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崖子说:“还是道场过集体生活有保障啊……不如就在我道观里长久地住下,做道士也不错。我们这里待遇很好。”
天狼说:“这可不行啊,好好的,怎么哄我兄弟出家?他家给留老婆本了,一千年以后还是要娶媳妇的。”
摩崖子说:“无知!谁说道士不能结婚了。我们道家讲师法自然,天理既是人欲。道友之间若是两生欢喜,也是可以合籍双修的。做一对神仙眷侣,岂不羡煞旁人。”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架势。
天万恒春说:“道长,你和一个孩子说什么合籍双修,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天狼说:“怎么能说残忍呢!这是恋童癖,是变态。”
摩崖子大怒,一指门口:“什么孩子!虽然我出于客气叫一声‘小胡道友’,但他根本就不好小了好嘛!七十多了,比我爸爸年纪还大。这算什么恋童?!你们不要血口喷人!污蔑我的一片赤诚。”越想越气,拍大腿喊,“你们!你们马上离开无为观!”就差说滚了。
他们说的热闹,胡祖六就只是哭。
他哭得太伤心了,从桌子上滚到地上,又滚到门边,滚过门槛,顺着台阶滚到院子里。滚着滚着突然咚地一声化成人形。
除了天狼,其他人妖是第一次见到他的人形。
虎狼还不觉得怎么样,按照狐狸精的标准来说,胡祖六的颜值也就是平均水平。
但摩崖子还是被惊艳到了,觉得这一只和外面那些不正经的妖精不一样。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
正说着七爷和木槿年也来了。
见到胡祖六化形,七爷的愁眉稍展:“能化形了,很好。”
又听说他父母去大鲜卑山旅游的事,又安慰哭泣不止的胡祖六。
木槿年偷偷对天狼说:“七爷今天心情不好,你多劝着点。”
天狼说:“没觉得啊,挺好的嘛。”
木槿年说:“上午去民政局,和七奶奶办离婚手续了。”
天狼大惊:“说离还真离了?!”
木槿年瞥了眼还在地上滚的胡祖六,暗想,“这狐狸精也是厉害,拆散一对是一对。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是造孽啊。”
天狼有点忐忑地对七爷说:“七爷,你和七奶奶的事……”
七爷一挥手,重重叹气,说:“不必提了。你七爷还是你七爷,你七奶奶已经不是你七奶奶了。”
天狼抓耳挠腮,想不说什么高档的话安慰人,突然灵光一现,说:“咱们出去撸串吧!我请客。”
一句朴实的话安慰了胡祖六的心灵,他立刻觉得不那么痛苦了,从地上爬起来,抽抽搭搭地说:“行啊。”
灰狼说:“现在是危险时期,目标人物不能随便外出。”
天狼惋惜地看了眼胡祖六:“那就只能不带你了,我们几个去。”
胡祖六一听,顿时更加悲伤,又哭倒在地。
他断断续续地哭诉:“我爹娘走了,不带我……你们,也不带我……我知道我是多余的……你们……去吧……多吃点,吃点牛肉串……羊肉串……烤腰子……亮筋……肉皮……骨肉相连……烤饼……烤冷面……”报上菜名了。
七爷说:“小胡,你不要这样。想当年你伯伯风神毓秀,我从来没见过他贪吃过什么,就是偶尔吃几颗葡萄,也都是咬着玩的。你要向司令学习啊。”
胡祖六说:“为啥都让我学习我伯伯,我没见过他。”他起了叛逆心理,“我就是爱吃,特别爱吃肉!……我将来还要早恋!要喜欢母狐狸!我不要像伯伯一样做老光棍!”
七爷还要继续教育他做他思想工作。
一直不语的万恒春说:“我看这样吧。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大家心情都不好,出去吃顿好的也无妨。”
天狼说:“还是万组长够意思!”
万恒春说:“成人之美嘛,食物是最好的治愈。”
天狼给了个赞的拇指,说:“我一直没好意思说,其实我是万组长的粉丝,咱们刑侦届谁不知道你的大名。”
大灰狼在一旁冷冷地说:“交警也算刑侦届吗?”
天狼说:“那什么,我这不是正往刑侦大队上调嘛……这么着,今天在场的有一位算一位哈,都一起去!我请!”
万恒春半推半就应下来。
天狼大喜,搓着手说:“万组长不愧是前辈高手,既有原则,又有底线!”
