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项目下来,付廷右按照要求写项目计划的时候,他也会尽量考虑那两个人的水平,少分配工作,可那两个人依然会因为各种原因怨恨他,说白了就是嫉妒他能力强。付廷右被人仰视惯了,并不理会。
所以这一次,项目一分为二,不对盘的两队人终于分开,四个人都乐见其成。
赵凯和沈华当天就商量着效仿付廷右姜来二人,白天抓点紧,晚上不加班。结果刚爽了两天就被经理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原因无他,两个多礼拜没加班的付廷右,在从姜来家回到自己家的第二天,居然破天荒的开始加班了!
经理知道后就把赵和沈叫到办公室:“你们能跟付廷右比吗?人家付廷右玩两天干两天能把项目干完,你们行吗?没这水平就别想这待遇!”
于是两个人对付廷右的怨恨更深了。
付廷右也不待见他俩,肚子里没多少货,投机钻营的把戏倒是不少。付廷右刚挑大梁的时候,两个人为了达到项目预期不惜数据造假,付廷右检查的时候给揪出来了,没有告诉经理,只让他们加班加点改方案,真正达到预期。不过梁子从此就结下了。
所以付廷右依然我行我素,第一周天天加班。坐着打游戏也要在办公室里耗到晚上九点以后,第二周偏偏又一天班也不加,一到时间立刻回家,打开电脑跟姜来开黑打游戏。也亏得这两周项目难度不大,付廷右这小日子过的比刚毕业那会儿爽多了。
但总是物极必反的。
“我感觉马上就要接大项目,要开始累了。”付廷右下班的时候对姜来如是说。
晚饭过后,付廷右跟着姜来去了人民医院。相关负责人已经下班了,值班的小医生让姜来白天再来。姜来跟那个小医生据理力争着。
“我也是白天上班,不看病只是取个检查结果领导又不可能批假。可我下了班,你们也下了班,又不能给我检查结果。你们这个制度是很不合理的。很多人跟我一样,只是取个东西,只能利用下班时间。你们又不给邮寄,又不能晚取,那我是不是一辈子都拿不到了?”
“先生,真的不好意思,我没有这个权限。”
“权限这种东西……”
付廷右看着这个男医生年纪不大,带着黑框眼镜一副刻板的样子,心里明白大概是要被姜来欺负了。他觉着无聊,又帮不上忙,说了一声“我溜达溜达”,就信步走开了。
付廷右在走廊里漫步,一侧是病房,一侧是窗。医院里到处充斥着不讨喜的白,墙的白,来往医护人员衣服的白,病房门口帘子的白,给人病态的绝望感。
付廷右不大喜欢这种气氛,看到前面是楼梯口,打算下楼去室外等姜来。可还没有走到拐角,就听到那边传来一阵争执声。
“今天说好陪我跟我闺蜜们吃饭的,你怎么出尔反尔?”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你们女孩子吃饭带上我一男的算什么?”
听了三年多的声音,和一个多月前第一次听到的声音,突然在付廷右耳边炸响,越来越近,眼见着就要到这层楼了。他想也没想,看到旁边的病房开着门,也管不上白帘子后面有没有病人,就一个箭步躲了进去。
病房里似乎有两张床,里面那个外面又遮着一个帘子,看不到里面有没有人。付廷右也没关心,靠在墙边继续听外面的动静。
“什么叫算什么?自从你弟弟醒了,你中午晚上有空就来看他,你还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那是我弟弟,范晶晶你讲点理好不好?”
“怎么叫我不讲理?你陪我见一下我的闺蜜怎么了?”
男人没有说话。
“喂,苏凛!你去哪儿?你不是要回去拿烟的吗?”
“不想拿了,我再买一盒儿。”
两个人还在争执,但声音渐行渐远,看样子是上楼梯上了一半又折回去了。
付廷右松了一口气。
自从分手以后,他就再也没见过范晶晶和苏凛。再次听到故人的声音,付廷右突然就明白了自己当初一个多星期放不下是为什么。
他现在发现,当时分手,他似乎没有爱人离去的心碎感,他的放不下,是原本那样追逐仰视他的女孩,突然说他比不过另一个男人。不啻乎是对自视清高的他的自尊心的极大打击!所以他不爽,他懊恼。这种小情绪影响到了工作,原本自认为能力突出的他能力遭受了质疑,这无疑是对他自尊心的第二重打击,然后恶性循环。说白了就是伤自尊伤的挺严重了,于是一萎靡就是一周多。
其实放不下一段感情,很多时候真的不是因为有多爱,也许是被人甩了而不是甩了别人所以不甘心,也许是付廷右这样自尊心不允许,或者其他与爱无关的原因,让人无意义的陷入本该走出来的感情。这种情况下,一个巧妙的契机会让人瞬间走出来,也许是一个人、一件事甚至一句话。
而付廷右的这个契机,却是一只鬼。小鬼张牙舞爪的出现,说他人好,说喜欢他,正好满足了他刚刚被严重伤害的自尊心。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居然当初没想到!
