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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情故事 (大风不是木偶)


  乌天忍不住弯起嘴角,他想起七年前,他不情不愿地来到七中,火箭22班,往角落里一趴,整个人十分高冷,十分装逼。那时的聂原,也是现在这些学生的模样,拘谨而忐忑。
  过不了多久,这些新生彼此混熟了,就会开启一个个令班主任头疼的、疯闹的课间。
  就像当年他和聂原混熟之后,逼也不装了,天天小跑着去买两人的晚饭。
  乌天掏出手机,对着明晃晃的走廊,拍了一张照,发给聂原。
  片刻后,手机振动,是聂原的回复:
  很好看。
  你的离职手续什么时候办完?可以开始在网上找房子了,车票应该不用提前买,甘城去北京的车次很多。
  看,七年过去了,我们不是又在一起了么。所以下个七年,下下个七年,大概也没什么可怕的。
  “嗡——”回复聂原的话还没发出去,一个电话打进来。
  是陌生的号码。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忙,抱歉……

  ☆、归来

  屏幕上显示这个号码来自广州。
  乌天犹豫两秒,接起了电话。
  “乌天?”
  乌天愣了愣:“是我。”
  “我薛立臻。”
  “嗯,我听出来了……”
  乌天已经做好了说“你打错了”的准备,万万想不到,竟是薛立臻。
  他跑到广州去了?真远。
  “我听说周贺病了,是吗?”
  “啊,你……听谁说的?”
  乌天脑海里想的是另一件事儿:薛立臻既然能听说周贺生病,也就是说他仍和周贺身边的人有联系——那应该就能顺藤摸瓜找着他吧?
  “听以前的同事说的,周贺因为生病好几天没去上班了,病得……很严重?”
  很严重。
  但周贺想见薛立臻吗?
  乌天太了解周贺了:他是个打掉牙往肚子里咽的人,受再多苦再多委屈都不说,永远是一副漫不经心、游刃有余的模样。
  连他对薛立臻都是这样,他是喜欢薛立臻的,乌天想,但他拒绝承认。这两个人像在互相较劲儿,比比看谁能更绝情。
  “我跟你实话实说,”乌天清清嗓子:“初步诊断是肺癌,昨天他去做了检查,三天之后出结果……之前拍的片子上已经能看见阴影了。”
  “……肺、癌。”薛立臻喃喃道。
  乌天补充说:“你别和其他人说,他不太想让其他人知道。”
  “他会死?”
  乌天语塞。
  事已至此,总有些……避不开的沉重问题。
  是吧。
  乌天忽然不忍将一个偏向肯定的答案抛给薛立臻。
  “我不知道,还要看进一步检查。”
  “嗯,我知道了。”
  “周贺找了你很久,”乌天有些心虚,忐忑地说:“他很担心你。”
  “是吗。”薛立臻淡淡应了一声。
  似乎也没什么可说了,“还有什么事儿吗?”
  “没了,谢谢你啊,我挂了。”薛立臻话音刚落,手机里就传出“嘟嘟嘟”的忙音。
  乌天在心里叹了口气,把手机揣回兜里。这事儿还是别告诉周贺了。
  下午乌天回了趟家,他提前打听好这几天爸妈去外地了。
  他把大学时的专业书找了出来,又从书柜里搬出厚厚的《世说新语笺注》和《庄子今注今译》,都放进带来的拉杆箱。
  四季的衣服各拿了几件,他那天被赶出家的时候脚上穿了双板鞋,带了双运动鞋,眼下倒是换得开。乌天看拉杆箱还剩余不少空间,便还是把一双厚实的牛皮冬靴装了进去——北京比甘城更靠北,冬天会更冷。
  前段时间乌校长曾给他一张卡,怕他自己住在外面钱不够用。乌天把那张卡拿出来——上面的钱他一分没花——放在了客厅茶几上。
  把被自己翻乱的屋子收拾干净,乌天打开书房的电脑。里面有一些陆续积累下来的工作文件,现在要辞职了,就清理干净吧。
  乍一开机,就弹出了浏览器。乌天忽然发现浏览器变了——电脑上之前用的是firefox啊?爸妈都不玩电脑,连用手机拼音打字都是他教了很久才教会的。大概是哪个软件更新附带的吧。
  乌天没当回事,刚准备点下右上角的“×”,心一跳,顿住了。
  他在菜单栏里瞥见了“同性恋”。
  仔细看,是一个又一个收藏的网页:同性恋是病吗、孩子是同性恋怎么办、同性恋会不会得艾滋病、得了艾滋病一定会死吗……
  乌天把这些网页一个个点开,有客观准确的科普,也有不着调的胡说,屏幕上的小字密密麻麻。
  两行泪“唰”地从眼眶中流下来。
