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茗笑笑不反驳,抬起手捏了捏向恂的耳朵,幸福的满足感已经无法言喻。
早朝过后,向恂特别传召了状元李容仪,在御书房一边看奏章一边等,不料状元李容仪挂着链条,戴着枷锁,由刑部主事大臣带来面圣。
向恂放下奏章,皱眉问道,“沈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启禀皇上,臣有罪,先前皇上曾问起李容仪的出身,臣觉皇上器重其人,遂派人深入调查了一番,结果发现了大不妥之处。”
“你不是说她祖籍柳州,后随父辈迁徙平州,两代从商,战时因受过我军庇护,所以在新水浅湾一战时赠与了粮草马匹,也算爱国人士,这之中有何不妥?”
李容仪惊讶于向恂如此了解自己的情况,刑部沈大人则是惶恐不安,跪了下去,“都怪微臣疏忽大意,仔细一查,发现李家唯一的儿子已经参军战死,家中除了两老,只剩一个女儿而已,就,就是李容仪。女扮男装中状元实犯欺君之罪,而微臣疏忽职守,甘愿受罚。”
向恂舒了一口气,走下台阶,“沈大人所说的不妥之处就是如此?那倒好办。李容仪凭其才学高中,若说有错,最大的过错在于朕,圣旨上并未明言只有男子方能应试,朕一言既出,李容仪的状元头衔已成事实。至于她女扮男装罪犯欺君一事”,向恂错眼看了看李容仪,笑道,“朕早已知晓,也就不存在欺君之说。沈大人,起来吧。”
刑部沈大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半天才回神,“谢皇上。”
李容仪同样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向恂已经让刑部大臣退下,并命人解开了李容仪的链条,问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李爱卿,你为何而前来考取功名?”
“一尝夙愿,想看看这世上的事到底是女子不能做,还是女子做不到。”
闻言,向恂笑开,“你得出答案了吗?”
“前一刻刚想到”,李容仪面对着向恂,坦然道,“即使能做到,还是会被不能去做的环境所束缚,所以千里马再厉害,关键还是在于伯乐如何。”
向恂大笑,拍着李容仪的肩膀,“朕希望你上任之后能以匡扶国家为己任,以民为本。”
李容仪睁大了眼睛,继而跪地行礼,“臣定当不负皇上重托。”
重开科举却招了个女状元,一时成为民间津津乐道的话题。向恂给出的一番解释让朝廷上下无法质疑李容仪的为官资格,只是出于世俗偏见,仍然偶有微词,需要时间而已。而李容仪确实也没有让向恂失望,在泾国开国历史上留下了浓重多彩的一笔,也为后世任用女官打下了基础。
去往御花园的路上,宛茗被向恂的一个想法弄得吓了一跳。
“你要撮合洪大哥和李大人?”
“宛儿,小声点,让洪大哥听见,他就不会来了。”
宛茗对向恂突然的热心表示无奈,“你也知道洪大哥不愿意还这么做?”
向恂不认同宛茗的话,“洪大哥就像根木头,不推不会动,总不可能让李容仪一个姑娘家先主动,我当兄弟的应该帮一把。”
“我不陪你胡闹”,宛茗不看好向恂的红娘计划,“他们两个人何曾有过交集?我看可能性不大,你别好心办坏事,乱点了鸳鸯谱。”
“所以我才让他们多接触,是否有意,我说了不算。”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坏打算,但是向恂没想到一开始就会不顺。起因是向恂听闻李容仪会些武功,于是顺水推舟,让洪世昌和李容仪切磋切磋,不料一向豪爽的洪世昌再三推阻起来。
“我不打,兄弟你也真是的,好好的天气不赏花赏景,总是动粗怎么行?而且还是和姑娘家打,有违我做人的原则。”
向恂心想,你洪世昌真是个榆木脑袋,无可救药。宛茗好笑地看看向恂,表示全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向恂没有办法,正打算和李容仪下棋,谁知李容仪动起手来,却是直冲洪欣而去。
“哎,这样甚好”,洪世昌将花生米丢进嘴里,“女子过招,旁人勿扰。”
向恂郁闷地看着洪世昌,让人摆起棋盘和宛茗对弈,不管他洪世昌了。
宛茗却看着洪欣和李容仪过招,一个退,一个进,难缠是难缠,但非麻烦。
“宛儿,你想执白子还是黑子?”
