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不出来,范无救平时一副小身板,今日却这般。大力,硬将流景拖进了鬼门关:“我在曲家等你还不成吗?”流景都快要被他的粗鲁拽出眼泪
谢必安一听,顿时有些明白艳骨为何要跟他置脾气了,又听范无救道:“你还去曲家?你难道不知道曲少梓他...曲少梓现下正跟柳璃培养感情,你没事跑去打扰做甚?”
“我哪里有打扰,只是昨日回来路过南郡城,去看看友人如何了而已。”流景伸冤道。
范无救疑惑道:“所以?”
“所以围炉饮酒一夜而已。”最后便没了声音。
范无救真想掐死他,里头的那位盼天盼地盼了一年多,好不容易回来了,却不是第一时间回这,还跑去跟旧情人围炉饮酒一夜,真亏他好意思?
眼见过了鬼门关,上了黄泉路,再不久就是忘川河,忘川河一过,再见艳骨还远吗?可范无救拽的实在太紧,虽然急,总不能跟他动手,他与谢必安,流景还是很看重,与他们在一起的日子,酒不是白喝。
再观渡船老人,看着自家判官被范无救拽到了船上,依旧平稳的摇着木船,而划过腥臭扑面的忘川河,流景就知道自己这下更是别想逃了。
快到鬼市了,想到此时模样,流景不禁软下口气求道:“无救,你看这也在鬼市了,你就放开我吧,我在尸正香等你如何?”
范无救直接拒绝:“不行,谁知道你打什么小主意,你必须跟我去阎罗殿。”虽然拒绝,范无救却放开流景,流景正松口气,想着不至于那么难看的时候,范无救又不知从哪弄了条锁魂链出来,直接就把流景锁了,捆的严严实实的,打量后笑道:“这回就不怕你跑了。”
昔日的判官,却被昔日的下属用锁魂链当游魂野鬼抓了回来,这回好看了!鬼市的鬼民见了流景,本都兴奋兴奋的,出来却见给范无救绑了,一个两个也傻了。
没傻的也就问道:“黑爷,你绑着判官作甚?”
范无救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不绑他就要跑,到时候你们可就没判官了。”
本还想着这帮鬼民能救自己出来,结果却是...“也对也对,刚刚听说判官自愿卸职,可把我们吓死了,只是黑爷,你这锁魂链看着不够粗,要不要再加两条?判官溜得贼快了。”
一个个魂体珠圆玉润的,还好意思说吓死,嫌不嫌丢脸?流景板着脸,真心不想与他们这帮肤浅的鬼再交谈。
再回阎罗殿,也只能感叹世事无常,人算不如天算,艳骨在高位上坐着,正经着脸色,倒是十八鬼吏与牛头马面,见流景给范无救绑着,一个个张大了嘴,像见着鬼了一样。
流景怕见到艳骨,所以一进门就转过脸忍着不去看他,也许没看到,还能当做是另一回事。
“无救,你带了谁回来?”艳骨清冷的声音在阎罗殿内响起。
真行,不过两刻钟,就当不认识了。
“禀大人,此鬼流景,妄想逃离酆都城,正好给属下遇见,于是属下自作主张给绑回来了。”范无救毕恭毕敬道。
流景在他身后站着,看他站的笔直,屁股翘起,听闻此言,差点没忍住一脚揣在他屁股上的冲动。
娘的,这辈子真是走了狗屎运,交的兄弟一个比一个靠不住。
艳骨若有其事的点点头,淡然道:“嗯,你们兄弟先去忙吧,此事我会处理。”
范无救当即高兴道:“属下告退。”
见他要走,流景连忙叫他:“你走归走,背叛我归背叛我,你也总得把锁魂链解了。”
范无救板起了脸:“你是逃鬼,可知没有阎王的令牌,私自逃离酆都城是什么罪,如今只是绑着你算轻的了。”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可这一板一眼的却将流景唬住了,若是没听错的话,卸职之后并不能随心所欲再出酆都城?必须要有艳骨的令牌,真行啊,又被摆了一道。
十八鬼吏看着双手反在身后,被锁魂链五花大绑的流景,摇摇头,真不知道这大人们什么时候喜欢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游戏?但是他们还没想明白,艳骨就开始审判鬼魂了,也就是说,流景被晾在了阎罗殿。
的确,公堂之上的他公正无私,执法严厉,可私底下的他...呵...这么久了,流景才发现,这般多面玲珑的艳骨,什么时候让他看透了?
