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对话了几句,便一齐向小屋走去。楚玉惜就这样看着,面无表情。那是一个魔修,楚玉惜看到慕百里前边那佝偻着身子的人,淡淡的想着,就是不知道这两人怎么会混到一起的。至于他们要做的事,楚玉惜转了下脑袋,也清楚。既然如此,希望不要后悔才好。
看着前面俩人进了屋子,楚玉惜也跟在一旁进去了。
“不错,就是这小子。啊,真好,真是太好了。马上我就要拥有年轻的身体,恢复法力的鼎盛,还能更进一步。”嘶哑兴奋的声音从佝偻着身子的老人嘴里说出,手舞足蹈的动作看着有些邪恶。
“啪”“你干什么?”老人看了眼边上的人,有些不满的摸了摸被打的手,语气有些阴郁。“你不是说只是收他为徒,不会伤害他的吗?”慕百里缩回手,语气不满。老人浑浊的眼睛转了一圈,露出一口残缺的黄牙,呵呵一笑:“我是要收他为徒啊,这不是要先收拜师礼嘛。还有既然已经做了这事,还矫情个什么劲儿。你也知道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就算是徒弟,那也是要有利用价值的。你这朋友可是上好炉鼎,我会好好待他的。这一位的话,算是赠品吗?还不错,先让老祖我吸点精气吧。”老人看着应该是不高兴了,盯着外沿的人,一把掐住脖子,一缕缕生气从人嘴里流出,贪婪的吸收着,表情餍足。
“不,你不能这么做,你违反了约定。”慕百里听到这些话,终于明白秦歌会遭遇什么,而此时古越傅又正在经受什么。“滚”砰的一声,慕百里被扔到了墙上,然后反弹回来,嘴里一股腥甜。“我后悔了,我不答应,我们之间的约定取消,你不能这么做。”喉咙里挤出的声音,并没有让正在享用的人在意。眼见着古越傅变成了一具没有生气的干尸,老人随手一拂又看向另一人,这才是正餐啊。
慕百里觉得自己也跟着死了一样,身体里的灵魂飘飘荡荡。看,自己还是后悔了。不是没有想到这样的后果,可是当时的自己却真是鬼迷心窍,就应下来了。现在这样又有什么意义,与虎谋皮又哪能那么好下场。慕百里放弃了似得,就这样静静的看着。
“啊啊啊!这是怎么回事?”不等老人将手伸向秦歌,突然捂住心口,源源黑气也从身体里冒出,看着就跟墨汁似得。“怎么会这样?啊!快停下,快停下。”慕百里这时也抬起头,表情震惊。前一秒还很是得意的人,现在竟然表现出那么痛苦绝望的样子,本来就苍老的身体,慢慢落下肉块露出里面的苍白骨头。慕百里不自禁的向后倒退一步,这是怎么回事?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你眼前变成一具白骨,还是会说话、嘶吼的白骨总是让正常人难以理解并恐惧的,即使这人前一秒还在威胁你并做着坏事。
“呐~现在的魔修可真是多啊,还如此猖狂,这样真的好吗?”悠悠的声音像是从远处传来似得,却又像近在眼前。“楚、楚玉惜?!”看着一脸淡然的人一秒显形在屋内,慕百里张着嘴,用了半天劲才发出一点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好在屋内一人一骨头都非正常人,倒也是听到了。
楚玉惜瞟了眼有些狼狈的慕百里,转过头看向那个弯曲的骨头架子。
☆、不一样的事实
楚玉惜显现出来的时候,让屋内俩人一时怔愣,显然并没有预料到竟然还有人隐藏着,未被发现。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骨头架子嘎巴着上下两排只剩牙齿的嘴,声音有些刺耳。“你说呢?”楚玉惜淡定的站在那,手一挥,床上的干尸和秦歌竟然消失,然后又比划了下,俩人再次出现。不过看着却和刚才大大不同,至少人古越傅还活着。这一手让边上的一人一骨都倒吸一口冷气,怪不得自己刚才竟然没有想起他,想来也是用了什么手段吧。对于自己从头到尾的忽视楚玉惜,慕百里终于找到了答案。骨头架子则有些激动地跳了下,“你是修士?哈,你是修士!快,快过来让我吸点生气,我要活着,我要长生不老。快过来!”
