴奋,撑着大弯刀答道:“我在这儿守着你。”
被人用看食物的饥饿眼神看着,肖孺很别扭,侧身对着墙壁睡,身后的那道视线也明显失落了几倍。
肖孺:“…………”
肖孺早上起来最大的愿望就是不被冥盯着,然而醒过来的时候,身处的房间已经换了个透!
曼因着急地等肖孺从床榻上爬起来,拽着人上看下看。
肖孺:“曼因,我没事。”
曼因又哪里敢说昨夜送肖孺回来的正是擎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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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
半个月后。
凝雪国境内。
还是秋天,大雪已经飘起来,皑皑白雪封山,晨光缭绕在银白的山峦上,延绵不断。
一阵风过,卷起药童的衣服,他揉了揉眼睛望着悬崖边白里透黄的药草,忙招呼身旁的人,说:“正是师傅要的雪灵草!真的是雪灵草!我还担心今天过来没有开呢!”
狂喜之后,两个药童抱在一起沮丧,虽说两人有法力自持,但雪越下越大,如何是好?站在悬崖边上往下看,两腿都有些打颤。
深不见底的悬崖,摔下去铁定粉身碎骨。
药童咬牙,两人握紧锄子,开始往下爬,在峭壁上挖出一条搁脚的岩架。
两人辛苦了半个时辰,药童终于将雪灵草拿到手,在雪天蹲个半个时辰,还忙出一身汗,大部分都是吓出来的。只是上去的时候没能站稳,脚底一滑,落下了绳子。
悬崖上的尖叫还没传的透彻,疾风卷走药童,将人救回山峦上。
另一个药童看见来人,说:“师傅!”
玄绿的长袍顺在风中,发丝用一条辫子束在一起,松松垮垮地拂在耳后,瞳孔带红,暗暗的一层,却不瘆人,腰间别着红笛。男人说:“还是风信有用,否则为师也护不了你们。回去之后好好练功,否则不许出门。”
两药童求饶也无果。
男人吹响红笛,说:“药也采到了,回宗门。”
片刻,一只巨大的白鸟飞来,停在三人脚边,将人载回。
刚到宗门,就迎来嬉皮笑脸的师叔祖,说:“东西拿到了?!”
药童还在低落中:“恩……”
师叔祖:“快快快,让我看一看。”
药童无动于衷。
师祖:“这俩娃娃怎么出去一趟连师叔祖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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