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画上是一个男人,很年轻的男人,刚及弱冠的模样,着一袭白衣披着一件白狐披风,没有持剑,而是站在一株梅花树下,手捻花枝朝着画像人抬眸一笑。
这男人虽年轻的很,却已仙姿灵动,卓越不凡,眉目间英气烁烁,很有年少英豪的稳重之风。
这一天没干别的,净看这些赛神仙的人物了,而且眼前这一位貌似还是他的同门前辈。
这张画怎么会在这儿……
陆忘川忽然就把心静了下来,看着画中男子久久的没有动静,似乎能从中看出什么…..
思绪渐渐变得散漫,陆忘川没察觉道到画中男子唇角一扬,对他笑了笑。
“欸,醒醒,小伙子醒醒”
听到有人在叫他,陆忘川睁开眼,一脸刚睡醒的迷茫相。
“醒了?你到这儿来可不是专门来睡觉的”
他对面坐着一个男人,一身朴素的白衣,正是画里的年轻男子。
陆忘川眨了眨眼,感觉他还在梦里,然而这个梦境未免也太过真实。
一方小小的庭院,几间屋子,一院的夏花彩蝶,他就坐在院里的一株大桃树下,红的粉的桃花正扑簌簌的往下落,渐渐的在他肩头落了厚厚一层花瓣。
白衣男人笑的很开怀:“你的时间可不多,还要继续发呆下去吗?”
陆忘川又看向他,惊异的眸子中闪烁不定。
“……画中幻境?”
白衣男人摇摇头:“是我留的一道读心决,你心诚,就进来了”
陆忘川无师自通:“进的你的心?还是我的心?”
“我的心”
白衣男人说:“你的心太乱”
“……前辈也是九微派弟子?”
“是也不是,我以十九式剑法入道,也算和他们有些渊源”
白衣男人一语窥破他的心境:“你不是想学剑法吗,我教你”
陆忘川警惕的问:“为什么?”
“就当你我有缘吧”
“你是谁?”
“好说,至阳道长弟子,穆清平”
至阳?至阳道长是谁他不知道,可这位穆清平他是有所耳闻的,似乎是百年前的一位人物,一百三十年前谢家江山稍露国运坎坷的势头时,当时有一位七皇子,名叫谢重华,封号祁王,就是这位祁王外御强敌,内稳山河,结束了当时长达十几年的朝堂之争,辅佐十一皇子谢瞬登基,大祁江山在他一手匡扶下风调雨顺了四十八年。
这位穆清平,文武双全的穆公子,是他的忠臣良将,左膀右臂。
据野史记载,谢瞬登基十年,国家稳定后,谢重华就和这位穆公子远离庙堂不知去向何方,后人在难觉察他们的踪迹,像是凭空消失了。
“你是穆清平?”
穆清平反问:“你知道我?”
“知道一些,你怎么会九微派剑法?”
“说来话太长,你若要听,那就听我慢慢道来——”
“不不不,不用了”
既然是挂在九微派石洞里的人物,想必非同小可,陆忘川跳起来兴奋道:“那就开始吧穆前辈!”
穆前辈还稳稳当当的坐在青石地面上,拂去肩头的落花说:“别急,不到时候”
“不到什么时候”
穆清平指指天:“等到晚上”
“为什么”
“因为你要练的不是十九式剑法,而是扶星剑”
陆忘川的机灵劲忽然一点都不见了,傻傻的问:“什么扶星剑,比十九式剑法还厉害?”
穆清平啧了一声:“怎么这么笨,你学了那么久的星盘,一剑挑星河你说屌不屌”
“……啊?刁什么?”
穆清平白他一眼,心道要不是看你是谢家后人,早把你轰出去了。
前辈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思维他参悟不了,陆忘川摸摸鼻子又灰头土脸的坐下了。
没一会儿,在门口听到几声狗叫,陆忘川探头一看,见一个挺拔英朗的男人牵着一条猎狗走进来了。
那男人虽一身布衣,却掩不住的英武之气,双眼如墨气势不凡。
穆清平也回头看了一眼,一脸认真的对他说:“那是你先人”
陆忘川:……
那男人把猎狗拴在门口的篱笆上,走到井边舀了一瓢凉水喝。
“人来了,你看看”
穆清平把陆忘川指给他看。
那个男人把瓢丢进井水里,深不可测的目光凉飕飕轻飘飘的落在陆忘川身上,扫了几眼,从衣襟里掏出一包青枣放在石桌上就走了。
陆忘川悄悄的问:“谁啊?”
穆清平把青枣拿下来,拿一颗在衣裳上蹭了蹭,边吃边说:“谢重华”
连双角稚子都知道大祁史书上有一位威名赫赫的祁王,陆忘川自然也知道了。
只是真的没想到这位穿着打扮像个农家汉,牵着一条猎狗提着两只兔子回来的男人竟然是谢重华?!