“只怕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向恂抬头,顺着宛茗的目光看去,不禁眼前一黑,“宛儿,你比我更不靠谱。”
“不靠谱才当了你的皇后吗?” 宛茗笑着反问,“来日方长,只有走着去看了。”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交待正事,番外就发展生活。
85 旧地重游姻缘城
一国之君的出行,还是前往曾经给泾国带来灭亡的原朝,即使向恂力排众议,势在必行,也无法阻止朝中大臣过度紧张所带来的保护,一些帝王形式化的排场在向恂眼里自然也成了劳民伤财之举。
“好了好了”,马车里,宛茗哄着方才闹着要骑马,结果引来随军将士全部跪下劝阻的向恂,“他们会担心也在常理之中,恂,你不会不明白,而且我也同意他们的做法,难道你要一并怪我?”
向恂放下交叉着的双手,皱着眉头,“宛儿,不用帮着他们说话,难道我是叫风一吹,叫沙粒一碰就受伤的柔弱身骨?”
宛茗笑出声,朝向恂靠过去,挽了向恂的手臂,“你不是,你当然不是!但是就当陪陪我,和我在一起,你会觉得气闷吗?”
看着宛茗无辜的神情,向恂舒口气,语气柔了几分,“此时不出去也罢。”
向恂掀开布帘叫了随行在侧的邢正,“传朕的命令,抵达柳州时暂行一日。”
“属下遵命!”
邢正得令,策马去了队伍最前面。宛茗按住向恂要放下布帘的手,偏头去看外面,洪世昌和洪欣比起马车,自然更习惯骑马,但是旁边还多了一个骑术并不怎么样的状元。
向恂凑近宛茗,“我在车里,你还这样兴致盎然地往车外看什么?”
“是你别有兴致才对”,宛茗看了贼喊捉贼的向恂一眼,“状元同行,又给洪大哥制造机会!”
“状元的祖先是柳州人,为缅怀故人而来,宛儿想到哪去了?”
宛茗一脸狐疑,摆明不信。向恂打哈哈,拥着宛茗小吵小闹起来。
然而不管向恂是否刻意安排,洪世昌都未领情,和另一位骑马的将领聊得火热,大谈柳州的美酒佳肴。洪欣没有参与进去,显得百无聊赖。
李容仪是想从后面追上洪欣,并排而行,方便说话,但是马儿不遂人心意,眼看就要和洪欣擦身而过,李容仪拽着缰绳用了力也牵扯不住,反而把马儿弄得有几分急躁,昂起头反抗。马儿若是这时候抬起马蹄,李容仪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洪欣驱马靠近,伸出右手帮李容仪拉住了缰绳,又顺着马儿的鬃毛抚摸着,在李容仪面前桀骜不驯的家伙立刻安静下来。
“多谢洪姑娘出手帮忙。” 实在是不擅长驯服马儿,李容仪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既然不会骑马,为何不乘马车,来受这种罪?” 看到李容仪歪歪斜斜的骑马姿势,只怕全身酸痛都算是轻的。
李容仪坦然地笑道,“人学行走,都是从跌跌撞撞开始,我还不至于跌落马下,自认为不算太糟糕。”
“早知你如此自信,我就不管闲事了,让你尝尝摔在马蹄下的滋味应该也不错。” 洪欣笑看李容仪一眼,一夹马腹朝前走着。
李容仪小心翼翼地催使马儿跟上,“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万事都有个开头,比起望而生畏,我选择迎难而上。”
“真是个书呆子!”
“无用书生当然不如洪姑娘,巾帼不让须眉,匡扶国家,大义凛然……”
洪欣不难听出李容仪话里的崇拜和赞许,而且是发自真心,看了看一身儒生装扮的李容仪,是比某人更易显露女子姿态,难怪叫人一眼看穿。
行至柳州,向恂养足了精气神,谁的劝都不听了,更何况说话最有分量的宛茗,洪氏兄妹都不吭声了,谁还敢高声跟向恂唱反调?
在驿站落脚,向恂拒绝了任何地方官员的拜见和宴席,一到房间就开始解身上的龙袍。宛茗刚倒好茶水给向恂递去,见向恂一副着急忙慌的样子,大惑不解。
“恂,你这是做什么?”
“宛儿,柳州风景之秀美,岂是坐在这驿站就能领略的?”
宛茗明白了向恂的心思,放下茶杯,抬手帮着向恂宽衣,“你呀,可曾带了平常百姓穿的衣服?”
“叩叩,皇上……”
正应了宛茗的问题,福生在刚进柳州城的时候就去置办,眼下送了衣服过来。
向恂看着宛茗得意一笑,身着中衣拿过福生手里的一套青衫长袍和淡青纱裙,关好门,递上为宛茗准备的衣裙,“这样就行了,去屏风后面换上吧,我们一起出去走走。”
宛茗笑着点头,等到向恂将自己收拾一新,找来了随行带着的纸扇,宛茗也从屏风后面出来了,身形款款,摇曳生花,耳边落下的一缕碎发都让向恂心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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