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图·龙息 (nele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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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上）

前前後後查看了一个多小时，夏奇目露深思。普利也不打扰他，安静地坐回椅子上。过了会儿，夏奇问：「你们魔族人的武器都是双手剑、双手锤吗？没有别的类型？」
「没有。」
夏奇道：「那这次的比赛，你有没有发现双手剑、双手锤在遇到灵活性极强的对手时，会很笨重？」
普利抿了下嘴，点点头，确实是。与温廉的那场对战时常会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总是会模拟，如果再遇到温廉这样的对手，他该怎麽应战、怎麽取胜。但目前还没有找到有效的办法。
「你穿上衣服吧。」
普利套上衣服，一板一眼地扣好扣子。夏奇第一次当着一位魔族人的面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他不离身的画笔和画本。翻到最後一页，夏奇在普利的注视下，在画纸上画了起来。
「其实，力量型的武器也可以有很多种类。力量是你的优势，如果能增加速度和灵活性，那就可以放大你的优势，哪怕遇到远程攻击控制强的对手，你也不会被对方打得无法近身。」
普利紫黑色的眼睛在夏奇落笔之後紫色大盛。
夏奇继续说：「你回到魔族後，可以试试使用两个单手武器。我画一张草图给你，大概是这样的。」
普利放在身侧的手猛地握成了拳头，他凑近夏奇，抿紧了嘴。
只是草图，夏奇画起来很快。他选择的是一对单手战刃。手持的地方是战刃中间圆形护盾的後方，护盾两侧是向上翘起的锯齿状的锋利刀刃。画好草图，夏奇又在下方画了一条线状的繁复图案。这条图案他所花的时间比那对战刃还要长。
画好之後，夏奇又很快地画了三种合适的单手武器，一种是短手柄的斧子，一种是狼牙棒，最後一种是大圆锤，锤子的灵感自然是来自上辈子唐朝历史中杜撰的那位李元霸大力士了。撕下这张画纸交给普利，夏奇说：「你看看你喜欢哪一种。铸造的时候让铸造师把这个图案镌刻在武器上，就像人类武器上的魂能阵那样，镌刻上去。」
普利的眼眸紫光不时闪过，他两手接过那张画纸。夏奇从自己的空间戒指里拿出一个长盒子，普利小心翼翼地卷起那张画纸放进盒子里。
收起盒子，普利说：「谢谢你，我会尝试的。」
「该说谢谢的是我。」夏奇愧疚地说：「我的疏忽大意差点害了你和菱。」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嗯，已经过去了。」
夏奇伸出有着印记的右手，「握个手吧。能认识你，我真的很高兴，真的。」
普利看了看夏奇的手，也伸出右手，夏奇主动握住他，用了用力，然後放开。只不过他没有让夏奇看到他的手掌心。
在夏奇放开後，普利就迅速收回了手，说：「我回到魔族後会联络你。」
「嗯，我等着你的消息。」
「我走了，你保重。」
「你也是。」
没有多留，普利很乾脆地转身走了，只是在他转身的瞬间，他的下颚绷得很紧很紧。
夏奇目送普利开门离开後，他一头栽倒在床上，摀住脸。希望，他刚才没有做傻事。
※
雷哲和菱在王宫的大厅里和奥卡斯他们闲聊着等普利出来，奥卡斯把夏奇答应给菱的花茶和麻辣肉乾已经全部交给了她。
陪同的伯雷文不时看一眼奥卡斯，心里嘀咕：夏奇和魔族的人有什麽好聊的？都这麽久了。他怎麽觉得普利那小子对夏奇有点别的想法呢？
别说伯雷文有这种担忧，就是菱都有这种担忧了。昨天她和普利一起离开火锅店，普利就说他有事忘了跟夏奇讲，又折了回去。在火锅店那麽长时间，普利都没有想起来？明显他是想单独和夏奇说话。普利在面对夏奇时的一次次不正常的表现，都看得菱不安，夏奇可是已经有准未婚夫了，对方还是人类帝国的王子、人类帝国下一任的国王，不容易抢啊！好吧，内心里菱还是希望能有人能把夏奇抢到魔族去的。
等了快两个小时，普利才出现。他一出现就对伯雷文和奥卡斯略一颔首，然後对雷哲和菱说：「可以走了。」
菱马上对伯雷文和奥卡斯道：「那我们就回去了。奥卡斯，你和夏奇订婚的时候我会来。」
「谢谢。」奥卡斯起身送三人出宫。