  拉着箱子离开家时,乌天换好鞋,站在门口,环视这栋他再熟悉不过的房子。
  下一次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深恩负尽,连一句“对不起”也无法当面说。他没有选择。
  晚饭时,乌天到了槊县,丘西村。
  走下出租车,就看见聂原撑着个拐杖,站在村口,双眼亮晶晶的望着乌天。
  乌天向他走去,想抬手摸摸,又忍住了——再转念一想,我他妈忍什么啊!我转正了啊!
  于是理直气壮地在聂原头顶挼了两下,又捏捏脸。
  “还在外面呢,你能不能别这么……饥渴。”聂原拍掉他的狗爪子。
  “那是不是到家了就能——”
  “不能,”聂原笑了:“我姥姥这两天在家呢。”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聂原家走,路过那个小超市,乌天用胳膊肘顶顶聂原:“我上次来找你,你家没人,就是这家超市老板给我说你在城里——没给我郁闷死。”
  “郁闷什么?”
  “那不就证明你没回来么,我当时都想你会不会去了贵州,再也不回来了。”
  “我去什么贵州,我爸……一年才和我联系几次,平时电话都打不通,我都不知道他在哪。”
  乌天“啊”了一声,不知说什么好。
  聂原反倒语气轻松地说:“我爸妈那些烂账,扯不清,俩人总觉得对方欠自己的,我妈嫌我爸没出息,我爸恨我妈出轨,就让他们互相埋怨着吧,也没我什么事儿。”
  乌天知道聂原虽然说得满不在乎,心里一定是难过的,便搭上他肩膀:“有我在呢。”
  “让我把你当爹妈啊?”聂原开玩笑。
  “下次……可以试试叫爸爸……”
  “滚!你能不能有点作为人民教师的操守?”
  “现在已经不是人民教师了。”
  “……”聂原没接话,又走了几步,忽然说:“这么好的工作……可惜了。”
  乌天一下子没跟上聂原的节奏,过了几秒,才一把抓住聂原的手,深深看进他的眼睛:“工作没了以后可以再找,再说了,有得必有失,这么想想,我赚大了。”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捏捏他手心里的薄茧。
  聂原的眉头舒展开,笑着点头:“好吧,我也觉得你赚大了。”
  乌天没松开手,两人便牵着手往聂原家走,反正现在是饭点儿,路上也没人。
  乌天想起周贺的病,心里就出现一片深渊,黑黢黢望不见底,他每望一眼,都会被吸着往下掉。而聂原就是天空中伸展下来的巨大树藤,紧紧的、温柔的环绕在他腰上,把他拉出痛苦的深渊。
  到了家门口,聂原掏出钥匙,开门,一位有些佝偻的老人立马迎出来。
  “姥姥,这是乌天,我哥们。”
  “您好,您叫我小乌就行。”乌天弯下腰对老人说。
  “这孩子真俊!”聂原的姥姥笑了,眼角的皱纹开成一朵花,很和蔼。
  “走吧,姥姥已经做好饭了。”聂原拍拍乌天肩膀。
  乌天跟着他进屋,见客厅支了张木质方桌,不算大,桌上的盘子一个挤着一个。
  乌天早已经饥肠辘辘了,赶快去洗了手,然后像个小学生一样端坐在餐桌前,一面和姥姥寒暄,一面偷瞄着桌子上的菜。
  都是家常菜式,四喜丸子,红烧肉,烧鸡,炒油麦,凉拌木耳,还有一道看不出是什么菜煮的汤——但乌天就是怎么闻怎么香,心想聂原洗个手怎么洗这么慢。
  “温度正好,”聂原手里拎着两瓶啤酒走过来:“刚刚放水里凉了一下。”
  “小原,怎么喝酒呢?!”姥姥皱眉,一脸不高兴。
  “就一瓶,我俩一人一瓶,这不是热吗。”聂原温柔地笑笑,把酒递给乌天。
  “小乌啊,你和小原一起玩儿的时候可看着他点,不让他喝酒啊,他才多大!”
  “姥姥,我都二十五了。”聂原无奈。
  “没问题,我看着小原,您放心。”乌天可以加重了“小原”两个字。
  聂原脸有点儿红,这酒还没喝呢。
  吃过饭,乌天主动提出要洗碗,被聂原无情嘲讽了:“你歇着吧,我家还得留着碗吃饭呢。”去帮我搬把椅子到厨房,我坐着洗。
  乌天乖乖搬了椅子。
  没过一会儿,姥姥出门和村民们乘凉聊天了,乌天火速进了厨房。
  “你出去,厨房本来就小,你在这儿不嫌热啊。”聂原挣了挣肩膀,想要把趴在自己肩头的脑袋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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