正当付廷右懊悔于当时的执迷不悟,又沾沾自喜于想通人生一件大事的时候,只听帘子一响,一个警惕又不大客气的声音从帘子另一边的床上传来:“喂,你是谁?”
☆、第 16 章
付廷右自顾自的追忆着不堪回首的往事,几乎忘了他还在别人的病房里。他摆好一个歉意的微笑,转过身来:
“对不起啊,我不小心走……”
原本隔绝着付廷右和靠里的床的帘子被床上的人拉开,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孩子,倚靠在床头,露出一张巴掌小脸。尖削的下巴,水汪汪的大眼睛,精致的小鼻子小嘴巴,“小鲜肉”的容貌看起来那么熟悉,付廷右说了一半的话顿时卡在了嗓子里。
“火……火柴?”付廷右不可置信的唤他的名字,说不清自己是惊诧多一些还是惊喜多一些。
虽然一开始对于再见面就带着些许无望的期盼,可付廷右却没有想到,这种期盼居然在短短两周就成了真。
绝对不会错!这种熟悉感绝对不会错!眼前的男孩还没有给出肯定回答的时候,付廷右就肯定,这就是小鬼,是鲜活的小鬼,不是之前那个面色惨白惨白带着死气,眼仁古怪透露着诡异的鬼魂,而是活生生的,躺在床上会喘气的人!
床上的男孩却是一愣,语气变得愈发不和善:“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小名?”
付廷右看出床上的人是鲜活的小鬼之后,欣喜若狂,忍不住想要靠近他,抚摸他的脸。可走到一半,就因小鬼的话僵在了当场。
“小火柴,你不记得我了?”付廷右刚刚燃起的热情瞬间被浇灭。却又不甘心一般,微沉着脸更快的往床边走去。
“别……别叫我小火柴”小鬼似是没有料到付廷右会不管不顾的靠近,看着付廷右突然变差的脸色,小鬼突然紧张起来,“那是我妈妈和我……我妈妈去世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叫我这个名字了,你……还是叫我小盛吧。”
小盛眼睁睁的看着付廷右一步步逼近,突然没底气起来,原本嚣张的气焰也灭下去一大半,一股难以言喻的熟悉感突然涌了上来。恍惚间,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从不愿向外人提及的有关母亲的往事,却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你……你到底是谁?我们认识吗?”小盛说话间,付廷右已经走到近前。
“小……盛,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付廷右突然有些哀伤。失而复得的欣喜还没有散去,得而有失的心酸却覆盖上来。这比当时他离开还要难过。也许付廷右一辈子都不再见到他也不会怎么样,可心情刚飘上云端,就重重落下来的感觉,却更加痛。
付廷右忍着心中的酸涩,近距离打量着小盛。小盛的皮肤很白皙,眼睛很漂亮。他忍不住伸出手去触碰小盛近在眼前的脸颊。
此刻小盛彻底呆滞住了,迷茫的看着付廷右眼睛一眨不眨,仿佛在寻找这熟悉感的来源,连付廷右的手覆上自己的脸颊他都没有阻止。
付廷右触碰到了小盛的脸颊,是柔软的,温热的,细腻的,而不是那可望而不可及的没有温度的不存在。睡在一张床上的那两周多,付廷右想做这件事想好久了,此时此刻终于实现,付廷右的满足感中充满了狂喜。
正当他沉浸在这种实实在在的满足感时,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心里一片湿滑。付廷右因为狂喜而散开的焦距瞬间合拢,却发现,眼前的男孩子哭的满脸是泪。
付廷右触电一般缩回手,讷讷道:“对……对不起,我唐突了,你……”
结果,话还没说完,小盛却抓住了他的手,重新覆回自己的脸颊上。
小盛泣不成声,声音颤抖:“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那么熟悉?可是我,我出意外之前,醒来之后,所有记忆都在啊。我明明没有失忆,为什么记不得认识你,想不起你是谁了呢?”
小盛的泪水止都止不住,小瀑布一般湿了一整张脸。付廷右看着心疼,伸出另一只手给他拭去满脸的泪。他心里发苦,叹了口气,轻声道:“不认识就不认识,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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