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诺落座,看着众人。
短短几句话,竟然反客为主。
枯老人赶紧反驳:“这句话应该是我们灵族问你们才对,你们魔族人无缘无故打伤我的侄子,就该由你们诚心诚意地来跟我们和解。”
谷诺可笑地重复了枯说的这个词:“无缘无故?”
“事情经过,宿已经亲口跟我们说过,当时他也在场,他当时并没有反驳,不是吗?”
枯的拐杖敲了几下地面,微微倾斜指向初禾,枯嘴里的他,指的就是初禾。
初禾隐忍着自己的怒气:“反正,我没有做错,像梧那样的人渣,只是被打一顿都算是便宜他了!”
“梧是个好孩子。”一想到现在一切都是利于自己这边,枯淡定了下来,“反倒是你,嫉妒我家梧和宿的关系亲近,心生怨恨,将梧打成那副惨样,到现在他还只能待在宅子里养伤,不能下地走路。”
“他那么弱,怪我吗?谁知道他竟然连三招都挡不住。”
初禾别过脸,傲气。
如果不是梧家里人非死要面子,硬是对外扯出个“两败俱伤”,显得梧跟自己实力相当的样子。
明明就是自己单方面吊打梧那个没用的小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个人蛮喜欢自己笔下的金发灵王,可惜他在这部里的戏份注定不会太多,摊手╮(╯_╰)╭
☆、回溯源头
作为一个魔族人,初禾原先一直都是觉得,自己要是找伴侣,一定会找一个能打得过自己,实力不弱的魔族同胞,绝不会是灵族或者幻族人。
外貌什么都是其次,看得顺眼就好,主要还是要有实力!
至少他之前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他在灵族地界游玩的时候,遇到了宿。
那是一个清爽的午后,他听到路人说附近正有一场对决正在进行,便好奇地随着路人一起赶到了对决场地,就看到一个灵族的白发小子正与其一位同族人在缠斗。
初禾一眼就看出来,白发小子明显比对方要厉害许多,但是保留了实力,更像是在逗弄一个手到擒来的猎物,故意显露出自己的破绽,让对方以为能反杀时,在那个瞬间将对方狠狠击败,毫不留情面。
如是几次过后,对方已经精疲力尽,狼狈不堪,而白发小子则还是一身轻松,看着对手的目光就像是看一条永远翻不了身的死鱼,冷漠。
瞳孔深处却藏着对战斗的狂热和兴奋。
要不是因为白发小子身上浓浓的灵力一直散发出来,初禾都怀疑他是魔族人,只有魔族人才会那么热爱战斗,灵族人到现在,大部分已经变得很平和,不爱战争和打斗。
而且自己原本平静的血液都因为白发小子的战斗而变得热血起来,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渴望着与那个人来上一架,比比看,他们俩谁的力量更强大!
周围围观的人群里不乏魔族人和幻族人,看好戏般旁观着这场战斗,有甚者还在呐喊助威,想要看到白发小子将对方完全打趴下的一幕。
似乎是被现场气氛感染,白发小子真的想将对方打得完全站不起来,对方已经在求饶了,他还没有停下,而是继续使用灵力折磨着对方。
一只手从一旁抓住了白发小子的胳膊,打断了他的动作。
“够了,弟弟,我们回家吧。”
那是一个戴着斗笠的男人,斗笠上垂着白纱,遮住了他的面容,声音温柔。
信,也就是白发小子的名字,斗笠男人的弟弟,不情愿地收手:“他说你的坏话。我和他签了对决状,死伤由天,不会给爹和你带来麻烦的。”
刚刚他和哥哥在旁边的饭馆坐下来休息,就听到隔壁包厢里的人很大声的谈论着宿,尤其是现在倒在地上的这个男人,说出的话,句句不堪入耳。
虽然哥哥完全不在意外人对自己的污蔑,但是他怎么可能忍得了,竟然这样大肆说自己最喜欢的哥哥的坏话,不能就这样轻易地当没有听到过!
宿说:“算了,也不过就是几句无伤大雅的话,他说的,你不信就好,何必计较。你要是在意,反倒让人觉得他说的是真话。”
宿将弟弟拉离被围观的圈子里,想带着信就这样离开此地。
没想到,那个败者没有吸取教训,竟然在站起来跑走之前,在背后对着宿和信放了一招阴招。
一直注意着那几人状况的初禾不由自主地喊出了一声:“小心!”
