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猜密码是什么?”回到宾馆房间里,杜子聿和沈石隔着保险箱彼此对视,杜子聿分析着:“这种旋钮似的机械锁呢,一般是三个数字。顺时针一圈对准第一个数,逆时针对准第二个,再顺时针第三个。”指尖摸着旋钮,杜子聿犹豫着看向沈石:“你说我们要试什么数字?”
“4、47、33。”
杜子聿猛地愣住,有些恍然,却还有些犹豫,他看着沈石:“你觉得是这组数字?!”
“试试看?”沈石看起来并不确定,只是第一反应,他想了想说道:“我只是觉得,当时这组数,不应该像你分析的,那么复杂。”
杜子聿不得不承认,沈石这种简单粗暴的逻辑也有些道理。现在回想起来,他把手表上的数字解析成黑市的经纬度,虽然看似合理,但是对于一个濒死的马仔来说,也许真的复杂了些?
“那就照你说的,试试。”杜子聿点点头,轻轻旋转旋钮,4、47、33……只听咔哒一声,保险柜竟然打开了!
杜子聿愣了愣,笑出声来,抬眼看着沈石,后者一脸得意的样子。
“你小子可以啊……”杜子聿念叨着,从保险箱里拿出一只文件袋,他稍一抖弄,把里面的东西悉数倒在床上,竟然是一本护照和一张地图。杜子聿先打开护照,里面是沈石的照片和英文名字,还有瑞士的签证,而这签证,已经改过一次往返章了。
眉头一皱,杜子聿又打开地图,这是瑞士苏黎世的市区地图,在中央的班霍夫街上画了一个红圈,圈出苏黎世银行的位置。
“苏黎世银行……”指尖点着地图上的红圈,杜子聿陷入沉思。
这个人不过是单先生的一个马仔,当然不是能在苏黎世银行开户头的人,他生前去过苏黎世银行的原因,要么是对单先生的户头有手脚可做,要么就是……在银行存了某些东西,就像是老罗把这只保险柜也交由银行保管一样。
“我们要去这里吗?”沈石忽然伸手点了点银行的位置,视线投过来,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此行的危险。
杜子聿摇了摇头:“我不确定,我们现在掌握的信息和单先生是否对等,如果,”他跟着点了点地图:“这个地方的账户和密码,只有你本人才能解开,也许单先生是故意放出消息,引我们过去……”说罢,杜子聿抬眼看向沈石:“先等等。”
“反正我在这,你想去,随时可以去。”沈石倒是自如,一副初生牛犊的架势,对杜子聿的决定全权信任而又全权拥护的态度。杜子聿立刻被他逗笑了,点点头:“对对对,反正你这把钥匙在我手里,我们随时可以去。”
第94章 情窦
老罗到底是个生意人,这边才出院,便又合计着回矿区继续开采。杜子聿这次直接把开采的事情甩给老罗,和沈石两个人去帕敢的玉石市场逛了两天,入手了一块10公斤的翡翠原石,然后便护送着何老,连同小陈一并飞回北京。
借着送何老回家打幌子,杜子聿那点小算盘早被何老看穿,一进门就问他是不是打什么歪主意。杜子聿也只好招了,说想请何老再出山一次,指导着库巴帮自己把这块翡翠原石雕刻成一只扁方和手镯。
“你这个倒不难,就当让库巴练练手吧!”何老一口答应下来,和杜子聿又闲聊了几句,话题就被他带到之前翡翠山子的案子上。
“这一晃也过去小半年了,还没结案么?”杜子聿喝了口茶,随口问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岱岳奇观’牵扯出来的,还是个连环大案,好几家博物馆都发现了藏品被盗,嫌疑犯据说抓了几个,但是幕后的人还是挖不出来。”何老表情严肃下来:“但是,这案子上头挺重视的,毕竟是国宝被盗的大案子,肯定是要彻查的。只不过,这次山子牵涉到了缅甸,是个跨国案子,办起来麻烦些!”
杜子聿点点头,嘟囔道:“我们被捣腾到国外的好东西还少么……真希望这次尽快结案……”
因为雕刻的活计并不麻烦,两三天可以出活儿,杜子聿便干脆在北京等,也正好和时来约一次雍和宫。
好几个月没见,时来似乎长了点肉,整个人气色好得很,坐在饭桌前比以往欢实得多,叙旧起来,对着杜子聿滔滔不绝的劲儿,都有些聒噪了。
“对了!沈石……”时来说着朝沈石挤挤眼:“上次给你支的招,管用了吗?”
杜子聿见时来笑得暧昧,心说准没好事,皱眉看向沈石,后者却一本正经地“嗯”了一声:“这办法很好,以后还要多实践。”
时来噗的一声,一口饮料差点喷出来,满眼揶揄地看向杜子聿,笑呵呵的:“啧啧啧,你家貔貅可真好学呐!”
