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
“呵呵——”
江华咬着牙锁视他,眼眶中的猩红几欲绝眦。
那今天是怎么回事?这一曲‘安息’,是在送我归西吗?!
“子渊,快挡住他!”
江红菱喊道。
江华只望着他,置若罔闻。
眼见唐鹤即将曲终将厉鬼收入招魂旗,陆忘川也终于将顶上云层剥开,足尖一点冲向天空。
乾坤卦理在瞬间浮现在星空中,陆忘川仗剑狂扫数下,只见天上星辰各归其位连接成三十二八生门宫位星阵,星芒相接闪射明光。
陆忘川在星图阵眼下旋身打坐,凌驾于乱葬岗之上。
昔日聂华阴召魂不治的封魂阵,今天由他来完成。
星阵将整个东风里的天空晃射如白昼,江红菱迎着由上而下的厉风抬头去看,心中唯有惊叹。
叹如今世上竟还有人可驾驭封魂阵。
陆忘川缓缓抬起双手似乎要将整片苍穹举起,手掌在宫位下翻旋周旋,封魂星阵随之变换宫位,光彩更甚。
乱葬岗上的群鬼被星光贯体而过,随着凄厉一声怒吼化为飞烬。
默默观望多时的江华忽然躲过赫连羡手中的剑,朝犹在抚琴的男子冲了过去。
“把你脸上遮羞布揭开让我看看你是谁!”
唐鹤察觉剑风逼近,不慌不忙的把柳琴收起倒置背后,身子猛然向后退了数尺避开他挑来的利剑。
江华刺了这一下却不再动弹,立在呼啸的风中遥遥看着他。
方才逼近他身前的时候,他看的很清楚,那把柳琴上的琴头上镶着一颗通体凝白生光的明珠,如果他没看错,是‘珠莲并蒂’另一信物,明珠带……
乱葬岗上万鬼或魂飞魄散,或逃入地府,一瞬之间落了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陆忘川起身将顶上星图收入手中,然后提着长剑俯冲而下。
两个扛着招魂旗正欲逃走的死侍忽然被从天而降的陆忘川踹倒在地。
陆忘川长剑在膝上一磕,掰为两段,两手持断刃灌入内力深深□□死侍的胸膛。
死侍挣扎片刻,顷刻灰飞烟灭。
远在一旁的唐鹤忽然扬起长袖,两面招魂旗随即各自飞散,一支向南一支向东。
“陆公子!”
江红菱忙喊道:“招魂旗飞走了!”
陆忘川看了看两面融入夜色瞬间不见踪影的招魂旗,没有追其中任何一面,而是提剑飞向了唐鹤。
他肯定不是招魂的主谋,背后的大人物倒是是楚王爷还是穆家庄?!
唐鹤背着柳琴转身如来时一样消寂无声的走远,人影化入夜色。
江华伸手把陆忘川拦住,说:“我去”
然后握紧玉笛朝他消失的天边一点追了过去。
大乱稍息,经过这一役,陆忘川也明白了方才朝南方飞去的招魂旗正是往穆家庄而去,另一面则是往北……
北?北边是长安,楚华年被流放,今日才出长安!
“陆前辈!”
赫连羡迁来了他们三人的马,骑在马上喊道:“我和师姐去追飞往穆家庄的招魂旗,你来不来?”
江红菱牵着两匹马也在等他答复。
两面招魂旗,一面去往穆家庄,一面去往长安,陆忘川,你去哪里?
陆忘川此时还不知今晚所下的决定,日后终有一日会教他悔恨终生。
思索片刻,陆忘川道:“我追北边那面旗,告辞”
江红菱向他跑了几步:“陆公子”
陆忘川回身看着她:“还有事?”
江红菱捡起地上自己那把被他折断的剑,双手送到他面前,笑道:“聊胜于无,还可防身”
陆忘川笑了笑,收下那把断剑:“多谢”
江红菱看他片刻,忽然解下腰带上系的荷包,眼角流光飞快的向上一扫,然后把荷包放在他的手中,上了马对他抱拳道:“后会有期,保重”
两道人影疾驰而出东风里,陆忘川惦着手里的荷包暗想,这是送他的盘缠?
赫连家弟子果然仁义。
陆忘川翻身上马,想看看里面多少银子,打开荷包后却发现里面不是银子,而是一粒粒金灿灿的东西,一阵清香甜味跑了出来。
更不是金子,是一把松子糖。
原来他从小叫花手里抢回的荷包里,装的是松子糖。
沉默片刻,他把荷包塞进衣襟,驾马走上和他们背道而驰的一条路。
从星光浓重走到夜色稀薄,一匹快马一袭黑影匆忙赶往长安。
他没走官道,而是走了一条荒野林路,打算抄近路尽早找到楚华年。
山林并不浓密,但他的速度却越来越慢。
陆忘川忽然勒停马首,抬头看了看所剩无几的星象,四周稀疏的树影格外深沉。
他迷路了,半个时辰前到现在,他始终在这片夜林子里兜转,星象模糊无从辨别方向,一时也不知该往哪儿走。
前方林中中忽然出现一个人影,正徐徐朝他走过来。
陆忘川抽出那把断剑,凝神去看……
“忘川君,到哪里去?”
