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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编号二五零四 (Wordlag)


他记不得自己的名字,他不晓得为什麽自己在这里,只感觉到很沉很重的绝望覆盖著自己,浓浓的悲哀让他麻木,渐渐的感觉不到感情,就只剩下生理上得痛觉了。如果只是身体的痛,他真的没关系的。
心麻了,想不起什麽了,也就恐惧不了什麽。
就是内心有某一处亟欲想起,也终究勾不起任何情绪上的波澜。他只那麽想著的:很快就结束了。但他不晓得结束的,是他自己,还是这个令他窒息的世界。
突然场景更换,炼狱的景象消失,眼前是一片都市丛林,而自己站在一大厦露出水泥表面的顶楼,天空是带了点灰的蓝,阴阴的,世界无声,只有他站立在大厦最高曾,俯望这个毫无人烟的世界。围墙不高,甚至可以说没有围墙,有的仅是矮矮的、围住整个表面的水泥突起而已。他四处环顾,没有风,没有阳光,云凝结在灰天之中,几枝小草长在墙缝里,颓败的没有一丝活泼气息,连绿也是灰黑的。
几滩积水散落在水塔下的阶梯旁,欲滴下的水停止在半空,没有丝毫光泽。他只是淡淡地看著,然後转开视线。踏出脚步,他来到边缘,俯瞰底下铺著石油的街道。街上停了一些车,住宅边也种植了花,却没看到人影。
就像进到了一个全世界的人全被抽空的世界,连时间也在这个地方被抽取开来。所以万物凝结。他垂睫,站上灰惨的阶,往下望。突然有风起,狂乱且粗暴的冲过他的身,撩起黑蓝色的发丝,长发飞扬,肆无忌惮地舞动著。
「衣飒」。
他睁大眼,摇头。不,没有,他没有想想起来,他不想想起来。
「某些,最绝望的事情、最害怕的」。
这句突如其来窜入脑中的话让他皱眉。最绝望的事情──?不、他不是很懂。
身後突然传来脚步声,是鞋底偶尔摩擦著水泥地的声音,细细碎碎。他倏然回过头,黑蓝长发在旋身时抛起美丽的弧度,成了风中的深蓝柳枝,飞扬,在瞬间稀疏的遮蔽了眼前的视线。
待细柳渐渐散去,眼前的画面,缓慢褪出一高瘦的身影。
那双朱红的眼微眯。
有人回报,总理在几分钟之後就会到达神殿。小披应了声,接著吩咐众人将阿滚标跟衣飒移近,好让他缩短施法距离。神殿是很适合施法的地方,无论是在磁场或是灵气上面,都能使魔法发挥到近乎完美的效果。他命人取来神殿内供奉的圣水,才刚一拿过,就毫不客气的在阿滚标及衣飒身旁迅速洒了一圈。
旁人有人惊呼。圣水不是供奉几天就能被称之为圣水的,起码也要在每日的念咒之下摆上一整年,更珍贵者,是要几十年馀,而刚刚的圣水虽不是特高级品,但被那麽毫不在意的洒在地上,看了多少有些心疼。
小披正要抛出魔法,一旁一位男子便出声打断:「小少爷,诺靡亚大人交代过,要给衣飒先生系上浸过血的蚕绳。」小披没看他一眼:「什麽用处的?」男子:「给开启者安定用的,现在还好,等等他的身体肯定会不堪负荷。」小披又问:「哪里来的?」男人:「是诺靡亚大人给的。」小披楞,才终於看向他,瞧仔细了之後,竟拉出一抹笑:「你是我父亲的秘书吧?」之前见过几次,爸都随处乱跑,基本身边是不常带著秘书的,因此秘书总是留在死神公会里工作。
那人鞠躬。「是的。」小披笑:「我不信任你。」
连自己的父亲都信任不了了,他又该怎麽去信任父亲的下属呢?直觉告诉他蚕绳缠不得,不是什麽好东西。况且,他也不是没长耳朵没在注意天界消息的,蚕绳今年来严重缺产,东方神只殿那里都自给不足了,怎麽可能还给父亲一条?这种事情怎麽想怎麽奇怪,除非父亲是很久之前去要的,但既然是之前要的,又为何要保存至今?
