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的。”沈竞溪微笑点头。
对方的微笑看上去十分真诚，看着就像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和他这种废柴宅男一点都不一样。顾也凡注视着他明亮的双眼，无端地生出一些自惭形秽的感觉。同样是富二代，怎么感觉这么不一样呢……
“……你们一定要这样文质彬彬地讲话？”一旁的樊奕忍无可忍。
“那要怎么说话，我的青梅？”顾也凡问道。
“什么青梅？”樊奕没反应过来。
“咱不是青梅竹马么，我肯定不是青梅，只能委屈你了。”
“……Drop dead。”
没想到说一句“青梅竹马”也会遭报应，樊奕恨不能咬掉几分钟前自己的舌头。他刚回国不久，脑海里的词库还没完全切换到简体中文，情急之下爆出一句美式粗口。
“我会的，在几十年以后。”
“为什么我觉得几年没见你越来越毒舌了？”
“是你战斗力退化了。”
“……You’re a pain in the ass.”
顾也凡挑挑眉，甩了个呲牙咧嘴的笑容，无比张狂：“谢谢夸奖。”
“……”
沈竞溪多次听说只有这发小能收拾樊奕，此时此刻终于见到了樊奕现场版的哑口无言，顺手从旁边的香槟塔上拿下一杯啜了一口，唇齿留香。
——美酒和看戏更般配，你值得拥有。
☆、练级
樊大少是受不了逢场作戏的，当然，以他的身价地位来说，需要逢场作戏的场合着实不多。沈竞溪和顾也歌两个人早不知道去了哪儿，酒足饭饱之后，他拉着顾也凡就往楼上去。
目的地是下午沈竞溪用来休息的那个房间。
樊奕进了电梯嘴上也没闲着，得了空就去撩顾也凡：“走，我带你开房去。”
顾也凡配合地摸摸下巴，邪恶地笑了笑：“好啊。”
樊奕可能是没料到这位昔日好友的脸皮随岁月与日俱厚，神色一僵，手下意识地往后腰上一搁，做了个“保卫身后处女地”的姿势。
顾也凡是个纯gay，樊奕却直的不能再直，这两个人做了多年好友，居然相安无事，真是让人称奇。樊奕并不歧视顾也凡的取向，反而时常要调戏他。刚开始发现自己取向的时候顾也凡还是有点自卑的，拜樊奕随时随地的调戏所赐，那点自卑很快就武装成了厚颜无耻。
樊奕悻悻地换了话题：“来休息会儿吧，反正上不上来沈竞溪都得掏钱。”
“你和他很熟？不是不喜欢和富二代玩么。”顾也凡四下打量了一下，房间里还有零散的私人物品，床单有点皱，怎么看都是有人躺过。
这两人颇有点心有灵犀，顾也凡的目光刚飘到床单上，就见到樊奕用一个标准的大字型躺上床，恰好对上褶皱的形状。
顾也凡：“……”
只听樊奕懒洋洋地回答：“是不喜欢啊，那群没出息的除了乱搞还会干嘛。不过溪溪还不错啦，你别看他那个招蜂引蝶的样子，丫是个宅男好吗？以前呐，他在家打游戏的时候，我想叫他陪我去华人街吃顿饭，他居然含情脉脉地把我叫到他家去，开了瓶老干妈，让我喝粥，就因为他在打副本不想出门。我命怎么这么苦，交友不慎啊……”
顾也凡完全不知道该从他哪个词语开始吐槽，只好忽略所有雷点，问道：“游戏？”
之前还在心里瞻仰过沈竞溪的商人光辉，突然发现对方和他是个游戏废人，顾也凡不知怎么的竟还生出几分亲切感。感觉他认识的人，爱好一个比一个独特，一点没有将来要继承家族企业的风范，比如沈三，比如面前的樊奕。
“是啊。”樊奕的声音有气无力，仔细回忆了他和沈竞溪认识这几年的细节，满是不堪回首，“从我认识他的第一天起，他就在玩游戏。我已经不记得看过他玩几款游戏了，最近在玩的好像是……叫什么大唐的。”
最近比较热门的游戏好像是……“盛世大唐？”顾也凡愣了愣，不是这么巧吧？
“对对对。他还拉我玩呢，不过我一直没练起来。”
这全世界的巧合真是在今天凑一块儿了。顾也凡道：“我也玩那个。”
“真的啊？哪个服？”樊奕一听很兴奋，“我那个号在电一乱世长安。”
“……我也是。”
樊奕一听就更兴奋了，他兴致一上来，当即鱼跃而起，将床头的一只银灰色笔记本扔给顾也凡，又不知从哪儿扒拉出了另一台笔记本，动作麻利地开机登陆——
他可能是第一次这么积极的上线。
顾也凡简直被他的准备充分震惊了：“你过来吃饭还带两台笔记本？”……再怎么样今天的主题也是沈家老大的生日宴会吧？