六七个鬼魂,快的时候,审判下来也不用半个时辰,反正他们不会在意自己,于是流景偷偷藏到角落,靠着殿柱,背对着他们,听着艳骨清冷的声音。
不过为何狐禾不在艳骨身旁协助?前任判官起码还要个几十年才能回归,他既已卸职,艳骨身侧之位,就应当是由狐禾守着。
狐禾与艳骨的关系已经是不想再猜,总之他们两个没哪个愿意见到他,唉,流景叹口气,若是知晓会被绑回来,当时就不应该告知范无救自己卸职了的事,真是自讨苦吃。
正想着,忽然一道霸道气息逼面而来,慌忙睁开眼,果真见艳骨冷着脸在眼前站着,见他这幅表情,这颗就算有感觉的心,痛的也是自然了,看着他这高高在上的模样,流景笑道:“大人忙完了?终于要审我了吗?”视线四处望了望,竟然发现鬼吏与牛头马面都不在了,整个阎罗殿,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艳骨许久不说话,流景也不想着他能说什么好话,站直了身子,轻松道:“一直都是审别人,今日被你审,还真是风水轮流转”说罢转身要往殿中央走,却听见他说:“你非得这样?”
“怎么?大人嫌我不够配合?还是嫌我没给你跪下?”流景回过身看他,先前把话说破了,也不怕再惹他不高兴,反正都没可能,要怎么审怎么判都随他。
艳骨又不说话,流景嘴唇扬起一抹笑,屈膝就要跪:“既然大人等不及,我跪便是。”只是膝盖还没碰到地,身子就被定住了,艳骨扣着他的肩膀,冷漠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非得这样作贱你自己?”
难道在他面前,自己低贱的还不够吗?:“大人说笑了,既然有罪,就当如此...唔...”艳骨忽然用力扣住肩窝,顿时一股钻心的痛传来,流景本能咬紧牙关忍住。
艳骨一直都觉得流景对他不公平,高兴的时候就哄着,不高兴的时候就冷言相对,从前一样,现在也一样,艳骨想不明白,自己生来便是何等尊贵,就连他的舅舅都要留几分颜面,可整个三界,只有他,轻易的玩弄,轻易的抛弃,所以艳骨一直觉得,自己对他做的不足他半点,何以他能折磨他,他就不能折磨他?
艳骨心怒难平,手下的力度也越来越深,最后直接在肩窝上扣出印子,流景被牙齿咬住的唇咬的通红通红的,其它位置却是苍白,可是越痛,流景越是笑。
“大人既然这般不乐意见到我,何不快点定罪,让我滚得远远地?”
艳骨横眉,冷笑看他:“如何?痛了?你可知你给我的,比这多了多少?”
他给他的?这是什么意思?流景虽然疑惑,却是忍不住顶他:“这么说大人是要报复了?”
“报复?没错,我不仅要报复你,我更要折磨你,你不是对我有非分之想吗?今日我便成全你。”
他这话什么意思?流景还在错愕,眼前的场景就忽然变换到有些眼熟的睡房,目光四处扫了扫,不由得一惊,这是月华楼内艳骨的房间,而此时,他们都在艳骨床上。
艳骨正压在身上,身体本就被锁魂链绑着,又加之被他压着,此时更是动弹不得:“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他手一扬,床帐落了下来,将床隔开一片小小的天地:“还跟我玩明知故问吗?”
“看不出大人钟意这种趣味,喜欢用强的,大人难道不觉得你这等绝色,许我是太便宜了吗?”
艳骨看着他双眸蒙上一层寒意,心腔顿时像被硬物卡住,塞得发疼:“你盼着我许久,今日就是让你赚点便宜又如何?”
流景虽爱慕他,却也不想这样发生关系,艳骨的唇压下来,霸道的在外面舔吻,流景将牙关咬的紧紧的,死活不让他进,盲目的亲了许久,嘴巴都疼了,艳骨也没进去,不由得恼怒:“给我松开。”
流景瞧着他发红的脸,不由轻笑:“大人这么粗鲁,要让我怎么占便宜?这摆明了就是你占我便宜!”
艳骨的表情一怔,没想到流景会这样说,稍即声音也软了下来:“你乖点,不然等会可有你好受。”
艳骨忽然温柔,流景差点没卸下心防投降,可艳骨依旧瞄准了时机,在错愕之际,双唇再度压下,这回直冲而入,霸道的让人难以承受。
流景一直觉得自己喜欢上他是件很高兴的事,即便知道都是男人,于情于理难以接受,可喜欢就是喜欢了,哪管你是男是女,如果不是那一夜,他忽然说出那句话,流景又怎会放弃半年来的坚持对他袒露真情,以为深情一吻,就算不能坦诚相待,至少也是你心有我我心有你,可是一觉醒来,发现不过是一场错觉,那一吻,造就了多少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