这种感觉,就像是他早就料到一切似的。
那人给小披回的话愣住,然後反应过来,没答话,只低著头退下。
小披抛出一颗散发著淡淡橙黄色的魔法球,使之上升到最高空,定住,橙黄圆体开始分裂出其他球状魔法。一分为二,二分为三,以高速繁殖的速度在空中连成一圆列,中间镂空。小披合掌,低垂著脸开始念咒,前发盖住了他半边的脸,只隐约可从细碎发间处得知他是闭著眼的。低沉模糊的咒语从他口中逸出,忽高忽低,忽轻忽重,几乎成了一种神秘而不可解的旋律。圆球随著咒,开始轻微的上下摆动,突然带著强烈光芒的金色微粒倾泄而出,像滑过圆弧体似的掉落,密密麻麻呈椭圆半空体遮过阿滚标与衣飒,粒子与粒子间空隙极小,使人全然无法窥知里面的事物。
金色粒子在接触到地面时瞬间液化,融入地底,渗透出巨大的魔法阵,几乎包围了有两棒球场大的神殿。众人惊叹,皆不可置信地看著脚下,散发著金与白的光芒窜升,几乎有半身那麽高,这种光芒是无法直视的,但若是硬要低下头看,还是勉强可见将光底下藏著的、细密精巧的几何图纹,或圈或矩的延展,如同裂缝似的蔓延到那头,最後在边缘紧密地环成一圈。
小披睁眼,收住咒,给旁人使个眼色,要求他们环著圆形而坐,并念诵他方才交代下去的祈祷文。经文四起,小披手平举,一个游移,不停落下的粒子瞬间消失,只留一层淡金薄雾环绕著原本粒子滑过的地方。他双手平直举起,手心向上摊起,又将眼闭起。
风从魔法阵中升起,旋著柔和的曲线,卷起众人的发,如沐於春风之中,温柔而安祥,接著,风越旋越快,卷起彷佛雾一般实体化的低矮暴风,金光摇晃,最後竟如骨牌般迅速往中心倒去、又似波浪,一波一波涌进薄雾内,魔法阵的图形清晰了,竟是一半光魔法、一半暗咒文。
暗之咒文,也就是又称之为黑魔法的东西。黑魔法在天界已经很少人使用了,主要是因为光魔法已经发展到一个很完善的境界,而且,这个时代「以魔法决斗」这种事情简直是少之又少,自然一般人对魔法的需求就仅在「方便、简单」上,没有必要用到黑魔法的部份。
活了大半辈子才真正看过黑魔法的人,见到那歪曲却又富艺术感的邪魅字体,免不了倒抽几口气。最高阶级的治愈魔法不仅只有光的疗伤,也要有暗的迅速,融合两者达到合一,将爆发出最强大的治愈法术。
聚集到薄雾内的金光一冲而上,宛如湍急的飞瀑逆流往上冲去,那势震著整座神殿,明显能感觉到剧烈的摇晃,并有扩大的迹象。窗外的黑气也在同时卷起雷,是末日覆盖至天界了。
神殿上方卷著恶劣的飓风,并有烈火声迅速席卷而来,小披眉未皱一个,依然闭著眼专心念咒,终於感觉到什麽,他平举著的手猛然往上挥起,金光正式爆出神殿,还带著猛烈的黑火,在此际,天上的巨雷打下,与小披的术法碰上,交碰处燃成深绿颜色。
来了。
衣飒的嘴角出现血丝,小披刚想加强术法的强度,身後突有一蓝光闪过,趁著小披费神於与大雷缠斗之际,将蚕绳缠上衣飒的身。
衣飒身旁又出现在人间时卷著的那种阴风,凄厉的叫声瞬间响彻整个神殿。
小披瞪大眼,黑白分明的眼这回布满血丝,回头,竟是方才与自己交谈的秘书。他眯起眼:「你──」男人:「这是职责所在。」
他想这会是他最愤怒的一次──对待不熟的人最愤怒的一次。他头一次这麽痛恨一个人不听命於自己,平常时候他不会去在意一个人是否对自己服从,但这次他想他真的需要了。
他扯出狰狞地笑。「等这件事情结束後,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而且他是迫切需要。想杀了一个人的念头,首度如此强烈。
分神对男人下了禁锢魔法,男人一时之间慌了,想逃却没办法。小披没再理会他,操起咒语,加深黑魔法的强度,制衡不段要往下劈来的怒雷。
他无法确切形容现在自己是什麽感觉。愤怒与慌乱交织著,足以让他疯狂。他是失去理智的,不停的、毫无限制的使用魔法,他知道自己很快就会撑不住,但他还是使出全身的灵力支撑著整个治愈法阵。
光之魔法在这里是属於恢复以及医治,黑魔法加入後,则是加入战斗、防御的法术。他会用的战斗魔法只有黑魔法,并且还是融合了治愈术的黑魔法,但即使如此,他的身体还是不能够完全去操控战斗系法术,所以即使瞬间爆发力强大,也很快就会弱下。
但他告诉自己不能停止,只要一松手,这两个就会死去。现在的他只有祈祷总理的到来,并且祈祷在他来之前,自己都不会先倒下。就算仅存意志力,不到自己灵力枯竭而死去,他想他不会停止。
因为,当人拥有了确切的目标,就不会轻易放弃。
他不会忘记很久很久以前父亲曾经告诉他的,用心去感觉悲伤、去怜悯,才能激发出更深一层的、最高境界的治愈术。就算那些悲伤,必须要摧残自己,也必须那麽做。
必须。

衣飒直视著「阿滚标」,禁不住地颤抖。他明白原因为何──那是,一直以来不断被自己所恐惧著的,害怕最後一人背离自己而去的情感。
瞬间他明白了这个静止世界所存在的意义,高楼、民房、渺无人烟,那是自己一直以来活著的那个世界,纵使再怎麽拥挤,还是只有自己一人独行。高楼代表著惧怕,而眼前这人,则代表著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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