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你们歇着吧。”
“别担心我们了,我们也就损失了点钱,钱还不是给人用的,事儿是叶家的事儿,哪有你一个人忙活的道理。”
叶爸板起脸,敲了叶幸一下。
叶妈这回不瞪他了,忙不迭的点头。
“幸儿,程秀和我们家无缘,你可千万别多想。”
叶爸猛点头附和。
“哪能啊。”
叶幸撩了一把头发,露出整双眼睛。晶亮亮的。正含着笑。
巴巴望着他,连呼吸都放缓的二老,神色一松,老怀安慰的点点头。
丧礼办起来,其实也很简单。
叶幸去火葬场把手续办了,回来的时候,程秀已经躺在了漂亮的冰棺里。
只等着亲属瞻礼后,尘归尘土归土了。
叶爸和懂事儿的人商量着下土的地儿,叶妈挽着袖子在厨房里忙活。
程秀妈还没来。
事出突然,想必那边还有口气没缓过来。亲属赶过来也是一件耗时间的事儿。
忙忙碌碌到了晚上。
简略的白宴也过去了。
程秀妈露了面。
早先,就打了电话,说是不忍心再看见女儿的尸体,丧礼办完下葬时再来。
叶爸叶妈能够理解,痛失亲人的打击,便也没有强求。
程秀妈一进来,刚好是宴席散去,程秀被抬上前来接应灵车后。
“叶家爸妈。”
程秀妈一脸的疲惫,没了白天的凶悍劲,静静地坐到院里还没收起来的椅子里。叫了一声在厨房的叶爸叶妈。
“您怎么来了。”
“不来不行啊。”
叶爸叶妈互看了一眼,坐下。
“啥事儿?”
程秀妈拢拢有些凌乱的鬓发。期艾艾的看了他们一眼,重重叹口气。
“程秀给我托梦了,她去的太突然,也正值新婚,那股劲没过去,我寻思着,给孩子配场阴魂吧。”
叶爸叶妈脸色一惊。
“我们家叶幸……”
程秀妈抬手打断他们。
“我也知道了,怪我当初没有问到底,你们家叶幸命格太硬,八字合也没用,算了,都这样了,你们想叶幸去配也没用,我这一天请人看了,找了个下家,不过,这程秀毕竟是进了你家,这事儿还得你们来操办。”
“这……”
叶爸犯难的咕哝。叶妈推了他一下。昂昂头朝程秀妈说
“这丧礼我们义不容辞,可这事儿,我们无能为力,其实,说是进了门,新婚夜都没过,喜宴都没完全,我们也算是仁至义尽,这程秀吧,去了也就去了,有些事儿我们也不追问,您还是请回吧。我们家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程秀妈突地跳起来。
“你这说的啥话。”
叶妈拉拉衣角站起来。
“啥意思?程秀的身子连几杯酒都受不住。我们家也冤着呢。”
程秀妈在叶妈平和的脸上挠了一把。
“你啥意思!啊!诬赖谁呀你,我家闺女好好地给你们家的,你们眼睛是瞎的吗,迎了她,人没了,就不认了,开始在脚下踏了是吧,敢情不是你家亲闺女,这人还在灵车里躺着呢,你咋不到她面前去说。”
叶爸一把推开还往叶妈身上扑的程秀妈。
“哎哟,你们家还欺负人是不是啊。媳妇进门了,是不是得管啊。人活着你得管她一辈子,死了也就管这几天,你们推三阻四的,安的什么心,当初就没十足的诚意是吧,的亏程秀走了,指不定会被你们怎么甩脸子呢。嫌弃,你们就别要呀。我们家也是有模有样的,还能找不着男人。”
叶爸把叶妈往后一撇,冷着脸又推了一把程秀妈,程秀妈一个屁股蹲又坐下了。
刚要嚎,叶爸把她一把提溜起来。冷声说
“既然你一口一个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别在这犯委屈,程秀要不要配阴婚,让她来和我们托梦,我们家才是她踏进来的。”
程秀妈蹦出来的一声哀嚎被叶爸硬生生给掐死了。
短促的一声‘呃!’配上程秀妈又惊又怒的微微发愣的脸,挺有喜感。
“您请回吧,丧礼都办了,也不差这一截。”
叶妈回头朝叼着根烟走出来的叶幸看看,扯扯叶爸的衣角,叶爸放开程秀妈,转身进了厨房。
程秀妈朝叶幸瞪一眼。
“要程秀亲自来说,你们可得有这胆量。哼!”
