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介绍完，赵科长就带着肖鲲鹏走进了男厕所。
一进厕所，萧鲲鹏就用手掩住鼻子，“很臭。”
“臭？不臭啊。”李丁使劲闻着，厕所里面不但不臭，还有檀香味。
萧鲲鹏瞪了李丁一眼，脸上表情写着“你懂个屁。”
“这里就是发生命案的地方”赵科长指着厕所进门的第三个格子间，转头吩咐手下“打开。”
娃娃脸看了一下大个子，大个子走出来把隔间门推开。
虽然知道里面现在已经没什么危险了，李丁还是很怕地躲在了萧鲲鹏身后。
里面有一大摊干涸的血迹显示出之前这里曾发生过惨绝人寰的命案，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证据，衣服纤维什么都没有。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骗我们。”娃娃脸给赵科长和萧鲲鹏汇报。
“我来看看，你们先到厕所外面等我。”萧鲲鹏淡定说道。
赵科长和另外两人应该是见惯了萧鲲鹏的办事方式，没有任何疑问地退了出去。李丁也准备跟在他们后面悄悄溜出去，要他呆在出过命案的现场他怕怕啊。
“你留下。”萧鲲鹏拧着李丁的衣领，把他拖了回来。
“嘤嘤嘤，老板我怕。”李丁眼泪婆娑
“假哭扣工资。”
李丁立马止住假哭，万恶的资本家！
“把包里的黄色符纸给我。”萧鲲鹏指了指李丁挎着的小包。
李丁打开包，里面有一叠符纸。“要几张？”他问。
“八张。”
只见萧鲲鹏接过李丁递过来的符纸，然后取出其中一张，嘴里念念有词着什么，目光变得严肃而坚毅，接着萧鲲鹏对着虚空比了一个很帅的姿势，把符纸拍向隔间。李丁觉得面瘫脸的帅气度立马上升了N点，要是批上道袍立马变身玉树临风英俊小道长啊！就在李丁胡思乱想之际刚才还毫无异味整洁明亮的厕所顿时变得阴暗无比，空气中传来一阵阵令人作呕的腥臊气味，地上黄色的符纸也变得漆黑。
“好臭。”李丁赶紧捂住口鼻，望着萧鲲鹏问：“老板，这…这怎么突然这么臭了。”
“把他们几个叫进来。”萧鲲鹏没有回答李丁的话，又给他发了个指令。
“哦”李丁只得捂着鼻子出去叫人。
没一会儿，李丁带着那三人也进了厕所。一推开门，那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我去，好臭”的感慨，立即捂住了鼻子。
“真TM臭，萧哥，到底是啥玩意在作怪啊？”大强眉毛鼻子都皱成了一堆。
“别急，听鲲鹏说。”赵科长斜了大强一眼。大强立马不做声，乖乖站在娃娃脸旁边。
萧鲲鹏蹲在隔间门口，低着头仿佛在找着什么。大家都不敢打搅他，只约莫过了一分钟，他站了起来，手里还捻了一根细细的毛发。
“你看”萧鲲鹏指着手里银白的毛发让赵科长看。“就是它在作祟。”
赵科长用镊子接过毛发，装进了证据袋，问道：“有头绪了么，我对动物作祟这玩意真是不擅长。”
那你擅长啥？捉鬼？请神？李丁又开始在心里习惯性吐槽了。
“你晚上把案子的资料发个邮件给我。”萧鲲鹏从手里掏出七张黄色的符纸，就像刚才他施法的时候用的一样。萧鲲鹏把纸分给赵科长三人：“把这七张拿去那几个事发现场，用打火机烧一烧，如果都有现在这种臭味的话，基本可以确定是什么东西了。有结果了电话我”
“好的，鲲鹏辛苦你了。”赵科长三人道了谢，赶紧分头去办正事了。
赵科长三人刚走，萧鲲鹏就虚弱地靠到了墙边，帅气的脸上尽显疲惫之色，还冒出了大颗大颗的冷汗，长长的刘海一缕缕贴到了额头上，看起来狼狈极了。
李丁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扶住萧鲲鹏：“会长，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耗了心神。”萧鲲鹏无力地回答道。
“要不要去医院？”
“没事，回家休息一下就好。”
怎么可能没事，刚才还神采奕奕，这会立马就虚弱得跟重病了一样，李丁不是傻子，他看过小说也看过港台片，猜想到萧鲲鹏可能是用符之后会耗费体力，只是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
“会长，你不会给他们那几张符也作了法的吧。”李丁小心翼翼问。
“不然呢”萧鲲鹏大口喘着气，看着李丁。
难怪要请一个助理，不然每次出了外勤萧鲲鹏这状态根本没办法开车回去。突然之间，他觉得眼前这个资本家也没那么可恶了。
大家赚钱都不易啊。
6.