樊奕满不在乎地回答：“你玩的那台是竞溪的，他下午还在这儿打副本呢。”
……
好吧，既然宴会主角的弟弟带头摸鱼，他为什么要这么纠结？
顾也凡往樊奕的屏幕上看了一眼，画面中间站着一个角色：一剑朝歌，48级，极乐宫。
没看见的时候不觉得，现在看见游戏界面他也有些手痒。手中的笔记本已经进入桌面了，一水的图标都是时下热门的游戏，其中正有《盛世大唐》那抹显眼的红色，比他的那台电脑看起来更像个游戏机。顾也凡把心里那个“网瘾患者沈竞溪”的标签前又默默加上“重度”两个字，想了想，再添上一个“核心向玩家”的备注。
他慢吞吞的动作引来了身边人的不满，樊奕催促道：“快上快上。”
……您老这么积极，为什么才48级。顾也凡没问出口，对着界面想了想：“这几天正好在帮小歌练小号，早上下线的时候好像有40级了。我上小号吧，和你一起练。”
“诶——？小歌也玩啊？——等等，你早上才下线？”他说着说着话风一转，上下打量了顾也凡一眼：“难怪今天脸色这么差。像你这样玩游戏不要命的勇士，这年头也是不多见了。游戏公司必须给你发个纪念品。”
顾也凡一巴掌呼他狗头：“闭嘴，我已经被小歌骂过了，不想听你数落第二遍。”
“说明你这种行为真的很欠骂知道不？噗——”樊奕一转眼看见顾也凡刚的天山，感觉自己差点被口水呛住，“咳咳，咳，这角色名厉害。”
“我已经感叹过顾也歌小姐清奇的脑洞了，”顾也凡显然也对这个角色名感到很无奈，“下副本吗？”
天山号的等级比他想象中还高了2级，正好能去下个40~45级的小副本。
一起玩了才知道，这人就是纯新手小白，这让顾也凡非常疑惑他是怎么练到48级的。《盛世大唐》升级不说有多繁琐冗长，但玩到48级了也不至于什么都不懂——副本在哪儿不知道不说，告诉他在哪张图也不知道要怎么过来！
顾也凡看了看一剑朝歌身上的装备和钱，金币这种花钱能买的东西是不缺的，只是他那身装备不齐全，还有不少10级20级的，看着像是刷小副本升级的。于是指挥着他去交易行扫了两套价格极其低廉的低级装绑，然后跑到长安城传送阵点击传送，再跑了一阵终于到了副本门口。小天山已经在副本门口等了很久，顾也凡给一剑朝歌换好刚买的装绑，又交易了一部分治疗装到他开的天山号上——昨天一晚上从26级被带到42级，他身上的装备还没更新换代呢。
青龙城寨，在剧情里是屯聚在越州以南的青龙帮，因为图谋不轨，屡屡对山下良民下手，烧杀抢夺、□□掳掠，村长坐立不安，请玩家为村民平患。
在确认了樊奕不怎么会玩以后，顾也凡帮他把常用的技能一一放在技能栏上：“单体攻击123，群体攻击45，血不到一半了按7，打boss的时候先按F1，明白？”
“OKOK，正好我研究研究技能。”
他俩进本以后就是一条向上的山道，路边尽是青龙帮的喽啰，因为是40~45级的副本，樊奕略高几级，经验比较少，但打起来轻松，何况后方还有顾也凡加血。
天山作为《盛世大唐》第二个治疗职业，和转珠阁的区别也是显而易见的。天山在群体加血方面相较于转珠阁比较疲弱，但机动性更强、更灵活，并且对单体目标的治疗更加强势有效。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顾也凡连目标都不用切，加起血来轻轻松松。
樊奕遵循着小怪12345，遇见boss开F1的原则，边打边试技能效果，渐渐的有些上手了。他俩顺着山道一路向上推，很快来到第一个boss面前。
青龙城寨1号boss贺华池，据说是个流落江湖的剑客，被仇家追杀却被青龙帮大当家所救，因此留在青龙寨。特点是攻击高、控制多，如果按照副本设置5人来打，那么只要打断好boss技能平稳输出就能过了，但此刻他们只有两个人，为此顾也凡特地跑到樊奕那边看了看——
还好，48级的极乐宫已经有打断技能了。
[破穴指]
瞬发，施法距离10码，冷却时间12秒。
打断目标施法，若再次触发，则消耗20点剑意值使目标昏迷3秒，并在昏迷状态结束后降低目标30%移动速度，持续10秒。任何攻击可以中断破穴指的负面效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