两匹灰狼用同胞胎的心电感应交流。
“摇头晃脑的,没骨气。”
“狗就是狗。”
狼说到底是有些瞧不起狗的。
摩崖子本来不想与虎精为伍,但又不想放过这个和胡祖六建立感情的机会,不情不愿地跟去了,并且财大气粗地表示,不用天狼请客,他无为观有专项招待费,今晚的花销全包了。
天狼不肯想让,俩人在出门之前差点因为谁埋单而撕吧起来。
最后也没个定论,都暗自决定结账的时候一定打败对方。
去的路上天狼偷偷和三花木槿年说让他在万恒春面前抬举自己。
木槿年说:“奇怪。我和那只老虎又不熟,更没有交情。让我替你美言,你傻了吧。”
天狼说:“这你就不懂了。不熟也可以变熟嘛。我是一心想要结交这个偶像,但是我心里还真有点打怵。万组长的威风太大了,但是你不同啊,你是猫啊。老虎也是猫,大猫。他们猫和猫之间比较容易沟通。”
木槿年冷哼说:“不见得。你和狼还是同族呢,你看人家搭理你么?”
吃高档饭店摩崖子比较熟,但吃烧烤,天狼还是有经验的。他带着一行人到酒吧街旁边的夜市,站在街口放眼望去烟熏火燎,整条街都笼罩着烤肉的味道。
天狼作为交警,在本地还是有些人脉的,熟门熟路地找到一家常来的关系摊位。老板热情招呼,直说是天警官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一会多上两瓣蒜。
天狼也不用看菜单,大气地表示:“先来一百串羊一百串牛,再来几串烤茄子烤韭菜,其他有什么好的就上来。啤酒先来五箱。”
胡祖六拉拉他衣角说:“天哥,更给我来个鸡腿吗?想吃。”
天狼说:“这可难到我了,烧烤好像没有烤鸡腿的。”
老板也说没有。
胡祖六有些失望,然而忍耐了下来。
紫来也以伺候师尊的名义来蹭饭,跟摩崖子嘀嘀咕咕地说:“这狗妖不知道是真穷还是假穷,居然带师尊吃这种庶民食物!”
摩崖子说:“算了,就当体察民情了。不要指望这里卫生条件好了,一会你少吃点,小心拉肚子。”
万恒春一方却一直表现亲和,四处看看,直赞是个热闹的好地方。
“我想起几句诗来——
盛夏烤肉味堪饕,啤酒桌前围一遭。
火炙最宜生嗜嫩,伏天争得醉烧刀。
南岗城边夕照黄,秋林食品快先尝。
停车不耐薄衫热,一阵风吹烤肉香。”
两匹狼矜持而有节奏地鼓掌,为领导喝彩。
天狼难以置信地说:“万组长,居然还是个文人骚客?”
万恒春摆手谦虚地表示:“不敢不敢。只不过年纪大了,绉两句前人的附庸风雅。”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副扇子,啪地展开了,徐徐风来。
可以说此刻他具备了一个知识分子的所有行头——体面的西装,眼镜,扇子,诗和放在远方的目光。
天狼顺杆爬好一顿奉承,说文武双全什么的。
紫来跟师尊咬耳朵说:“师尊你看他那个样儿!都说我是哈巴狗,他才是捧臭脚捧到家了!”
他师尊也低声说:“何必理他们。老虎长得跟个山似的,看着就添堵。再摇头晃脑地吟诗也不像文化人。”
第一批烤串上来,一行人也都饿了,大快朵颐。
七爷酒入愁肠,一怀愁绪。
天狼就拍着他的肩膀说:“七爷,你也不必太在意了。七奶奶不知道珍惜你,是他的损失。朋友如手足,母的如衣服。等一会儿吃完了,咱们就去夜店动次打次。我哥们儿开的夜店,里面有很多妖女……”
七爷叹气,一杯酒又下肚:“她总说我对她没感情。没感情怎么能过这么多年。过这么多年,没感情也有了……母的心海底针,我不知道她们到底是怎么想的。都随她,不过就不过……难怪司令当年坚持不娶,在一起也累。”
木槿年宽慰说:“因为误会而在一起,因为了解而分开,也可以说是种解脱。”
天狼说:“就是就是!我提议,为了七爷重新回归单身生活而干杯!”
众人举杯,连胡祖六都举起汽水凑热闹。
正掀起第一个小高潮的时候,一个不冷不热的声音插进来:“我也祝你离婚快乐。”
天狼差点喷了,前七奶奶怎么来了!还目光复杂地看着七爷。
七爷往嘴里丢了一颗花生米,不看她。
木槿年忙站起让座,众人也略有些尴尬地相让。
前七奶奶矜持地说:“不必了。我不久留,只是来给刁德七送钥匙的。”
啪地把一串钥匙放在七爷面前。
七爷说:“房子说给你就给了。我净身出户。钥匙不必给我。”
前七奶奶说:“我留着也没用,再说我还看不上那个破房子。实话告诉你,我要去美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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