普利转过身就走，没有对菱的那句话有什麽特别的反应。
奥卡斯安排人驾驶能晶车送三人回学院宿舍。在三人离开後，伯雷文拍拍奥卡斯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奥卡斯，你要看好夏奇，别让人把他抢走。那位魔族的小帅对夏奇很关心哦。」
奥卡斯拉下王兄的手，说：「我回房间，晚餐送到我房间来。」说罢，他就往自己的房间方向走去。
伯雷文在他身後喊：「你一定要记住王兄的话啊，奥卡斯。」
奥卡斯抬了下右手，也不知是什麽意思。
能晶车上，普利看着车窗外，右手的拳头一直握着。菱看了他几眼，问：「你的手怎麽了？」
「没怎麽。」普利还看着窗外。
他这副样子，菱也不好多问。
回到学院宿舍，普利就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了门。与他同一层宿舍的雷哲甚至没来得及跟他说句话。没办法，雷哲只能敲敲房门，说：「七点钟在楼下集合，别迟到。」
「嗯。」
听到普利的回覆，雷哲回自己的房间收拾行李。
大床上，普利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的右手手掌心。一枚紫得纯粹的叶状印记闪动着柔和的光芒。普利的眉头深深地拧着，一向冷静的他此时却是心绪震荡。可以说，他能从王宫坚持到回来，已经非常不容易了。为什麽，会是紫色的……普利的左手握紧右手的掌心。
七点整，雷哲又来敲普利的门，说：「普利，集合了。」
「来了。」
门开了，普利面色如常地站在那里。雷哲刚要说话，便看见普利缠着绷带的右手，问：「你受伤了？」
「没有。」越过雷哲，普利往外走。
雷哲追上去问：「你的手怎麽了？」
「没什麽。」
普利明显不愿多说，雷哲只能问：「没有受伤你缠绷带干什麽？」
「我喜欢。」
「……」好吧。雷哲耸耸肩，不问了。
等到普利来到楼下，他缠着绷带的右手立刻引来了同学及教官的注意，他的回答一致是——「我喜欢」。
王宫这边，奥卡斯回到房间就看到夏奇蒙着脸窝在被子里，他走过去掀开被子，问：「怎麽了？」
夏奇翻身，黑色的大眼睛里是迷茫。他抬起右手，「你看。」掌心颜色很淡的鳞片印记清楚地映入了奥卡斯的眼中。
奥卡斯不是夏奇，对这个世界还处於懵懂的阶段。他的眼瞳缩了缩，抓住夏奇的手，问：「普利的？」
「嗯。他说这是忠诚印记。我没想到他会这麽做。怎麽办？」
「你做了什麽？」
「……也没，做什麽……」夏奇垂眸，忐忑极了，「我就是，想看看，他的魔纹……嗯，然後，给他的武器，提点意见。他见我为难，就给我……弄了这个。」
奥卡斯坐下，摸上夏奇的头，「你看了？」
「嗯。」
「那你给他的武器提了什麽意见？」
夏奇不敢看奥卡斯，支吾：「就、就给他，画了张，草图……嗯，就、就几把适合力量型的人使用的单手武器，战刃、锤子、斧子那些的，都是草图。还有……还有他魔纹里的图案。不过我没说那个图案是他魔纹里的。」最後这句他说得很急切。
奥卡斯揉了揉夏奇的脑袋，「没关系。魔族的忠诚印记是非常神圣的。普利这麽做了，就绝对不会背叛你。」
夏奇抱住奥卡斯的腰，抬头问：「我不会给我和你惹来麻烦？」
「不会。普利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不然你也不会这麽做。」
夏奇用力点头，「嗯，他和我以为的一点都不一样，他值得做朋友。昨天他出现的时候，我感动坏了。」
「既然觉得值得，那就不要多想。」奥卡斯揉搓夏奇掌心的印记，道：「魔族的人不会轻易交出他们的忠诚，一旦交出，就是用生命作为契约。有这枚印记，以後你在魔族会更安全。」
「那，你不生气吧？」身上多了个别人的印记，夏奇有点怕。
奥卡斯揉乱他的头发，「不要多想。」接着，他问：「你画了什麽武器给普利？」
夏奇马上拿出画本和画纸，把他画的武器又画给奥卡斯看。奥卡斯看过後说：「这对战刃看上去很不错。以後如果有机会，你可以为普利画一张真正的设计图。」
「可以吗？」作为朋友，夏奇是想的。
「要等合适的机会，现在不行。」
「嗯。」夏奇又抱住奥卡斯，眼里是崇拜，「奥卡斯学长，你的胸怀可以装下一条大船！如果是别人，肯定会生气。」
奥卡斯抚摸夏奇的眼睛，「因为我知道你只是把他当朋友。」
夏奇笑了，「嗯，普利是朋友。我爱的人，是奥卡斯学长。」
奥卡斯低头，封住了夏奇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