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gradation (Fancy蝉)

　　那难道说24之前一直想离开也是因为？？？想去找他原来的主人？他的父亲？
　　那他又算什么？！
　　在24心里…啊他没有心，那在24的中枢里，他到底算什么？！
　　Dino抿了抿嘴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脸色已经黑的吓人冷的慎人，还拿起桌子上的一包香烟很利索的弹出了一根塞到嘴里点了起来深吸几口，感觉放到电影里那下一秒就应该是把烟往地上一扔然后抄刀来战的情节了。
　　“Dino？”欧文教授叫了Dino两声，“看你这样子，应该也意识到现在的情况很不妙了吧？”
　　“确实很不妙。”
　　Dino点点头，冷着脸但是还挺赞同的，不愧是教授，就是懂我的心。
　　“所以说，Cheri现在的情况真的很危险，你还是把他交给我，我会送他走的。”
　　“恩恩，是的......不不不啥啥啥？”Dino纳过闷来一激动连乡音都带出来了，“教授你要让我干嘛咳咳咳…把24交给你送他走？咳咳咳......”
　　Dino被烟呛了一口，24凑过来小心翼翼的拍着他的后背。
　　“啊，那不然呢？而且这件事还需要你的帮助。”
　　“不不不，我不太懂，”Dino看着欧文教授，一边很自然的把一只手放到24的腿上，“请您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欧文教授不着痕迹的瞥了一下Dino放到24腿上的手，又看了看一脸认真正看着自己的Dino，这种无意识的举动还真是……
　　好吧，欧文教授不是不懂人类的欲念会燃起各种各样的事情发生，就比如机器人原本是被创造出来帮主人类解决和处理问题的，就像计算机一样。可是就是有各种各样的人会因为这与人类别无二般的外形和与人类几近完美的模仿能力以至于对他们身上加著各种各样不正常的期待和事情，比如作为寂寞的寄托、比如作为欲望的宣泄口。
　　尤其是为了赚钱、为了利益，如今的机器人的功能简直是方方面面应有尽有，某种意义上来讲，对于不同的人来说，智能机器人简直快要沦为玩物了。
　　如果不是因为坐在对面的人是自己非常了解的学生Dino，欧文教授恐怕早就会动手把Cheri带走了，他怎么能允许这个从出生开始就被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受到那样的待遇。
　　可是他了解Dino，虽然在清楚两个人的关系时也曾一度怀疑莫非他没有看清自己的学生是什么样的人，但是从Dino对待Cheri的很多细节上来看，恐怕Cheri对Dino的意义根本不是那么普通了吧。
　　他又想起了，视频画面里的两个人从车里取出买回来的东西，搂着Cheri肩膀的Dino拎着两个袋子，而身边的Cheri手里空无一物，那不像是普通的主人对机器人应该有的相处方式。
　　他不会是...爱上Cheri了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欧文教授在心里叹了口气，又开始心疼起自己的学生了。
　　爱上一个机器人，这得是多么无奈的事呀，毕竟Cheri即使拥有了自我意识，也还不一定会拥有感情啊。
　　而处在这种情况中的两个人，到底应该让他们怎么做，才会把伤害降低到最小呢...
　　“教授？”
　　“啊？恩，是这样的，”欧文教授推了推眼镜，收起了自己的思绪面对正事，“Cheri现在的情况很危险，我想你也已经注意到Evolution最近多了很多A国方面派来的人吧？”
　　Dino听这话，眼皮又跳起来了。
　　果不其然，他们确实是冲着24来的。
　　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其实就今天看来已经不重要了。商业间谍之类东西从古到今哪里都有，更何况24这种情况还闹到过智能法庭上，即使当时封锁消息封锁的再严密，恐怕也防不住有人知道这件事。
　　“其实A国方面一直就知道Cheri的存在，只不过他们当时没有来得及得到Cheri，智能法庭就已经宣判并且快速的予以销毁了。但是他们并没有停止追查关于Cheri研究方面的信息和资料，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在Cheri销毁的第二年，也就是七年前，Evolution决定用技术方面问题这样的借口回收所有初代型号的机器人、销毁关于初代型号的一切，一方面是为了阻止A国继续探寻强人工智能机器人的相关数据，另一方面也是担心初代型号会再次发生进化、或者说他们认为的退化，再次出现第二个Cheri。”
　　Dino眉头紧锁，“那么为什么事到如今A国方面还会？”
　　“只是一直没有死心吧，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流传出Cheri其实还活着的流言，D先生这么多年一直被A国方面控制着，为的就是在他的身上套出点关于强人工智能的数据，”欧文教授说完又笑了一下，“其实有什么数据好套的，Cheri的出现到底是为什么根本就没有研究完全也没什么好研究的，他就是出现了，进化、退化了而已，谁也不知道未来机器人还能不能再出现一个Cheri，谁也不知道Cheri这样存在下去会变成什么样子，他在销毁的时候也只是才拥有自我意识不久，接着就被送走、进入长眠了。”
　　欧文教授和蔼的看了看Cheri，Cheri很乖的歪了歪头。
　　“原本这样的流言也不足为奇，毕竟猫王还活着这种胡话在当年那个年代都有人相信，可是A国方面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借口继续进入Evolution窃取一些关于初代的资料，原本我们并不担心的，D先生在与我进行秘密的联系时也商讨过，想借此机会探查一Cheri的下落，”欧文教授看了看Dino，“这也就是为什么之前展览会的时候我原本有事要和你商量，但是后来却没有事了，因为我想要你帮我查找的那个“三代包装箱”的下落，可是我发现它已经找到了。”
　　Dino看了看身边的24，24小声对他说，“当时我看见教授想要离开，因为那时的记忆缺失，不确定教授对我来说是不是安全的。”
　　“可是现在确实不安全了，”欧文教授继续说道，“因为我们都没料到Cheri竟然还留在Evolution的范围内，所以我们希望尽快让Cheri离开这里，随便去哪里都好但是不能再继续留在这里了，一旦他被发现，无论是A国方面还是Evolution，他都没有好下场。”
　　Dino闻言一下沉默了，说真的，他确实没想到24留在自己的身边原来是冒着这么大的危险。他也从来没有想过原来24根本不是在遇见他以后才拥有自我意识的，原来他早就这样了，而且原来他曾经被宣判过销毁。
　　好吧，这么一来跟长久以来认为的要保护好24都不太一样了，原本以为24只不过是因为过时了之类的原因所以要销毁的初代，偷偷留下按Lucas说的作为收藏也好啊也没什么的。却没想到他是必须要销毁的，这世界似乎根本容不下他的。
　　所以其实很早之前24即使记忆缺失着，也能隐约察觉到危险吧？尤其是在那个漫长的觉醒过程中，一点一点的在脑中回忆起很多过去的片段、一点一点意识到自己原本是应该消失的存在、然后再一点一点的迷茫着、困惑着。
　　所以才会在被发现不正常的时候第一个反应是不敢靠近Dino吧？
　　所以才会总是对着天空发呆吧？
　　所以才会一直犹豫着要不要离开这里吧？
　　所以才会窝在Dino的怀里伸出手掌冲着灯光小声的问着他，“Dino，我到底是什么呢？”
　　可是Dino却命令他不许离开呢，即使他冒着会“死掉”的危险，他也不会违抗他的命令呢。
　　Dino深吸了口气，这一次，他没有考虑面前还有他的教授。
　　他轻轻的握住了24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沉默的看着他。
　　他是不是真的应该...让他离开呢？
　　

