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端木羽点头，“无意听见她和高陵谈话了。”
“那你是打定主意她不会是我派去杀你的？”
“一开始只是想看戏的，但后来……”一想起张小花，端木羽的唇角忍不住勾了起来。
只是董海宁没注意到端木羽脸上的异样，自顾自地问道，“对了，我家小花撞坏脑子把我们这群人都忘了也就罢了。怎么从你那回来以后，她整个人都性情大变呢？刚刚还说让我教她武功。”董海宁忽然眯起眼睛，狐疑打量端木羽，“你是不是对她做什么了？”
“没什么，我们只是……”
张小花本来在参观酒楼后厨的，结果一出来就听见了木头被撞裂的声音，然后朝外看去——
只见一张椅子从天而降，在清风楼门口摔了个粉碎。
随即不等张小花反应，董海宁忽然从楼上风风火火地走了下来，然后一把抓住了张小花，疾步朝外走去。
“怎、怎么了？”张小花踉踉跄跄，却依旧不忘回头看。
只见端木羽站在楼梯末端，负手而立，白衣翩翩，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悠悠道，“我就不送干娘了……”
随即董海宁脚步一顿，扭头送了一个字回去——
“滚！”
而这时张小花猛然发现，董海宁的脸上竟然有一条鲜艳的血痕！
第35章 决心
“这是怎么了？”张小花望着董海宁, 惊诧地长大了嘴巴，“你俩该不会……该不会打起来了吧！”
“谁稀罕和她那种下三滥的人动手！”董海宁愤愤说完后, 忽然回过头盯着张小花道, “我警告你, 以后离那个大骗子远一些！听见没！”
“又怎么了嘛！”张小花真的是快被这两个人给搞疯了。
前一刻不还好好的么？她不过才离开一会儿罢了，这俩人怎么又闹了个不可开交！
张小花想要拽住暴走的董海宁，可董海宁这会儿是来真的了, 她根本不给张小花挣扎的机会, 直接拽着张小花出了酒楼, 上了马车。
“到底出什么事嘛……”上了马车, 张小花一双眼睛还时不时地瞥向马车外头。
已经被端木羽气半死的董海宁，见着张小花那副样子, 忍不住恶狠狠道，“别看了，她没追出来！”
听到这话，张小花赶紧收敛了目光, 扭头看向了董海宁，劝慰道，“有什么事好好说嘛，别这么闹脾气。”
“还有什么好说的？”董海宁冷笑，“老娘这辈子就算是死, 也不会和她那种人合作的，休想！”
“怎么回事呀！”不是都已经说好了么？张小花拧眉，“你怎么说改注意就改注意呢？我不都说了, 这一百万两，我给，我给你还不成么？”
“这不是一百万两的事！”董海宁坚决。
张小花顿时急红了眼，“为什么？为什么还不行？你……你到底要怎样才能答应合作？只要你说，你说了我都帮她办，还不行么？”
“你……”董海宁恨铁不成钢地看向了张小花，结果就看到张小花红着眼眶，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她顿时心软了下来，可是端木羽刚才和她说的那番话，让她感觉有一股气堵在胸口，上下不能。
可再气能怎么办呢？
面前这个是她看着长大的张小花啊！虽然不是亲闺女，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不是亲闺女那也胜似亲闺女了。
董海宁咬了咬牙，最终哀叹一声，“你糊涂啊！”
感叹完，董海宁直视着张小花，“我问你，你这铁了心要我和她合作，到底是顾虑四海帮的兄弟们，还是……还是在为那个臭不要脸的端木羽考虑？”
张小花收住眼泪，巴巴地眨了眨眼，“怎么这么问呢？”
“刚才端木羽可是与我说了，说你是因为对她动了情，才会这么帮她的。我不信，便和她打了一架。”董海宁握住了张小花的手，郑重问，“如今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真对那老女人动心了？”
这话问的突然，张小花错愕了一下后，还没来得及答话呢，她的脸就一下子红了起来。
看着张小花那副模样，董海宁一下子就明白了张小花的心意，顿时哀叹，“你是真的脑子坏了！好好的高陵摆着，你不去喜欢，你竟然……竟然对那老女人动了心思！”
“她比高陵对我好多了！”提起高陵，张小花满脑子都是高陵之前握着她的手杀人的情形，心中顿生厌恶地皱了皱眉。
董海宁不知其中缘由，拧眉道，“你之前喜欢高陵喜欢的不行，不然也不会一听说他在宫里，你就二话不说就进宫了。如今你脑子撞坏了，忽然说喜欢端木羽，你可真想清楚了？”
张小花当然想清楚了。
撞坏脑子这件事，本就是她自己瞎编，用来解释自己不记得原主所有事的理由罢了。对于她来说，高陵根本连个故人都算不上，何来有动情和喜欢这种事情。
