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珑:“……”
杀杀本来玩得正开心,毛毛被主人揪得特别舒服,一下被抢了地方,气得在床里飞来飞去,到处啄,还站在白狼头上扯毛,一时间把床上闹得一团乱,羽毛和白毛到处飞,梅慕九被各种毛淹没,又是幸福,又是感觉要窒息。
“都出去。”秦衡萧端着托盘推门而入,见到这鸡飞狗跳的场景,脸色黑得滴水,走过去一手提起一双狼,放到凌珑边上“别来打扰他。”
“是……”小姑娘特别怕他,听到了赶紧带着它们出去,一只白狼还想跳上去喝甜酒,被凌珑一巴掌拍上额头打了下来,灰溜溜地出去了。
终于清静下来,梅慕九打了个喷嚏,把黏在脸上的毛毛抹下来,笑道:“多可爱啊。”
秦衡萧坐在床边,轻声道:“你现在需要休息。”
“一点伤,没有大碍。”梅慕九说着乖乖张开嘴,咽下一口他轻轻喂到嘴边的甜酒“唔,这么甜。”
“醉山客做的糖。”秦衡萧温柔解释,随即又变了脸色“这不是轻伤,你要对自己的身体这般不重视……”
“好啦,大管家。”梅慕九赶紧也往他嘴里塞进一勺,满意地看着他因为太甜而微皱起来的俊脸“我又不是瓷娃娃,我有分寸的。”
秦衡萧静静看着他,终是无奈笑道:“还要吗?”
“不了,还是少吃点为好。”梅慕九恍然之间又困了,只感觉丹田涩涩的,秦衡萧仿佛知道,手轻轻覆上了他的手,将灵力输进去温柔地抚慰着。
他的灵力本就有些微的治愈作用,梅慕九一下子就舒服得多了,但还是没忘记嘱咐:“就一会儿,别输太久。”
秦衡萧干脆倾身过去,就着十指交缠的姿势,吻住了他的唇。
这次的吻极尽温柔缠绵,秦衡萧的唇只是轻轻地吮吸着,舌头勾画着他美好的唇线,划过他的贝齿,与他温软的舌头轻柔而缓慢地交缠。
“唔……”梅慕九只觉得他温柔得像直接吻到了自己心上,舒服得他如同正躺在棉花上一样,浑身轻飘飘的。
秦衡萧眼神一黯,吻得更用心了,恨不得将他揉在自己身体里就好。
不知两人亲吻了多久,梅慕九即将沉睡过去,秦衡萧在他唇上用力吻了一下,发出吧唧一声,然后低声道:“等你伤好了,一起玩新玩意儿吧。”
梅慕九迷迷糊糊点头:“好。”
“睡吧。”秦衡萧把被子拉上来,给他盖好“我陪着你。”
这时天都还亮堂堂的,两人却已经抵足而眠,秦衡萧紧紧搂着他的腰,似乎一寸也不愿分离。
几个年纪小的弟子放着风筝从无上殿外经过,嘻嘻哈哈的,立马被渡船张提着领子扔下去捉鱼了。打更人也一直守在门口,听说可能有危险后,他也是寸步不离的,生怕主子有事。
外面一直热闹到了深夜,柳东河伤一好就开始故事会,坐在讲堂里给他们眉飞色舞地描述天选疆域的事情,还大肆宣扬了自己与师弟妹们的英勇身姿,重点描绘了宗主和无离天尊的伟岸,把一众弟子唬得一愣一愣的。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蛮子是一掌打向师祖,可是师祖哪能被他打到,立即躲开,当时那步法……”
唐菖蒲百无聊赖地坐在一边,嫌弃道:“好像他看见了似的。”
宋轻吕轻哼了一声,突然道:“你蛇跑了。”
唐菖蒲闻言一看窗外,果然几条蛇正在被小弟子们追逐,有个胖小子还在高兴地大喊:“有蛇肉吃啦!”然后随即就被唐菖蒲一脚踹到了山脚下。
滚下去的。
深夜的时候,一堆人还在玩篝火晚会,渡船张为了鼓励唐菖蒲几人平安归来和首战告捷,特意贡献出了自己捉的最好的鱼,醉山客也烤得甚是得心应手。
即便如此,他们的神识也一直关注着无上殿,特别是玄虬军,几乎是把无上殿围得密不透风。
谁都不想出一点差错。
夜幕沉沉,紧张地氛围透过欢声笑语一点点弥漫着。
一条鱼刚烤完,梅慕九略带惊慌和怒意的声音突然如惊雷般传遍了整座御神山:“都上来!”
众人面面相觑,立马丢下手头的事,直奔无上殿。
李十八喘着气道:“宗主,怎么了?”
梅慕九此时还只穿着单衣,震惊道:“小萧……不见了。”
“什么?”李十八吓得脸色发青。
一直守在门外的打更人也恨得抓紧了手杖:“请主人罚我,是我失职了。”
梅慕九闭目,极力平静下来。谁也不知当他半夜惊醒看见床边无人,一片凉意时惊慌成了什么样,但他也不愿只是慌乱,现在找到人才是要紧:“这不关你事,既然能悄无声息地把他带走,定是了不得的大能,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他,不能让他出一点事。”
华羽不可置信道:“以他现在的本事,和你的神识境界,什么人才能把他带走?”
