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安清在阴冥鸠离他只有一拳距离时,对着阴冥鸠的脑门贴了一张定身符,接着就是翻身敏捷地跃到阴冥鸠身上,坐好,随后接下定身符,极其大声地喊了一声:“冲啊!小冥!”
阴冥鸠努力扇动着翅膀想甩下身上这个猖狂的家伙,结果鸟屁股一疼,就听到背上这个可恶的家伙又喊着不知名的语言:“别闹了,我们干正事,待会输给薛凡了!”
……并不懂你讲什么好么?你特么快给本鸟滚下去!别揪本鸟毛啊!
安清被阴冥鸠震得不舒服,思索了一下又在阴冥鸠身上布了追踪阵,然后将定位阵扔到别的鸟身上,阴冥鸠就发现自己不受控制地飞着去撞自己的同类,不由“嗷啾嗷啾”的大叫,安清吹了个口哨,笑着说:“碰碰鸟大赛现在开始!”
……
“长老,这群家伙还真是没完没了!”手扛大刀的俊逸男子,额上是层薄汗,一边挥着与他纤瘦的身材极为不相符的大刀,一边皱着眉说道。
男子的眼前是一大波不要命地往他们冲来的银翅夜叉,浑身黑毛,凶神恶煞,双目泛着银光,背生银翅,张牙舞爪地露出它们的獠牙。
与男子一同在一起的是之前被安桢纪称作“凤姨”的大长老,大长老好看的柳眉拧了起来,又是一招威力巨大的“焚天寒焰”,一下子就将一大波银翅夜叉化为灰烬,然而不带调息恢复一下,就又是一大波银翅夜叉。
大长老她心里一寒,这还是九转玲珑塔里面么?她一个出窍期对这不停的怪物都是烦不胜烦,有些吃力,那她的弟子们要是有落单的,该怎么办?
“大长老,师弟师妹会没事的。”不停挥着大刀的男子喘着气,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和信任,大长老眉头一松,娇笑道:“老娘才不会担心那群小兔崽子呢!”
……
“斩龙决!”白羽斗篷高高飞扬着,皓焱神色凝重,背上带着伤痕,却没有时间休息,因为他周围还有不停出现的黑煞貂和木蜈蚣,一旦他停下,他只能成为这些妖兽的盘中餐。
长久的打斗,还是让皓焱有些吃力,他却没有丝毫松懈,不是死,那便战!
……
安桢纪挥着扇子,笑眯眯地说:“轮回!”庞大的巨盾象轰然倒下,然而这并没有完,地面因为大波巨盾象的出现而发出震动,安桢纪将扇子一收,拿出了一柄剑,面色一凝,语调却是轻松:“大爷我的魔剑都好久没出来见见血了呢,你们还真有福气。”
剑影所至,鲜血飞溅。
……
这是九转玲珑塔里的一间石室,墙壁上刻着繁复的上古文字,石室被数十颗夜明珠照得如同白昼,石室正中间是一个台子,台子上用锁链吊绑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女子浑身是血,血液流进台子上的纹路里,纹路渐渐清晰起来。
女子轻咳了两声,声音有些嘶哑:“老哥……快来救我。”
第四十章 九转玲珑塔(二)
悠扬温柔的曲子带着轻轻的安抚,传到了竹榻上少女的耳中,少女战战兢兢了一个多星期了,她掩藏着自己,她伪装着自己,害怕被发现,害怕被当作异类,她始终不习惯这个全然陌生的世界,没有电,照明靠夜明珠,没有自来水,水源可以靠水系法术生成,没有手机,通讯可以靠传音符……
这时听到这舒缓温柔的曲子,少女感觉到了一丝明显的困倦,眼帘也厚重了几分,少女忍不住阖眼,她对自己说就小小睡一会,就一会,少女就这样沉入了梦乡,初到这个世界的她还是太缺乏警觉性了,这时少女房间走进了两个看起来极其温和儒雅的人。
只见一个身材略微魁梧,蓄着长长黑胡子的人对着少女的额头做了一个手势,默念了几句口诀,他出声问道:“你来自哪?”
少女的眉头皱了起来,极其艰难地说出了几个字:“二十一世纪……地球。”
蓄着长长黑胡子的人对着少女念了一遍安神咒:“好好睡吧,我的好女儿。”
两人出了房间,对着在走廊处抚琴的俊美出尘的男子微微作了一揖:“劳烦少宫主了,小女现在已然安然入睡了。”
男子收好他那莹白透亮的古琴,淡淡说道:“无妨,谁人不知苏城主是最爱令嫒的,那么在下就先行告辞。”
蓄着长长黑胡子的人也就是水清城城主苏益康,他转身对着站在他身侧的青年说道:“经纶,跟为父到密室来。”
苏经纶默默跟在苏益康身后,心中已是惊涛骇浪,小妹这是被人夺舍了么?
