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半妖却捂着胸口一副痛苦难当的模样,断断续续的说【我有……事。】
狐妖轻轻皱眉,问【到底怎么了?】
【我……咳咳……】狼半妖假意咳出血来,【万灵你这只肥狐狸太重了,压死我了。】
万灵一愣,立即从对方身上起来,垂在狼半妖身边的发丝也随着主人的动作抽身离开,暖暖的阳光顿时笼罩了方才被挡住的地方,狼半妖笑的一脸得意【肥狐狸的屁股好大,圆圆的,坐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感觉到了。】
万灵良好的高贵妖狐修养让他只是抽了抽嘴角,然后踩着还躺在草地上的狼半妖的肚子就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淡淡说:
【肥你妹、圆你大爷。】
狼半妖一个挺身迅速起来,拍了拍刚才被踩过的肚子,追着现在比他高了半个头的万灵问【诶?万灵你刚刚是不是在骂我?又是你那些莫名其妙的语言了是不是?】
【……】万灵没有理他。
狼半妖吊梢的眼弯了弯,跑到万灵的前面一把将万灵扑倒,双臂撑在万灵两侧,有一瞬间两人靠的极近,狼半妖甚至都没有那种嬉皮笑脸的表情,眼底是认真且充满危险的色彩,只一眨眼,狼半妖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厚着脸皮说:
【万灵,生气啦?】
【……】
【别生气,虽然你肥了,但是还是很好看,我发誓。】
【……】
【你瞧,世界上最漂亮的就是你了,最香的也是你,肥点儿没什么。】
万灵一个激灵,莫名觉得有些恶心,怎么着都听着无语,却说不上来,只道【睁眼说瞎话。】
【我没有,我都是说的实话。就算不是,我也会让他变成实话的。】狼半妖眯了眯眼睛,眼底满是认真,【你说吧,谁比你好看,说一个我去杀一个,这很好解决。】
万灵没有说话,有些诧异的看着狼半妖,狼半妖噗嗤的一声笑出来,说【哈哈!万灵你个肥狐狸,怎么我说什么你都信呢?】
万灵一掌出去直接把狼半妖给拍到一边儿去了,满脸黑线,重新坐回秋千上面去自娱自乐了。
狼半妖被拍的一口血差点儿没吐出来,却并没有伤到要害,也不愿意起来,侧着头看着在秋千上的万灵,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出声问道:
【万灵,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万灵白了对方一眼,敷衍的‘嗯’了一声。
【可是你明明两百年前还和我一样高的。】
万灵站在秋千上面无表情的说【我八百岁了,已经成年了,要不是有个小朋友把我灵气偷走了一半我已经有十条尾巴了。】
狐妖一族七百岁成年,七百岁以前外形生长缓慢,万灵是因为突然失去大量灵力才维持了少年身形直到现在。
【十条尾巴后是不是就成仙了?】狼半妖声音顺着微风传到万灵的耳朵里。
万灵点点头【嗯。】
【对了,万灵你方才问我名字的问题我觉得有必要再问一遍。】
对于直呼自己姓名的狼宝宝,万灵已经习惯了【怎么了?】
【你问就是了。】
万灵像看白痴一眼看了一眼慢慢从草地上爬起来非要挤到自己身后,和自己一起站在秋千上的狼半妖,无奈的重复道;
【喂,你有名字么?】
狼半妖调皮似的将秋千荡的很高,鼻尖蹭着万灵的发丝,一手扶着树藤,一手自然的环着万灵的腰,说【万灵给我取一个吧。】
万灵回头去看狼半妖,结果两人贴的太近,动作太大又会掉地上,于是就没有再动,看着水洗过般的湛蓝天空,想了想,说【叫做贪狼怎么样?】
【贪狼?】
【印象中是个非常狂霸酷拽帅气的名字。】
狼半妖头顶上灰扑扑的耳尖抖了抖,轻轻的笑着说【想说我帅就直接点儿好吗?】
【小崽子。】万灵无语。
两人又玩了一会儿,万灵看着天色,要回到族里去继续修炼,长老们也有各种事情等着给他交代,便要走了。
狼半妖紧跟其后,等到不能再上前的地方,狼半妖忽然大喊【万灵!】
万灵回头。
【我很喜欢!】
万灵蓬松的尾巴在身后晃啊晃的,说【什么?】
狼半妖一顿,真是梗的脖子都粗了,一出口却成了【我很喜欢,那个名字!】
万灵淡淡的‘哦’了一声,被一众小狐狸崇拜者迎着走了,一边走一边嘟囔着【说话大喘气是病,得治啊。】
……
还是春天,阳光正好,有谁喊着‘万灵,万灵’,男人一回头,满目的血红,一个人影站在血泊里捧着一个亮晶晶的东西说要送给他。
男人定睛看去,那是一个被封在漂亮水晶里的心脏,还在鼓动着,一跳一跳的,鲜活,却又异常诡异。
男人不要,转身就走,后面的黑影如影随形。
再后来,万灵猛的睁开眼,昨夜的记忆瞬间回到脑海,男人浑身冷汗都冒出来了,惊恐的发现自己气息暴露,刚一动弹,却又立马摔了回去,双腿几乎没有知觉。
他没有料到自己竟然能被姬玦压制着做出这种事情,这几乎不可能!