“这些我们都无从知晓,快去请魏……”
“我知道。”魏先邪此时已踏入殿内“他留下了信息。”
梅慕九没有催促,按捺着内心的急迫,只是静静看着魏先邪继续说。
“方才小萧气息失踪后,我就摆阵追踪——他的血我一直留着,太过独一无二,追踪起来必不会出错。占卜过程中他们一度半隐半现,甚至使我跟丢了足有一刻钟,才又清晰地捕捉到了他的气息。”魏先邪极其严肃,梅慕九也一听便知了:“你是说……此人是故意使你探寻到的。”
“不错,他是什么人,用的什么手段,又是什么目的,我却……”说到这里,他挫败地长叹一口气,显然你也急得快疯了。
“事不宜迟,我与魏前辈,打更人去找人,其余人都留在这里。”梅慕九带上武器法宝,匆匆准备出发,渡船张才在后喊一个字,就听他回头肃然道“御神山不可无人,我们都走了,你们再走岂不是等同于空山一座。守好山,等我们回来。”
说完,他放出仙舟,载着魏先邪与打更人连夜出发。
“在何处?”梅慕九问道。
魏先邪看着追踪到的地方,低声道:“在松风城的边缘。”
听到这里,打更人将头埋得更低了些,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六十七章
他们一直追到了一座小山前,听松风城的人说,这里是一个大能的私人之山,从松风城建立以来便一直在此处,也无人见过主人的模样,甚至从未有人能够踏足。
梅慕九收起仙舟,试探着顺着山路走了几步,竟也没有那人所说的触犯禁制,魏先邪肯定道:“果真是特意诱我们前来。”
三人来不及多想,便跟着气息往上爬去。山路奇诡,景色常变,最终喘着气到了一个小湖边上。湖边是一座木屋,院子雅致,如哪位隐士的居所。
打更人打头,推开了木门,就见里面别有洞天,竟化为了山洞。
梅慕九看着眼前出现的三条路,沉声道:“我们分头探查。”
“这……”
“只有这样才更快,且更安全。”梅慕九说着便选了条路先行走了进去,打更人也只好把还没说完的话咽下去。他也明白,只有这样做,或许才至少能有一人的选择会是对的。
这看起来不过是寻常的山洞,但里面却走过一洞,又有数条路,就像迷宫一般让人晕头转向。
梅慕九越走就越迷糊,根本记不得自己之前走的是哪里,每一处看起来都一模一样,使得他几乎要绝望了。
“小萧!”梅慕九忍不住喊道,声音在空旷的山洞内回荡,他眼底一酸,蓦地又害怕又难过,害怕的是自己的徒弟出事,难过的是自己竟毫无头绪。
“你不会哭了吧?”一道声音传来,他所在的地方翻然换了个样子,成了一般仙人所居住的洞府。而秦衡萧正躺在石床上,石床边上的小桌前,一个俊朗的男人正在喝茶。
他看了眼梅慕九又惊又怒的眼神,自顾自优雅地倒了一杯茶,放在鼻下闻了闻,笑道:“好茶,可要来一杯?”
梅慕九见到人了反而冷静下来,没有先去看秦衡萧,而是坐到了男人对面,仰头喝了那杯茶,低声道:“你有何目的?又对他做了什么?”
“别紧张……”男人理了理自己顺滑的长发,极俊美的脸上掠过一丝病态的微笑“他不过是睡得太沉了,我胥飞白可没有杀人的癖好。”
胥飞白……梅慕九觉得这个名字颇为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哈哈哈哈哈,不认识我的,你还是第一个。”胥飞白眨眨眼睛,笑道“松风岛是我发现的,这下你可知道了?”
梅慕九这才猛然间想起曾经被科普过的,一个散修大能发现了这座岛屿,从而使散修走上了另一条道路。
“你到底想做什么?”梅慕九冷声道,漏景就抓在手里,准备时刻攻击。
胥飞白啧啧了两声,将杯子往杯托里一放,当得一声,梅慕九就如同被电打了一般,松开了武器。
“你打不过我,别惹我生气。”胥飞白面上还是笑着的,语气却森然得让梅慕九心下一寒“我把他带过来,只是想……救他,或者说,满足我想要的最后一步。”
“嘘嘘嘘……听我慢慢说。”他缓缓站起来,脸上的表情突然夸张起来,既兴奋,又激动“别看我这样年轻,实际上,我都不知多少万岁了,但我一直没有飞升……因为,这个世界,实在是太有趣了。我都不知上界是什么样的,我可不想和人佛那蠢丫头一样一心只想着飞升。这还要感谢帝泽天宗这个王八蛋,让我亲眼看见了他们是如何……杀了那头犼,犼又是如何献祭灵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