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师傅并不喜欢我。”
“不是,我师傅生性寡淡,无论对谁都一样,其实这次我们下山是有别的任务要完成,师傅见我选择了留在这里,便先行去了。”
“所以你后悔了?”莲城煜忧心不已。
“苍生有难,我选择留在这里跟你们一同面对生死,我不会后悔。”
“但是你并不开心。”
“从小到大我挺害怕别人对自己失望,特别担心师傅对我失望。”
“小游儿……”莲城煜挥开他额前的发,不确定的问道“你是不是爱上你的师傅了?”
“你说什么?”小游儿猛地跳起来,被莲城煜一句话炸的魂都飞了。
“我只是随便说说,我总觉得你很在意你师傅,那种在意已经超出了一般的师徒之情,我很清楚这种在意的感情意味着什么。”他表现的有些坦然,其实这几天莲城煜已经看清了,小游儿并不属于任何人,他留下为他只是为了不忍,为了情义,他对小游儿最初强烈占有的爱也慢慢转化为默默守护,他希望可以一直守护着他。
“你一定是看错了,我当师傅是我唯一的亲人。”小游儿却坚决不愿意承认莲城煜的话“天色不早了,我们早日歇息吧,明日还有的忙呢。”
旗幡大军领军人物:白戍,他是太后的心腹亦是许多人眼中的豺狼,他杀人从不眨眼,丝毫没有怜悯之心,就算是刚满月的婴儿,只要主子一声令下手起刀落。由白戍操练的士兵都是战场不怕死的队伍,哪怕是狂风暴雨,飞沙走石,也绝不停下,就算是断了一只手,一条腿只要还活着都不能放下手上的刀,这样一支魔鬼般的军队成为了太后有恃无恐的最坚实后盾。
原本十五日的行程白戍军只花了十天便到达了城门外,他们穿着黑色的盔甲,头上戴着獠牙的面具,高举着火把齐刷刷的站在莲城外。
“他们到了。”小游儿站在城楼上注视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天渐渐暗下,军队的火把将整个莲城映照通红。
莲城煜一招手,副将喝到“弓箭手准备。”
“他们竟然能如此迅速闯过我们设下的陷阱。”莲城煜不可思议到,那陷阱士兵们整整挖了五天,下面插着尖锐的刀剑,即使不能重挫敌军,至少也能抵挡一二,但是居然一点作用都没有。
这时白戍夹着马肚子上前,在火光的映照下他狰狞的脸显得有些恐怖。
“莲城王,太后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认罪不杀。”
“白戍,你既已经兵临城下,我莲城煜只有迎战而已,休提任何认罪之说。”
“如此甚好,痛快。”白戍手一指“攻城。”
小游儿总算见识到什么吗叫魔鬼的军队,不管城上投下多少滚火石,多少支火箭,他们好像不怕痛似的冲过战壕,没有桥就肩踩肩搭人桥,推着攻城木就滚过人桥,这样不怕死的作战方式简直让守城士兵瞠目结舌。
“小游儿,你不能再留在这里,带他从后山离开!”莲城煜穿着盔甲战衣手执佩剑英姿飒爽看样子是要跟敌军决一死战了,可是他却命令副将带小游儿离开。
“不,我说过要与你共存亡的。”
“副将,带他走。”
这时所有的士兵都集合在城门前迎接那场恶战,小游儿被副将硬压着上马。
“莲少,不要硬拼啊!”战马飞驰,小游儿一下子奔到老远,副将一直使劲朝他的马挥鞭子,远离莲城后,小游儿分明听得那一声轰然倒塌的巨响,他知道城门被破了,他不能就这么就走掉,他要回去。小游儿跃起马背两个旋转落地,他一把抽出副将的佩剑,冲回莲城,麒麟血剑自封印后还从不曾涉及战场,他也不敢用麒麟血剑杀人,万一沾染过多鲜血,激发了野性那怎么办?他可不敢冒这个险。
整个莲城陷入一遍火海之中,那些倒在血泊中的士兵都是他曾经见过的孩子,他们死的时候皮开肉绽,这根本就不是战场,而是一场屠戮,小游儿猝不及防的用剑挡住一名敌军的攻击,他看见那个士兵青面獠牙,双眼血丝暴露,浑身肌肉如钢铁,根本就是刀枪不入,他起脚将对方踢飞,才发现那人的背上插着一把匕首,那是他们埋伏在陷阱里的兵器,难道他们是硬生生从陷坑里爬起来的?这太不可思议了,小游儿吃了已经,他手里副将的佩剑已经断为两折,不得已小游儿抽出血剑。
“啊……”他挥剑朝下,那钢铁的面罩像泥一样分成两边,那士兵面具一毁,接触到火光瞬间惨叫一声倒地不起。
难道这些士兵全部都种了邪术?远古时期有一种邪术能够将人的魂魄抽离,浑身刚如铁却不能见光,即使夜晚亦不能见光,这种邪术因为施法太过诡异和残暴,早在远古时期就被废止了,小游儿也是偶尔听族长提起过,他万万没有想到今日居然能够碰上这种邪术。可是眼下的情况也容不得他思考太多。