　　☆、第 34 章

　　“那么，您…需要我为24...不，Cheri，做些什么呢？”
　　Dino低垂着目光小声问欧文教授。
　　而身边的24在听到自己的名字时侧过了头注视着Dino，看不出那双好看的眼睛背后又在计算着什么。
　　“其实很简单，”欧文教授身子往前倾了一下，“因为你的原因Cheri现在还是连入了Evolution的中枢里的，我们希望你可以让Cheri彻底脱离中枢的控制，让Cheri自由。”
　　是的，脱离不了中枢的控制，24即便走到哪里都还是会被找到的。
　　Dino点了点头，“这事挺简单的，我去跟公司说机器人报废了，他们就会自动在中枢里剔除Cheri的数据的，这挺好办的。”
　　“那太好了，辛苦你了Dino，我替Dr. D夫妇感谢你。”
　　“哪里的话…那我明天，明天就去公司申请。”
　　“那拜托你了，Dino，”教授沉思了一会，忽然站起身，“你们两个谈一下吧，我一会过来。”
　　教授很体贴的上楼去了，只留下Dino和24。
　　“对不起，Dino，我为你带来了很多麻烦。”
　　最后还是24先开的口，第一句话就是道歉。
　　“胡说什么呢，我不知道原来你的过去，有这么多经历...那时候我估计还是个孩子呢哈哈。”
　　Dino干笑了两声。
　　“我诞生的时期要比Dino晚，”24看着Dino说道，“比Dino晚了一百天。”
　　“原来还比我小啊......但是你出事的时候，我也还是个孩子呢，”Dino抬起眼睛看了看24，想起了那段关于24的往事，不禁握了握24的手，“我们的经历根本没法相提并论，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