跟着苏益康进入加了很多道禁制的书房后,苏益康又从其中一个书架里看似随意地取下一本书,书架就移动了起来,出现了一个地下密室的通道,苏经纶从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密室的存在,心里惊讶,却仍镇静地细细观察,下了三百阶台阶后,终于到达了密室。
苏益康拿出一个玉简,放在密室最中间,滴了几滴血在玉简上,玉简亮了起来,过了一会,慢慢显现出一个清晰的人影,苏益康对着那束发的投影恭敬地行了礼:“先祖,异世灵魂果然出现在小女身上,我们该如何?”
那人影的声音很飘渺,有种失真的感觉:“那么她将会是钥匙,要让她信任你们,再将她带入九转玲珑塔中,具体的方法就在玉简之中,但是在整个祭祀的过程中都不能被她发现是你们所为,那么祭祀结束后,你们将获得九转玲珑塔。”
说完人影就消失不见了,苏益康沉默了一会,将玉简拿出,看也没看,就将玉简交给了身侧的苏经纶,沉声道:“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等事情成功,为父会将城主之位正式传给你。”
刚刚一直不能行动的苏经纶,甫一可以行动,手上就多了那烫手的玉简,苏经纶哑着声音:“那是妹妹啊,她会死是么?”
“她不是你妹妹,她只是一个夺舍了你妹妹身体的人。”苏益康的声音很温和,却有着显而易见的杀意,“为父相信你,相信你不会让为父失望的。”
……
“老哥……救救我……”少女嘶哑的声音已经很微弱了,却能清晰的传到他耳中,苏经纶的心骤然一缩仿佛被什么东西揪住一样,握紧的拳心也渐渐出了血。
小时候有个还不会走就跟着他跑的小女孩,每次都会一边喊着:“哥哥等等我……”一边就跌倒在地上,让他每次都不得不皱着眉头捞起小女孩,看着那白嫩的膝盖被石子磕出伤痕和血迹,小女孩还对着他笑得傻傻地:“要和哥哥一起玩……”
奶声奶气的声音让他最后总是不得不叹了口气,对着自己的好友的传音符说:“今天我要完成爹爹布置的作业,你们玩吧。”
当初跟着他,粘着他的小女孩也慢慢长大了,被父亲娇宠着长大的小女孩和从前那个跟屁虫已经不一样了,即使对着他,也是一脸傲气地说:“哼!温吞的家伙!”
后来有一天,少女猛然睁开眼,眼睛里满满都是他,小心翼翼地说:“你是哥哥么?”
会一边嫌弃着他,一边会在他结丹时可能是极品的画作给他当结丹礼物,会一边说着哥哥要认真保护她啊,然后一边不顾自己手会受伤地给他做莫名其妙地按摩器,只因为他撒谎的一句最近忙着练字。
“她不是你妹妹,她只是一个夺舍了你妹妹身体的人。”
苏经纶闭了闭眼睛,是啊,她不是他妹妹,他手心里突然出现了不知何时被他自己拿出来的那粗糙的木制按摩器,手心有些麻麻的,苏经纶一个用力,用上了灵气,这个粗糙的凡间玩意儿瞬间化为粉碎,粉末散落了一地。
“爆破!破!小冥飞得漂亮!终于出那个破地方了!咦?这是哪里?”骑着阴冥鸠的少年突然闯了进来,苏经纶站在阴影中,睁开了眼睛,最后一场戏,要开始演了,眼神晦暗,看不出一丝情绪。
……
安清跳下阴冥鸠,拍了拍阴冥鸠灰色的羽毛,略带嫌弃的表扬道:“虽然你的骨头有点硬,坐起来有些硌人,但总体表现还是不错的,回去吧,你们这些鸟类也别乱飞了。”
阴冥鸠喘着气,它已经累得没有脾气了,这个家伙一点不给它们尊严,也不下杀手,光逗着它们内讧起劲,实在是太恶劣了!不过还好后来族里人都自己斗起来,不然它回去毛肯定要被啄光!然后猛地翅膀一扇,就飞快地离开了这个有病的恶劣家伙。
安清回头看了一下,也没见薛凡,刚刚的场面是有些混乱,安清甩了甩头上的羽毛,不过还是挺好玩的。
等着也没事情干,安清就观察起周围的环境,这次并没有发现什么神奇的妖兽,安清一只脚往前轻踏了两下,也没见有什么机关出来,这就是个简简单单的空旷石室?
隐约听到有微弱的声音,安清警戒着,向声源靠近,然后安清就发现地面上渐渐出现了奇怪的图案和文字,有些像上古文字,不少事象形字。
安清又向前走去,就看见了令他惊讶一幕,这是一个石室,石室的每一面都画满了各种繁复的图案或文字,石室正中间有一个台子,台子上禁锢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血仍在不停地流着,渐渐流入台子上的纹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