在沾了泥土的胯骨上用力一拍,扭头走人。
叶幸走到放着尸体的灵车后,看着里面静静放着的棺材,吐出一口烟,扔掉烟蒂,在地上碾灭,拍拍车门。
“好好走吧,真要有这想法,说一声。好歹缘分一场。”
灵车是要凌晨出发的。火葬场生意多,时间安排吃紧,像叶幸这种离得远的,大多被安排在早晨五六点。
司机在镇子头小旅馆里睡觉攒精神,反正也要等亲属陪同,车子就停在了叶幸家门口没动。
许是出了气,叶爸叶妈主动地去房间休息了。
叶幸在灵车后又抽了几根烟,才转身进去,关上院门,走进厨房里铺起来的简易床边,坐下。
毕竟,灵车是别人家的,没人去碰,但也得看着点,人不用防,小动物还是要防的。
厨房窗口正对院门外,起身坐起来就可以看见灵车后面,只要保证关严没有缝隙就成。
不忍心叶爸叶妈起夜,叶幸承担下看管的义务。
拉了灯,叶幸把外套脱了,就躺下。需要起夜,来回穿脱衣服太麻烦。
穿了衣服睡觉自然是睡得不舒坦的。
睡了一会儿,叶幸已经翻了十几个身,又有了些尿意,哼哼一声,爬起来,忽然一个激灵。
正扭动脖子的叶幸,睁大眼睛眨巴了几下,一扭头,往床尾看去。
一地的月光树影,漂亮得很。
爬起来,扭了几下腰,叶幸揉揉眼,往厨房外走,茅房在厨房侧面后边,在厨房外墙边有灯的开关,打开,一盏灯就可以把去的路都照个透亮。
叶幸按下开关,一张脸忽的贴在眼前。
叶幸心口猛跳,朝后退了一步,靠在墙上。
再一看,只是一墙之隔邻居家的柴火垛在幽暗中像一张人脸。又是突然开了灯,一个打眼,就像贴在眼前似得了。
叶幸甩甩头。
心念着我没有心虚感啊,看来熬夜真的不可取,容易伤眼睛,蒙蔽大脑。
走到茅房,路口挂着的灯依然能照进去一半。
叶幸刚站定,掏出尿尿的工具,正对着他,透风用的小窗口上,月华一敛。
光感有了变化,不需要看,就能感受到,叶幸还在释放,便抬头瞄了一眼。
一张人脸正挂在上面,朝他看着。
嗖,尿液瞬间断流。
叶幸就那么拿着他的小鸟,微张着嘴,看着窗口上静静蹲着的人脸,直到那张脸轻微,很轻微的动了一下,眼珠忽的在眼眶里转了一个圆,落在眼底,变成了睥睨。
叶幸的肚子一抽一抽的,脚底反而像长了钉子,动不了。
“嗤—”断流的尿徐徐的飚出,叶幸不可思议的低头看它。
妈的,还真是能屈能伸,这种时候还不忘本职。
随着尿的排完,惯有的浑身爽歪歪的一抖也来了,不过是夹杂了背后一寒,那种淋漓后的畅快便迟滞了一些,特别别扭。
抬头,窗口的脸没了。
叶幸撸一把额头的冷汗。
妈的,吓死了。
一转身,叶幸的鼻子和一只寒气冒冒的鼻子点在一起。
蹭的后退。
那张脸的主人猛地肩头颤抖,抖了几下,脖子也跟着颤动,然后是整个头,下半身如叶幸一样,钉在地上,上半身触电一般,抖个不停,原本沉沉的眼,也随着抖动睁大,缩小。
“咔擦!”
随着骨头断裂声,头颅腊肉一般挂在肩头,背着叶幸的眼睛,继续抖,突地,就转到了脑后,直挺挺的看着叶幸。
“哇靠!”
叶幸一巴掌扇过去。
“呵呵……”
阴测测的笑从面瘫一般的脸庞里透出。
叶幸从茅房门边摸出一根棍儿。警惕地看着挡在门口的不明物体。
“叶幸!”
冷飕飕,低沉沉的阴笑突然转为尖啸,喊着他的名字,叶幸只觉得十几块玻璃一起被抓挠的声音,一起硬挤进脑袋。
不由得张大嘴巴,蹲下,捂住耳朵。
☆、亲手操办阴亲
“我就是,有何贵干!”
此话一祭出,叶幸瞬间在心里对自己跪伏叩拜!
你牛,你叉,你敢对不明物体撂狠话。
“呵呵……”
水泥似得凝固的青白脸里又发出让人牙根打颤的阴冷笑声,低低的,细碎的,仿佛化作小虫子爬满全身。
蓦地,身子也不抖了,就那么垂手而立,头还耷拉在肩头,九十度的望着叶幸。
笑音渐渐弱下去。
好似一切都要归于安静。
叶幸更发寒了。
你能感受到那种摸不着,猜不透,但就摆在眼前逼你面对的无措吧。
叶幸在心里对自己不断打气。
站住了,坚持住。
把刚才那股气势加强提升,回击啊。你又没做亏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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