可是这也是事实。
男人他昨晚全程懵逼,现在却反应过来后一阵担忧,他一边恢复身上的伤口,轻轻一拽就扯断了腿上的链子,然后再迅速收敛气息,静坐片刻,犹豫的告诉自己,魔界通道还好好的,现在也非常安静,并没有什么什么会发生。
有的只是他无法愈合的后穴伤口,其他都和平常无二。
当最大的危机被自己宣告解除后,万灵就从偌大的龙床上下来,身上表面又恢复了干干净净,毫无瑕疵,看着凌乱的大床和上面各种痕迹,顿时身体一顿,伸手又往身后摸去……
嗯,有东西流出来了。
男人沉默着按了按小腹……
后穴就跟失禁般挤出一大滩白浊来,顺着他大腿内侧‘啪叽’落在地上。
这感觉无法言说,无法控制的让万灵产生着似乎还被贯穿的错觉。
而在魔界,魔宫的最深处,破碎的水晶棺里坐着一个面色惨白的少年,他凌乱着黑发,怀中抱着同样有着裂纹的漂亮水晶,水晶里的心脏灰败而呈现诡异的黑色,死气沉沉。
少年容貌精致,睁开眼,却根本没有眼白,一片血红的眸子盯着某个未知的远方,声音低哑充满强大到令人恐惧的威压。
少年说:“我好想他……”
水晶棺周围跪满了激动且充满畏惧的高级魔者,却无一人胆敢说话,但这一片死寂中仿佛弥漫着的是无尽的欢悦。
魔族被压抑的太久太久。
无数魔界的魔者都朝着散发出比之死亡更加美妙的力量魔宫看去,知道不久后,他们会回到某个美味的‘土地’,就像几千年前一样辉煌。
074.不许走!
后宫某个寂静的院子里,曾经风华无双的皇后,如今的皇太后钟绘苍老着容颜,仿佛一夕之间便被夺去了生命力,开始干煸,开始泛着一股子死亡的味道。
钟绘住的地方已经没有几个下人再服侍她了,可是钟绘在意的明显不是这些,她看着手中被她摩挲过无数回的小刀,在自己胸口笔画着笔画着,好像下一秒就要戳进去,可是始终没有动。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那个会吞噬她妖力的佛珠早早的被钟绘扔在了不知名的角落,她开始等死,幻想着或许桓恩帝在奈何桥上走的有点儿慢,故意等着她呢。
可是,怕只怕自己这一世作孽太多,入不了轮回,在死的时候被某个该死的道士或者秃驴给收了魂魄,那真是再也无法翻身了。
即使如此,那么她也不要任何人好过!
这个国家都是桓恩的,就该跟着桓恩去死,陪葬,他姬玦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前身生的肮脏的人类,只可惜有个万灵仙人守着……
不,不对。
钟绘算是了解清楚了,自己的老祖祖,根本不能使用法力,那么她就先给‘老祖祖’制造些麻烦再去把姬玦那个杂种给杀了,然后让整个历国淹没在一片狐火中……
完美……完美的祭奠呢。
钟绘笑着,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猖狂,却抵不过最后一声咳嗽,吐出乌红的鲜血来,狰狞的落在地上,像是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
但是钟绘不介意,她抛弃了一切来到人间界,用尽了毕生的一切来喜欢一个脆弱的人类,竟管这个人就像所有的人类一样给予的爱都有时间限制,可是她一点儿都不后悔。
钟绘觉得自己如果把最后这个祭奠也弄好了,就算是魂飞魄散都值得了。
衰弱且已经快要现出原形的钟绘随意的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忽的站起来,不顾手上脏兮兮的乌血,摇摇晃晃的扶着斑驳的宫墙,赤脚踩在还未化掉的冰雪上,一步步朝着帝王所在的寝宫过去。
手上涂过了屠仙散的小刀被钟绘死死握在手里,手却生满了红色的绒毛,脸也拉的很长,等她一步步的走到了正阳殿前,在外人看来已经是个会站着走的狐狸狰狞着笑容,浑身散发着蒸腾的红色烟雾和一股恶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