岁月到底对这位鼎鼎大名的祁王爷做了什么
还有,他们竟然没有化成灰?还是都是仙?
此时谢重华又从屋子里走出来,坐在不远处抡起斧头开始劈柴了,说了进门以来第一句话:“怎么领到这儿了,尽快把他送走”
陆忘川打一哆嗦,埋下头。
穆清平回头朝他嚷:“这是我徒弟,还没教呢你轰什么轰”
这位师傅真是好样的,陆忘川一瞬间有了些待在这里的底气。
“柴都劈了一个山高了怎么还劈”
穆清平说:“去做饭——”
陆忘川:……
他还是走吧。
祁王爷丢下斧头进厨房了。
陆忘川听这位潦草糊涂就认下的师傅胡天胡地的乱扯了一通,在心里说,所有有本事的人都是深藏不漏的,所以,等等再看吧。
扯了一会儿,穆清平也进了厨房,留下陆忘川一个人坐在地上吃青枣。
一顿简单的晚饭吃完,陆忘川陪着穆前辈坐在石桌旁晒月亮,祁王又牵扯猎狗出去了。
据穆前辈所说:“他在山上埋了几个网,我说你不能像给辽绥兵下套一样套野猪,死心眼的就是不信我”
陆忘川无语点头。
又等了一会儿,等到漫天的星子熙熙攘攘的全跳出来的时候,穆清平终于肯抬屁股了。
“走吧”
陆忘川问他:“前辈,剑呢?”
穆清平顺手从地上捡起两根树枝:“喏,给你一个”
陆忘川:……
默默接过歪七扭八的树枝,他感觉,这位师傅也不怎么靠谱。
作者有话要说: 有看过夺朝的吗?这一设定纯粹是为了满足我自己的恶趣味......
刚才吃了几口大西瓜,握草好尼玛甜!
☆、九死犹未悔【一】
几天后,三位仙长率领弟子们返回玉昆山,经过一番历练的少男少女们刚出发时的踌躇满志信誓旦旦不复存在,养在象牙塔良久,他们远离尘嚣身居桃源,都将修仙这一事当为此生荣华的奠基,却不知仙界与人间有条条秩法约束,人与仙之所以身份悬殊,则是因为天地之间的框架由着些试图挤进仙门的人守护,你有多大的雄心抱负,就须得付出多少代价,都是一群有野心的人舔着刀锋前进时时刻刻有被迎面劈成两半的风险,而这种风险的代价是等额的。
要么人死如浮萍散,纵使灰飞烟灭也不会有人记得你,要么重如泰山名垂青史。
强者为尊,这一生存定律到何时都不会改变。
经历南海群魔一战,九微派的气氛沉静许多,九微派死伤的每一个弟子都是玉昆山的统治者拿出去标榜门派的利器。
倒真有几分死亦为鬼雄的豪壮气派了。
楚华年回来后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就一身脏臭的去清心苑了。
这次下山不仅是到南海助阵,他还偷偷的在街市里买了许多纸砚笔墨和精妙的小玩意回来给洛雨棠献宝。
一个大包裹里千奇百怪的小玩意总也拿不完,仿佛是个无底洞,洛雨棠几乎没有说话的漏子。
买的东西实在太多,楚华年索性呼通一声抽了一个底儿掉,拿起一个竹哨吹了一声,气儿都不带喘一声的问:“欸,我送你的腰带你有带过?”
此人满头大汗神采奕奕,且脸上的笑容有些放肆,洛雨棠噎了一下,说:“应该是戴过,怎么?”
楚华年摆摆手:“没事没事,戴着挺好,戴吧”
穆有才站在门口不知道观望了多久,听楚华年说了半晌的废话后终于耐不住了,走进来一板一眼道:“忘川被关起来了”
“……啊?”
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楚华年没想到九微派对陆忘川无情无理到如此地步,憋着心里一团怒火站了半天,然后把手里东西一摔走出去了。
穆有才一改拖拉,立马跟上去了。
楚华年办事颇有谋略,算的上沉稳,一路上他想了很多种陆忘川被关的假设性和可能性,从小历练出的处事圆滑八面玲珑此时终于派上了用场。
陆忘川为什么被抓,无非就是撞到了吃了败仗的紫微的刀口上,小师弟是个什么欠揍性子他清楚的很,平常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时候他尚且能装傻充愣不错吃眼前亏,可要是真到了生死相关的时候,陆忘川的狗熊脾气比谁都刁,比谁都硬,别说他面前站的是微不足道的紫微,就算是四大玄宗到齐,他也会梗着脖子不服半点软,不讨一点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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