☆、面瘫也不易
李丁打开车门，把神情疲惫不堪的萧鲲鹏放上车。一路上萧鲲鹏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闭着眼睛蜷缩在后座休息，长长的睫毛无意识地抖动着，惨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李丁心慌意乱生怕他出什么问题，连对路虎操作不熟练这样的大事也管不了了，踩着油门一路回到三居室。
“大概晚上8点左右我会出来，你把饭菜准备好。”萧鲲鹏吩咐完这句就进卧室了。
看样子，午饭也是不吃了。
看着萧鲲鹏关上卧室的门，李丁这才长出一口气。他瘫坐在沙发上，突然间也像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刚才在仙乐飘飘看见面瘫脸那一副要死不活的脸实在吓得他够呛，今天所经历的一切已经超出了他可以理解的范围。当时没觉得有什么，现在静下来回想，一阵阵的后怕。杀人案，特别事件调查科，动物成精…。这几个词语组合起来，足以打败他二十多年来的唯物主义认知。
李丁打开电视，翻出一袋零食，胡乱吃着。他准备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再这样胡思乱想下去他说不定会崩溃。一打开电视就是新闻频道，里面的女主播正严肃着一张脸郑重念到：“本市最近发生多起命案，被害者均为男性，如果市民有破案的线索或者目击到了命案过程，请拨打电话XXXXXX…”
吗的，怎么到处都是这个。李丁呸了一声，赶紧换了个娱乐频道。明星们谁和谁恋爱谁和谁分手，谁偷偷和小三约会谁又偷偷去堕胎之类的乱七八糟闹哄哄的绯闻八卦，这才是普通小老百姓津津乐道的。电视里主持人正在谈论一个最近正当红的新人小生胡辉。一通赞美之词后，切入了介绍当红炸子鸡胡辉的VCR。胡辉带着墨镜，修长而白皙的身材上穿着紧身的黑色T恤和黑色皮裤，站在台上深情款款唱着情歌，台下的小姑娘叫得声嘶力竭，仿佛下一秒就会因为太过于兴奋而厥过去。这世界变化太快，李丁实在不明白尼玛这明明穿着一身装X摇滚范儿还唱着抒情歌，这么违和的场景小姑娘们还如痴如醉的，现在这些小姑娘的审美都是歪到东非大裂谷去了吗？李丁深觉得无趣，正准备换台，片子里的胡辉唱到一半，把墨镜取了下来，台下的小姑娘们顿时又是一阵冲破天花板的尖叫。原来是因为长得不错，简单来说就是最近流行的什么“花美男”类型，实质来说就是长得比女人还秀气的小白脸。尤其是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尤其勾人，镜头拉近还能发现他的双目顾盼流辉犹如一汪潭水。难怪能迷住这么多小姑娘呢，可惜一看就知道跟他一样是个0，所谓0不见0，李丁甚至觉得还没自己老板好看呢，拜拜吧您哪。
李丁烦躁地关上了电视，在客厅转来转去。转到门口的时候就看见宋叔用钥匙开门进来了。宋叔见到李丁的第一句话就是：“会长没事吧。”
“进卧室休息了。宋叔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还以为你们搞这个什么会最多给人看看风水，算算命，怎么还参与到了破命案这种危险的事情里去了啊。”李丁抓住宋叔的胳膊，可怜兮兮地问道。
“唉，说来话长，会长知道你今天出了外勤肯定会怕，特意让我过来给你详细解释一些事情。”宋叔坐到沙发上，“小李，给我倒杯水。一路赶着过来口好渴。”
“好的，宋叔我去给您倒水。”没想到那个面瘫脸还挺细心的，唉！不对啊又TM岔了！李丁啊你现在关心的是你的工作即将会面对什么危险啊别去管他细心不细心了，老板关心下属是应该的啊啊！李丁觉得自己肯定也是脑子当机了。
李丁倒了水递给老宋，宋叔喝了一口水，开始慢慢给李丁讲述其中原委。
这果然是一个说来话长的故事。萧鲲鹏他们家是一个道术世家，从唐朝的时候就是很有名气的大家族了，虽然朝代不断更迭但是家族一直都很显赫，直到最混乱的那个十年。。。。往昔繁荣的大家族被折腾得只剩萧老会长也就是萧鲲鹏他爹这一根独脉了。改革开放之后，公安部在B市成立了特别事件科，用来解决一些用科学无法解决的恶性案件。他们找上了萧老爹，请求他担任外聘的技术顾问。照说萧老爹应该怀有怨恨，可他心善，总说这是一个人的命数，他不怪任何人。当然萧老爹也不是吃雨露喝春风就能活的圣人，他要求对方必须付给他工资，而且数额还不小。对方答应之后，他就在B市找到这么个民居，作为他的办公室和住的地方。而宋叔就是萧会长刚来B市的时候找的助手，一直跟着老会长工作了这么多年。为了这边的事情，萧老爹还必须和萧鲲鹏的妈妈两地分居，牺牲不可谓不大。而萧鲲鹏从上小学开始每天上完学回家还要额外跟着萧老爹学习道术，必须比普通孩子付出双倍的努力。后来萧鲲鹏考上B市的大学，就开始跟着父亲跑外勤，实习。今年萧鲲鹏大学一毕业，萧老爹就正式退休，萧鲲鹏顺理成章地接过了这里的一切事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