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还是暗器,分明是狂风骤雨一样的明器!
同样是让人眼花缭乱的厚重攻击,花昊风差了容雪淮何止一重。
躲避不及,花昊风匆匆招出了绮玉郁金,那富丽堂皇而又坚不可摧的巨大花瓣凭空出现,六面拦截,试图将花昊风包裹严实。
容雪淮笑了笑,慢慢的背过手,没有去看那些暗器的落点和结果。在他眼里,这一场战斗……或者说指导,已经结束了。
最开始的一批暗器接二连三的在郁金花瓣上碰壁,看起来仿佛是花昊风的防守更胜一筹。然而此时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是何等暗暗叫苦:在接下这批暗器之前,花昊风从未想过暗器也可以具备如此力道。
“绮玉郁金的防守足够坚实,但是昊风你根基尚浅,还没有足够的灵气能支持他应对极其强大的攻击……快要撑不不住了吧?”
容雪淮与其说是在询问,倒不如说是在预测。他“撑不住”三字话音一落,花昊风支撑起来的巨大花瓣就半透明起来。在光芒最弱的某一刻,甚至已经变为一个毫无防御力的幻影。
就在这一刻,仿佛能够窥得这一缕空隙,一根尺长的穿心钉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骤然加速,眨眼间就已深钉入花昊风的肩头。穿心钉上粹了立竿见影的毒药,瞬间就剥夺了他所有战力;而强大的冲击力不仅让他一路倒退,甚至还把他死死钉在演武场边缘的一座假山上。
这是一场太过容易就结束的战斗,容雪淮从头到尾只用了两个招式。然而支撑这轻描淡写的动作背后,是他对花昊风的极度了解。
“我知道你把刚刚的那一式刀法命名为‘乱金穿空’。我方才用的这一招与你有异曲同工之妙,就叫‘乱花渐欲迷人眼’。昊风,你可体味到我们之间相差的是什么?”
花昊风原本齐整的衣衫已经变得格外狼狈。刚刚那一通暗器数量众多,他当然不会只中了一根穿心钉。后继的那一批暗器除了那根定下乾坤、自身粹了要他失去全部反抗能力的毒药的穿心钉外,几乎都是细小的针形暗器,没体不深,但数量众多,让他此时看起来很像一个人形的刺猬。
眼见他负气一般不开口,容雪淮也脸色不改,缓步走近他:“现在我们彼此都泄了火气,话就可以慢慢说了。当年我和你说过,你与苏澜的事情结果实在令人遗憾,但是起初的错误在你身上。如今你这样折辱他,实在是一错再错。”
“你虽然面上应承我,其实还是固执己见。我猜到你要报复苏澜,又觉得首错在你,所以当年曾同苏澜许下过一个承诺。”
“我答应他,若是有朝一日他主动求见我也好,要人传话让我知道他想见我也好,我便会杀了他,结束他生不如死的痛苦。”
容雪淮看着花昊风猛然变色的面孔,慢慢道:“我那时看出你给他下了不许他自尽的符咒,但我想不到你会用这样的手段对待他……昊风,我和苏澜没有什么可以称得上私情的经历。他的目的不是找我,只是求死。”
第66章 往事
温折只照顾了苏澜一小会,容雪淮就推门进来。他脚步声很轻,让一旁半合着眼睛休息的苏澜毫无察觉。
温折伸出手去,在容雪淮平摊开的掌心中握了握。他小心翼翼的拍了拍苏澜:“菡萏花君来了,你……”
苏澜猛然转过头来,神情与刚刚的倦怠模样全然不同。在神志清楚后,他就再是刚刚那种软弱而隐忍的气质,表情都变得坚毅刚硬起来:他的双眼,仿佛是喷着火焰。
“花君。”苏澜咬着牙撑起半个身体,还没等说点什么,就被容雪淮拧着眉头一把按回了床上:“身上的东西,没有摘下来吗?”
“没有。”苏澜垂下了目光:“那两个东西,要他亲自来摘才可以。”
容雪淮的双眉皱的更深了些,他摇头道:“也许并不用郁金过来,只要有他身上的什么东西就能办到。你愿意让我看一看吗?要是不愿意,我们再想别的方法。”
“可以的。”苏澜苦笑了一声,相当干脆的掀开了自己身上的薄被:“这种事情我其实都有些麻木了……您和您的道侣大概是唯二抱着善意看我的人吧。”
“只要有他的精血就可以。”容雪淮大致看了几眼,就下定了结论。他重新把被子严严实实的遮挡到了苏澜的身上,向外面走了几步,又顿了顿脚步:“如果郁金一定要过来见你,你希望见他吗?”