杜子聿眉头越皱越紧:“你们俩背着我搞什么鬼呢?”
“哈哈……课外辅导罢了!”时来笑出声来。
杜子聿冷眼看向沈石,这小子竟然也跟着点头:“嗯,课外辅导。”
“算了算了……”杜子聿翻了个白眼,懒得去破案,转而看向时来:“聊聊你吧,最近怎么样?”
“就那样呗!”时来耸耸肩,忽然从包里掏出一块石头,上面拴了个穗子,看着跟玉佩似的:“帮我看看,这东西值钱吗?”
杜子聿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在新疆挖到的羊血玉,却没说什么,装模作样地拿过来把玩,眉毛挑起来:“你什么时候对这个感兴趣了?”
“人家送的,说是转运什么的。”时来笑得挺高兴,一脸好奇:“快帮我看看,这个值多少钱?”
“不值钱,破石头一块。”杜子聿故意这么说着,把羊血玉丢给时来。
“不是吧……”
“怎么不是?你别成天揣着块破石头丢人了!”
“啧……那说不定这东西真转运呢……”时来摩挲着石头,一脸舍不得的样子。
“谁送的?”
“真想知道?”时来因为杜子聿这个问题来了精神,他抬眼神秘兮兮地眨了眨:“这人你也认识,你猜猜?”
你肯定猜不着。
这话时来还没说出口呢,就见杜子聿笑得一脸无趣:“秦牧之吧!”
“诶?你怎么知道的?!”时来愣住了。
“我怎么就不能知道了?这石头,还是我帮他捡的。”杜子聿笑笑:“费了老大的劲呢!”
“那……你还说不值钱?!”
“经济价值不大,但纪念意义不小呢……”
“额,不是……你和秦牧之这么熟吗?你们俩去捡石头,为什么啊?从哪捡来的?”时来反应过来便一连串的问题顶过来,看杜子聿笑得优哉游哉,他心里就更抓挠,刚要继续甩问题,就听杜子聿问了一句:“你跟秦老板,怎么回事儿啊?”
“什么怎么回事,没事儿啊……”时来切了一句,抬眼看了看杜子聿,他心里藏不住话,尤其是对这个发小儿,更是有什么说什么,这会儿也是嗳了口气,便和盘托出道:“我吧,正追他呢!”
“……”这次轮到杜子聿呛住了,这个情节走向……感觉和他推断的有些偏差啊?
“干嘛呀你!觉着我们俩不般配,还是替我可惜了?”
杜子聿忍着笑:“我是觉得你有点高攀……”
“屁!他一中年离异大叔,我有什么好高攀的啊!”时来翻了个白眼:“我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小鲜肉送上门,他白捡了多大的便宜啊!”
这傻小子,是不是不知道秦牧之的家世呢?
杜子聿有些纳闷,一时没搭腔,时来自我感觉良好了一阵子,忽然又开始犯嘀咕:“杜子聿,你真觉得……秦大叔看不上我啊?”他说着,挠了挠脑袋,嘀咕道:“我说他怎么一直回避我的表白呢……难道说不是自卑,而是真不喜欢我?”
杜子聿看时来发愁,一时也不知道从哪里劝起,刚要说话,时来猛地一抬头,反而把他吓了一跳。
“算了!管他呢!活该我喜欢他,喜欢就得奋起直追,不吝惜表白,只要他不拒绝,那就是还有戏!对吧,沈石?”时来握了握拳,一脸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劲儿,跟刚吞了颗小太阳似的,双眼窜着小火苗,瞥了沈石一眼。
“喜欢就上。”沈石很有经验似的点了点头,杜子聿一口苏打水喷了出来,狠狠瞪了沈石一眼。
“说什么呢!”杜子聿呛得脸都红了。
“就是,瞎说什么大实话……”时来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等雕件的这两天,正赶上时来没戏拍,杜子聿跟他成天厮混在一起,对于治愈心情当真有奇效,等到要离开北京的时候,整个人都像充满了电一样,比度假一个月还有管用。
去机场的路上,杜子聿联系上秦牧之,告诉他仿造品已经完工,同时也收到秦牧之的邀请。
“这个周末,忙不忙?家里老头子做寿,安排了个局,来不来?”
秦家掌门人过生日,跟杜子聿那是八竿子打不着的,秦牧之请他过去,肯定是另有目的。杜子聿二话不说先答应下来,但还是想问清楚:“需要我做什么?”
“单先生也过来,他明面上的不少生意,和秦家都有来往。但是这次来,一半还是冲着秦家的另外两件翠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