信随手祭出一个法阵,转身挡住了攻势,但是法阵无法挡住席卷过来的风,宿的斗笠被吹落在一旁,而信则是立刻追上了那个战败者。
这次,绝不会再客气!
然后,初禾和现场没有离开的其他围观群众一样,注意力都没有放在信和那个被揍到惨不忍睹的人身上,而是呆呆地看着没有了斗笠遮挡,被风吹得闭上了眼睛的宿。
剑眉星目,睁开眼的刹那仿佛有无数星尘从中流落,白皙而不显得病弱的肤色,柔媚和英气同时出现在他身上,却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脑子里立刻蹦出了信息:灵族第一美人,宿。
他之前听说过,但是一直觉得是大家夸大其词了,世上怎么可能真的有能令魔、灵、幻三族都公认是美人的人。
宿低下了头,显得有些不安,随着低头而垂下的黑发遮挡了部分面容,他赶紧找到吹落的斗笠戴了回去,整理吹乱的白纱,急匆匆地走向弟弟信。
“别把人打死了,我们回家好不好?”他声音急切。
这次他们兄弟俩是瞒着父亲偷偷溜出来玩的,要是事情闹大了,被父亲知道,肯定会有惩罚。
信听话地收手,放开了已经被自己亲手用拳头打得不成人形的族人,跟着自己哥哥一起离开了。
不假思索地,初禾跟上了俩人,跟了一小段路后,信不耐烦地转过身,看着初禾:“跟着我们,想怎样?你是那家伙的朋友?”
初禾连忙否认:“我并不认识他。”
信怀疑地盯着初禾:“那你跟着我们干什么?”
因为不常出来见人,这里几乎没人认识自己,但是经常被父亲带出去的哥哥就不一样,就算没有见过哥哥,只要见一次哥哥的面容,那帮人都会露出同一种表情,而他厌恶那些人的这种表情。
所以他事先让哥哥遮住了面容。
之前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那个人身上,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哥哥的斗笠被吹落一事。
初禾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不能说“很想认识宿,希望能认识一下”这样的话,目的太明显,显然会在宿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他记得,宿叫这个白发少年弟弟是吧?以前听说过宿,却没听过他还有个弟弟,从外貌到性格,完全不像是兄弟。
所以,初禾打算从接近信开始,朝信友好地伸出了手。
“刚才的对决,你很厉害,我想和你交个朋友。”
信一脸纠结地看着初禾,满脸都是疑惑,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主动说要和他交朋友,不过,他并不感兴趣。
一秒回绝:“我不想和魔族人做朋友,也不需要朋友。”
这时候还是宿出来打圆场,对初禾歉意说:“他就是这样的性格,你不要见怪。家父不喜欢我们在未经他知道的情况下,与外人过多接触,所以?”
所以我们之间还是不要有过多的交流,就这样素不相识地互相分别,就好了。
一切尽在不言中。
看宿和信就这样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初禾失望地站在原地,一番伤感后,他回到了在灵族下榻的地方:魔族朋友在灵族地界的一处院落。
唉声叹气看着初升的月亮,黑暗的夜晚总能让人多愁善感起来,连他也不例外。
原来自己,说到底也只是一个肤浅的男人啊,竟然仅仅因为外貌就喜欢上一个人。
可是,真的很喜欢宿,他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让人内心不由得升起一股想要保护他的欲望。
几天后,朋友带上初禾,一起去参加梧家举办的聚会,这是灵族人的成人礼后照例会举办的一场聚会,初禾的朋友属于受邀人员中的一员。
初禾本不想去,毕竟自家和梧家关系并不好,但是朋友告诉他,梧为了排场,邀请的人很多,不会注意到他的。
这几天初禾一直闷在朋友家里,朋友担心他再待下去会出问题,因为以前的初禾可是闲不住的人,这次会来灵族这边拜访朋友,就是因为待在家太无聊才出来。
初禾无奈同意了,跟朋友一起前去梧家。
令初禾惊喜的是,这场成人礼聚会上,宿的父亲带着宿也来了,因为宿的出现,人群引起了小小的轰动。
朋友告诉初禾,宿的父亲玖,不是宿的亲生父亲,是宿的养父,同时还领养了另一个孩子,信。
玖对宿和信很是疼爱,也管得很严,不允许俩人私自与人结交,基本也不让离开家,除非是像这种活动,才会带着宿或者信在众人面前露面。
朋友说:“不过,最近他好像经常带宿出来。也难怪,毕竟宿的名声在外,比起他家那个脾气暴烈的信小子,大家都更愿意看到宿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