看着这样的魔修,楚玉惜冷冽的开口说道:“你的魔气已被净化,现在的你还能靠着什么来为非作歹。明明可修正道却要行什么歪倒,愚不可及。”这句话不止让魔修一愣,也让一旁的慕百里愣住了。
“你懂什么,你什么也不知道。我们是被上天厌弃的,老天爷不让活,我有什么办法,我有什么办法!所以既然如此,你们不如都去死吧,成全你们的善心正道,让我活着岂不更好。”魔修有些癫狂,眼里一束绿光打过来,楚玉惜手指一点,又打了回去。“啊!”那副不堪的骨头架子摔倒在地,掉落下两根骨头。
“放了他吧,求你放了他。”慕百里微颤着双腿走到一定距离,停了下来,声音有些黯哑。“玄帝一族当年以后,世代被天地诅咒,每代子孙都会遭雷击而亡。我的父亲就是如此,而这是我爷爷。当年苦寻一法,终于活了下来,行的却是魔修。我知道爷爷需要吸收他人身上的精气,才能更好地滋补自己,而秦歌就很好。但是我没想真正伤害他,爷爷也说只是收他为徒,以后会带他入道补偿他的。我知道你也有家族渊源,平时也会入坐,想来更能理解这样求而不得的心情不是嘛。”此时的慕百里心里也很是矛盾,一方面是对朋友的愧疚,一方面则是对爷爷依旧残留的亲情,毕竟那是小时候也很疼爱自己的亲人。现在只是一不小心做错事了,将来一定会改的,一定。
楚玉惜两眼在慕百里及魔修身上转了一圈,轻笑一声:“你是以什么身份对我说?朋友吗?”这样说着下巴撇了撇床上依旧安静睡着的两人,那意思让慕百里脸色一白。自己也是他们的朋友,可是却做出了伤害他们的事,这样的自己还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看在朋友的面上答应自己的请求。
“而且我凭什么要放了他或者你?不说他是一个魔修,就说你,你觉得做了这样的事,能被原谅吗?还能为别人求情,真是心大的很。”楚玉惜语气冷冽,表情有些嘲讽。如果今天自己三人都是普通人,那么会发生什么呢。这样想着,现在的忏悔也是廉价,更何况人还没意识到,因为他只看到原本遭遇不幸的人有又活了,便觉得无事了。不过真没想到平时看着最是严肃、镇定的人内心却是如此懦弱,真是让人感叹。
“还有你这位爷爷可早就已经死了,他早已经被魔气侵蚀的失了神志。我想你爷爷的功法并不完整,就算是魔修,人家也不会胡乱练的,因为很容易被魔气给控制,反而害了自己,你爷爷现在就是很好的例子。不然你以为我有恶趣味,才给他弄得就剩一副骨头架子。”这句话一说出口,更是让慕百里瘫坐在地上,一时失神,眼里透着迷茫。
床边的骨头终究还是慢慢的挥发成一堆,散发着臭味的粘粘的物质,然后被楚玉惜落下一簇真火将其炼化掉,未留一丝痕迹。
秦歌和古越傅醒了过来,转头看了看四周,觉得怎么一下子这么安静。
“嗳?!雨停了?哇哦,真好。”秦歌跳下床,顺便趁机压了一下外沿来不及下床的古越傅,跑到门外惊呼,显然很高兴。古越傅白了一眼,也没说什么,就跟在后面走出来。“话说老大和小惜呢,这两人怎么不见了,不会是······私奔了吧!”语不惊人死不休,秦歌调侃了一句,自己就哈哈大笑起来。古越傅又白了他一眼,丢人。“喂,你这眼神什么意思?”“切”“喂”
就在俩人之间差点又吵起来的时候,古越傅向前面点了点头:“你回来了。”秦歌立马转头,一看:“小惜,你这是上哪去了?老大呢?”楚玉惜慢慢的走过来,对着两人打了个招呼,回答道:“慕百里有事先回去了,让我跟你们说一声。”听到这,秦歌可有可无的点点头: “啊,这样啊。好吧,那今天算是陪着老大一起做了最喜欢的事了,虽然中途下了个雨。不过,话说老大到底是喜欢爬上还是喜欢看朝阳啊,完全没搞明白。”
“我觉得都不是,应该是喜欢画朝阳升起时的霞光,不然怎么会来观霞山。”古越傅在一旁反驳道,并说出了自己的理由。“哼,那是你。不管了,好饿,回去找地方吃饭去,都下午四点了。”“好吧。不过小惜你说说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明天一起。”
“嗯,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楚玉惜想了下,没觉得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不行,有自己想做的事才对,说说看,快。”秦歌没有要放过的意思,依旧不依不饶的在边上骚扰着。“那好吧,我现在想要回家,我们就各自散了吧。”楚玉惜点点头,觉得这就是现在最想做的事,宅即王道。听了这话,秦歌和古越傅同时“嗤”了一声,无语片刻,又吵吵闹闹的说这些什么,徒留身后森森山林,在冬夜下更显几分冷肃。
慕百里一脸茫然地走在大街上,踉踉跄跄。脸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看的不多的路人更是快步走了几分,不大会儿他的身边就更显萧条。慕百里的内心很一上一下,空落落的。原来玄帝的后代并不是被诅咒了,而是被保护着。当年玄帝离世后,因为没有孕育下一代,便由他兄弟的儿子继位。至此以后,每代皆会被雷电触击而亡,据说这是玄帝布下的诅咒。因为玄帝的驾崩,即使在家族史里也是一个不解之谜,但是后人被诅咒的说法却不知何时传了出来,且一直坚信着。对于这样的玄帝,他人至今歌颂,只有玄帝本族人恨之入骨。就这样,几百年过去了,家族里的人在无数的岁月里,仇恨更是让人扭曲,到了慕百里这里,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