所以她看着董海宁，十分坚定道，“我想清楚了！”
“你！”董海宁气结，忽然一拳砸在了马车车厢上，“你到底了不了解端木羽？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吗？知道她的过去吗？知道她——”
“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也喜欢我。”
……
董海宁头疼地按了按额角，“傻闺女啊！大召虽然民风开放，可你俩同样身为女子，这样的感情依旧是不被大家认可的！”
董海宁真是快被张小花给气死过去了，“当然，你若喜欢个平常人家的女子，我倒也不阻拦你了。你可偏偏喜欢的是端木羽，她是谁啊？她是大召的君主，她担着大召的国运命脉，她是需要为大召延续血脉的！你知道我这话是什么意思吗？”
这话，直接戳在了张小花的心口上。她捏了捏衣角，没开口。
董海宁在边上瞧着，心疼地握住了张小花的手，劝道，“她端木羽如今能守身如玉，那她难道一辈子都为了你而不顾子嗣延续了？就算她有这心，回头朝里那群大臣逼迫一下，也由不得她选。那她可不就得和她宫里那群人厮混了？你瞧着难道不会心痛？”
“傻丫头啊，什么人不好喜欢啊，喜欢这么一个定然会让你自己受伤的人做什么呢？”董海宁捏紧了张小花的手，“乖，听干娘一句劝，从今往后，咱不与她来往了，忘了她。实在不行，我回去解散了四海帮，咱离开京都，还不行么？”
“不！”张小花果断摇头，“不，我不走！”
“你！你这丫头是想气死我吗？”董海宁胸口一阵起伏，她真的是好话歹话都说了，竟然对张小花这丫头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而张小花则是收敛了眼眶中的泪，目光坚定地看着董海宁道，“我知道干娘是在为我考虑。可是谁都不是老天爷，谁都不知道以后会怎样。我不想把自己限定在某一种猜测里，我想追随的不是猜测，而是自己的内心。”
以前的她，按部就班地做着所有她觉得对的、好的事情，直到遇到了端木羽之后她才明白，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剧本和轨道，不是她想怎样就能强迫自己的命运走入某个轨迹的。
“我知道我在干什么。”张小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清楚自己想要做什么，“不管以后结局如何，我都会为我自己的选择负责的。纵有一日，她端木羽真伤了我的心，那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望着张小花，董海宁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地张了张嘴，可最终只叹到，“你既然下定决定如此，我知道我是怎么劝都没结果了。”她捏紧了张小花的手，“不过放心，她若真敢伤了你的心，我直接就帮你去砍了她！”
正说着呢，外面忽然有人轻轻叩响了马车车厢的门。
董海宁以为是车夫，便有些不耐烦地丢了一句，“等会儿。”
结果叩门声不减，董海华暴脾气地上前一推开门。结果见到的却是一身小厮装打扮的邓立。她顿时脸黑的不行，语气略差道，“狗腿子过来干什么？跟你主子一样来找打么？”
邓立笑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银票来。
“小花姑娘，这是你要的三千两银子。”邓立在外头恭恭敬敬道，“主子尚且还有事要办，所以派小的过来说一声。姑娘和高陵公子的身份不便在京都走动，还望小心谨慎些。”
“知道了。”张小花此前就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如今得到端木羽的提醒，她自然想着回家就赶紧办。
而董海宁在边上则是不屑地插嘴道，“怎么就她屁事多呢？钱拿来，人赶紧走。”
说完，董海宁一把夺走邓立手中的银票后，就立刻甩上了马车车厢的门。
那雷厉风行的样子，倒是和端木羽与出一辙。
等到了车厢内，董海宁一脸财迷地将银票点了个遍，“三千两，不多不少。”她忍不住摇头，“这端木羽也真是不会做人，划了我一剑，也不知道再多给两张当医药费！”
看着董海宁碎碎念的样子，张小花伸手拿过了那些银票，直言道，“这钱，我来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