一袭桃色衣裙的人影逐渐走出黑暗,手持一条损魔鞭 ,望着他盈盈笑语:“迷路了吗?我带你走一程可好?”
□□的马受惊一样猛然后退几步,狂躁的四处踏蹄。
看来不是迷路,而是被人摆了一道……
陆忘川稳住马转头看了看周围,四周那是什么树林,而是一株株桃树。
这女子炼的纯阴邪功异常厉害,当日用桃花阵摆封魂阵并且困住段重殊,还险些把他佛骨抽出,不仅阴,而且狠。
此时天上最后一颗星子被晨风吹灭了,陆忘川跳下马背,自知虽然自己武力尚可和她一拼,但她此时摆下的九层递进桃花阵,却是他无论如何也难以逃出的。
自古天下武学分阴阳,连段重殊那样的纯阳之体都在她的桃花阵中败下阵来,更别说只是稍有进益,此时更是连兵器都没有的陆忘川了。
阴阳相克,他的阳不能克她的阴。
柳思追忽然甩出损魔鞭,却不是冲陆忘川,而是冲他的马。
马被她缠住喉咙然后随意的扔到一旁,本该摔落在地的马却被她扔出的一瞬间凭空消失,仿佛落入另一个时空。
陆忘川面无表情的问道:“你想干什么”
柳思追笑道:“我只想警告你别轻举妄动,你的阵法在我的桃花坞里行不通,别自作聪明自讨苦吃,这里处处都是迷宫,要是不想被永远困下去,就乖乖听我的话”
陆忘川笑了一声:“听,有话请讲”
此时地面忽然微微颤动,他低头一看,发现一条裂缝在他脚下裂开,把地面撕了一个大口子。
“跳下去”
柳思追道。
陆忘川看了一眼裂缝中深不可测的地心,冷笑一声:“如果我杀了你,能不能破开你的桃花坞?”
柳思追正欲说话,脸色忽然一变,望着他身后道:“段重殊?”
陆忘川随即回头去看,却见身后空无一人,惊觉上当要出剑时为时已晚。
柳思追趁他回头的瞬间用损魔鞭缠住他的脚腕,随后向后一拉,将他甩入地面的裂痕!
陆忘川把断剑插入悬崖般的地心断层,往下就是深不见底的万丈地府。
柳思归念动咒语,分裂的地面竟开始缓缓的靠拢。
陆忘川在被夹死还是放手之间犹豫了一下,然后松开手选择后者。
掉进地府还有活路,被夹成肉饼那就真变成肉饼了……
江红菱和赫连羡快马加鞭赶到穆家庄时已经第二天凌晨,在山脚下便早已看到山顶黑烟弥漫浓烟四起,只是未想到,一夜之间穆家庄竟然变成如此惨状。
古有阿房倾之一炬,如今,穆家庄残桓满地。
似是有人放了一把大火,大火烧毁了整座山顶,包括其中的穆家山庄,此时火光未熄,残桓断木中躺着一具具焦黑的尸体,天地之间一片天火焚山似的荒芜死寂,此时穆家庄已经变为一座坟场,没有一丝活气。
见了眼前此等惨状,两人在穆家庄门口默然许久,然后踏着焦黑的尸体和断木走了进去。
赫连羡出自对死者的敬畏低声道:“师姐,是我们算错了吗?难道不是穆家庄炼鬼兵,而是有人嫁祸?”
穆家一向壮观威严的祭天台此时也被烧的只剩偌大的空地中间一座高台,台下的尸身被烧的血肉模糊,不辨男女。
江红菱捡起地面上一支焦黑的看不出本来面貌的招魂旗,道:“是穆家庄炼鬼兵没错,只是……”
“只是什么?”
江红菱叹了声气道:“你看祭天台上的血咒符文,他们用自家人献血祭,统领鬼兵”
赫连羡往高台上看,只看到满地的血咒符文和几节断裂的铁索。
江红菱登上高台蹲下身子研究这些血咒,发现这并不是血祭符文,而是逆反血祭的咒语,也就是说,被血祭的人逆转血祭,将除自己以外的穆家人全都转为血祭……
好一招移花接木,也是……好恨绝的心肠。
江红菱站在高台上极目眺望,发现这位被血祭的穆家人不仅把穆家庄所有人送与鬼食,更是将整座穆家庄设为一个大封阵,阵眼就是这处高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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