“不。”苏澜斩钉截铁道:“我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他,除非是他的尸首。”
“好。”容雪淮颔首道:“那他就别想再见到你。”
温折注意到,得到了容雪淮的承诺,苏澜的神情便没有那么紧绷,薄被下的身体也一时放松了。
菡萏花君去找郁金花君索要所需的精血,苏澜也把目光重新转向温折。大概是在刚刚获得了一定的休息,又获得了菡萏花君的保证的缘故。苏澜的气质并不像刚刚那样疲倦委顿,还能称得上“打起了一点精神”。
他体内的那个小东西大概还没有停息,因此他在被子下的身体不大舒服的动了动。然后才斟酌了一番语句,用词客套的和温折说道:“郁金花君血口喷人,也不知你误会没有。菡萏花君为人仁慈又守诺,他今日肯救下我,苏澜万分感激。至于更进一步的感情,我们之间是没有的。”
听他这样说明,温折不由得笑了笑:“我知道,我相信他。”停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谢谢你的解释。”
苏澜点了点头,仿佛放下了什么心结似得,又重新把脑袋转过一边,埋进了松软的枕头里,遮住了自己大半张脸。
过了一小会儿,容雪淮重新回到了屋子。他这次回来的比上一次还快,而且两个嗅觉敏锐的半妖都可以体察到,他身上带了点淡淡的血气。
“怎么了,雪淮?”温折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脸上好像有擦破一点?”
“郁金坚持要来看苏澜,我不准,他也因此不愿意交出精血。他不肯给我,我只好硬打出来,何苦来哉。”容雪淮疾步上前,将一滴精血悬在苏澜的眉心处,速度很快的施为了几下,苏澜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古怪了起来。
“这套东西就是为折磨人而设计,进入取出都不会让人舒服,你还是睡一会儿吧。”容雪淮温和的对苏澜说,手指虚虚的在他面上一抹,指缝里隐隐闪过一点白色的粉末。
苏澜很快就深深睡了过去,温折也就继续刚刚的问题。他义愤填膺道:“雪淮,他竟然打你?”
容雪淮哑然失笑:“我打他的时候下手有点重,他自然要还手。”一边说着,容雪淮一边用手背在脸上抹了抹,那微不可查的伤口就登时愈合了:“只是对自己人竟然能用的上‘郁金山河’这样能引发心魔的杀招……权当他当时是很着急又气疯了吧,卿卿,我实在对他很失望。”
温折一听到“杀招”两个字就紧张起来,主动去握容雪淮的手。容雪淮也微笑着回握了他一下:“放心,这招虽然能引发心魔,但我只是被擦了个边,没什么大事。这几个月注意些,不沾特别剧烈的心魔诱引也就无碍了。”
容雪淮神情一派轻松,看起来是真的没把花昊风的那一式“郁金山河”放在心上。比起这个,他好像还对另一件事更上心些:“卿卿,郁金的那些话,有点故意引人误会。我还是同你解释一下……”
他的话刚刚说到一半,就被温折以吻封口。温折和他唇齿相交,进行了一个缠绵的亲吻后方道:“我知道没什么的,你说过,我是让你动心的唯一一人。”
容雪淮笑了,他主动托住温折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等两人分开后,他缱绻的看着温折,柔声道:“你不疑心我,但我该好好汇报的。等一会儿回房间里和你细说,我给苏澜用的药不重,他也快醒了。”
他的手指轻柔的抚摸着温折的头发,颇有些恋恋不舍道:“卿卿,你先去我们的卧房吧。我在苏澜这里有点事情要处理,他此时大概不愿让太多人见到这幅狼狈模样。”
目送着温折走出房间后,容雪淮这才拖来了一个椅子,端坐在此等着苏澜醒来。
他很有耐心的看着苏澜慢慢睁开眼睛,晃了晃头找回神智,还递给对方一套崭新的衣物,主动避开让他换上。一系列事情都做完后,容雪淮这才温和的询问道:“你这次的来意,是要结束这一切吗?”
“不是。”出乎容雪淮的意料,苏澜竟然摇了摇头:“我要断绝和郁金花君的一切,但我并不想结束自己的生命。这件事情已经可以说了——花君,当年从郁金花君那里窃取资料的人并不是我,正相反,我其实算是救了他的命。”
容雪淮眉头一挑,疑惑道:“我当初曾经询问过你是否冤屈……”
“窃取情报的那位妖族前辈从郁金花君手中放了我自由,于我有莫大的恩情,我不愿意让他受到追捕。”苏澜镇定道:“就在上个月,我得知了他的死讯,这才来找您分辩自己的清白。”
说到这里,苏澜骤然站起,猛然向前跨了一步,毫不犹豫的在容雪淮面前双膝跪地:“我知道您擅长搜魂指术,我记忆中的每一点每一分您皆可随意查取……我同满心的龌蹉想法的某人不一样,苏澜此生,还没什么见不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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