“攻打他们的面具,砸烂他们的面具,快!”小游儿大喝一声,周围的战士听到他这么一喊,纷纷奋起反抗,有一名士兵死死按住敌人的面具,硬是掰了下来,没想到那敌人竟真的惨叫一声,浑身如同火烧般自燃。
“攻打他们的面具,跟他们拼啦。”莲城的士兵志气大震,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开始反攻。
那边莲城煜和白戍兵戎相见,白戍每一招都是阴里带狠的攻击,莲城煜逐渐居于下风,他头盔掉落,长发披散,绝世容颜,凄惨的战斗,这是他最狼狈的一次战斗,但是莲城煜并不觉得惭愧,最起码他是死在战场上,死得其所。
而这时城墙下却传来小游儿的声音,他浑身一震,身影一倾斜便移到墙边处,一向从容淡定的眼神终于开始慌乱。
“想不到莲城里居然有高人在,但是那也救不了。”白戍狠狠出刀,莲城煜身子一斜,纵身飞下城墙。
“小游儿,你回来做什么?”
“我说过要与莲城共存亡的。”小游儿越过他,一脚踢飞偷袭的敌军“莲少,小心。”
这时沙土一阵飞扬,白戍也跳了下来,三人迅速形成一道对峙战线。
“他就是敌军的头头?”小游儿低声问道,站在他身后的莲城煜点点头。
“小游儿,小心。”
小游儿上前一步,仔细打量着白戍,没有妖气也不是魔,但是浑身有一股煞气在,书上说杀生太多自身就会形成一道煞气,孤魂野鬼均不敢靠近他。
“你的兵根本就不堪一击。”小游儿怒道。
“没想到竟然被你识破了,就算是这样又如何?我的任务只是要将莲城王的人头带回去,兵死绝了,与我一点干系都没有。”
“你……”小游儿气不打一处来,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冷血无情残暴的人?
“传说中的白豺狼果然名不虚传。”莲城煜拉住暴怒的小游儿,不希望他冲动用事。
“废话少说。”白戍利剑出鞘,小游儿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他一掌推开莲城煜独自迎敌。
两剑相逼,剑气锋芒大盛,白戍的佩剑绝非凡物,但是它今日碰上的是麒麟血剑上古兵器,宝剑对抗神器,简直就是找死。晃珰一声,白戍的佩剑断为三折,不堪一击。
“你……竟然毁我宝剑。”白戍大怒,抽出腰上的九折蛇鞭。
“今日我就破了你的不灭神功。”小游儿也不跟他客气了,麒麟血剑化成一道红光直插白戍心脏,血剑穿胸而过,白戍还没有来得及做任何反应,他猛然跪倒。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明明是刀枪不入的,我明明是刀枪不入的,不可能。”
“刀枪不入?江湖术士,旁门左道的法术居然还敢明目张胆的滥杀无辜,你欠下的血债实在是罄竹难书,我那一剑是破了你的煞气,善恶有报,因果有终,白戍,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你到底是谁?”白戍咬着牙站起来,满眼血丝爆红。
“你的克星。”小游儿手中的血剑微微发抖,他知道这是血剑就未上战场,有点兴奋了,他只得拼命压住。
“那就试试看……”
他话到一半就没有了,小游儿还想会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哪里想到那颗头颅就这么落下,滚到自己脚边,他呆若木鸡的再抬起头看着那刽子手,赫然是不知何时隐藏到白戍身后的莲城煜,只见他一刀砍下丝毫没有犹豫,这是他第一次目睹砍头画面,一下子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莲城煜满身血衣,黑夜中火光映照下那画面不比魔鬼逊色,副将将白戍的人头用白布包起撞进木匣子里。
“立即秘密送往京城。”
“遵命。”副将听命,翻身上马启程。
据闻太后收到这个木匣子后惊恐不已,两万兵力全军覆没,她终日惶恐不安,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变得愈加的心狠手辣,此是后话。
小游儿还没有回过神来,莲城煜捂着他的眼睛按在自己肩上。
“没事了,别怕。”
轻轻的一句话就抹去了他心里的恐惧,小游儿微微退出一步,振作起来“我们现在伤亡情况如何?”
“死伤惨重,只剩一千不到的兵力。”莲城煜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