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跟着身边的人一起上了车。
刚躺在车后座的靠垫上,方芷阑还没来得及闭眼,面前便压过来一道暗影。
苏翊鹤的目光深深盯着她,深到通过瞳孔,仿佛要探入她的灵魂中去,低声道:“我是谁?”
“我是谁?”方芷阑跟着她低声念,愈发觉得犯困。
对啊,她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她现在不应该是在寝室边泡脚边玩游戏吗?
怎么还喝醉了跑出来坐上陌生人的车?
“我是方知难。”不过感受到眼前的人没有似乎恶意,她老老实实开口回答。
“不,你是方芷阑!”一个略显焦急的电子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对,我是方知难。”她再次肯定了一下,眉头微微蹙了蹙,怎么又来了一个边鼻音不分的家伙。
“那…”一只纤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苏翊鹤是谁?”
“就是她。”嫩生生的电子音再次响起。
方知难虽然有些迷糊,但还是能隐约感受到,这个声音好像是在帮自己应付眼前的困境。
她理了理逻辑,才缓缓开口:“就是你。”
苏翊鹤不说话了,目光一寸寸地盯着方芷阑打量,似是要看透她外表下的内里究竟是什么。
看就看呗,方知难死猪不怕开水烫,难不成她还能是个假的不成。
想她方知难一条铁骨铮铮的硬妹,行走江湖多年,难免擦碰,身上这么多磕磕碰碰留下来的疤痕,不都是证据吗?
这般想着,方知难将身上的黑色长裙往上撩,她膝盖上还有…
哇靠,她膝盖上骑自行车撞出来的伤痕怎么没了?
霎时间,方知难酒醒了一大半。
清醒了。
这么真实,不会是噩梦,她不是半夜从上铺摔下来灵魂出窍然后魂穿到别人了吧?
方知难浑身汗毛直立,背后开始冒冷汗。
“稳住,一定要稳住!”脑海中那个电子音又响起,“不要露馅了。”
“露什么馅?”方芷阑发现,自己竟然可以跟这个声音用意念交流。
“你就是方芷阑,方芷阑就是你!”那个声音急切道,“千万不要让她看出来你不是真的方芷阑。”
……
它这样一说,方知难更困惑了。
不过她还是勉强懂得装一些,目光与苏翊鹤对视:“你看我干什么?”
如果不是没有实体,系统真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耳光子。
它怎么忘了,无知者无畏这个道理。
现在的方知难,心里只把苏翊鹤当成一个莫名其妙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
完全没有往日的客气。
“在想事情。”苏翊鹤却恢复笑意,柔柔靠过来,手指勾上她的一缕乌发,将她压倒在轿车宽敞的后座上,“想你怎么不继续了?”
继续?
“继续什么?”方知难又偷偷问脑海里刚才出声的那个小东西。
系统无声在自己的世界躺平平,打算装死。
毕竟当时它忙着干正事,也不知道。
得不到回应,方知难只好开始回忆最初的记忆里,她在干什么。
好像是…亲了眼前的人一口,之后在电梯上又黏黏糊糊靠着她?
不会吧,方知难有些手足无措,眸光闪烁。
作为母胎单身,她自认已经摒弃七情六欲,马上能立地成佛了。
所以亲亲抱抱那种事情绝对不会是自己干出来的,那就只能是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了。
而现在,她还得硬着头皮,替原身装下去。
方知难有一种,清白莫名其妙就没了的感觉。
她二十多年不作为的守身如玉…
方知难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车身。
一看就很贵,把自己卖了都买不起的那种。
眼前这个叫苏翊鹤的人,气质非凡,肯定也是非富即贵。
她有理由相信,如果自己没有伪装好露馅了,苏翊鹤说不定转手能把自己送到研究所进行解剖。
再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的诸多细节,一个概念在方知难脑海中逐渐形成。
莫非…她穿的这具身体跟苏翊鹤是情人关系,而她正好在人家蜜里调油的时候穿了过来?
所以,要想苟下去,她还得装成方才那黏黏糊糊的样子。
好难哦。
但为了活命,方知难眼一闭,伸手到背后准备拉开裙子的拉链。
直到摸到背中心的蝴蝶结,她才发现,这裙子的解法,似乎没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仔细摸下去,原来设计别出心裁,是有一条线从腰椎处开始,就跟系鞋带似的,一层一层往上到蝴蝶骨中心的位置,然后再给绳子打了个结。
方知难自己摸索半天都不得其反,干脆闷闷转过身,对苏翊鹤没好气道:“我解不开,你帮我解。”
既然是情人关系,想吃肉就得自己动手。
第33章 一更
苏翊鹤颔首,落入眼底的,便是她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
被刀子扎了的伤口已经愈合,连结痂都没有,只有约一指长的淡粉红痕。
化妆师非但没有用粉底遮盖这个痕迹,而是别处新材地贴上了一束小花的纹身。
淡红映绿,相宜得彰。
苏翊鹤微凉的手指滑过她细嫩的肌肤,便不自觉抚上了这朵花:“醉得连这朵花怎么来的都不知道了?”
方知难的确不知道,想着装醉倒是个好借口,闷着头不说话。
然后下一秒,苏翊鹤的手指松开。
正当方知难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热气袭来,刚才被指尖抚过的地方便狠狠落下一个吻。
“嘶…”她倒吸一口凉气,浑身僵硬。
不知道该不该将覆在身上的这个人推开。
就在她心中天人交战的工夫,苏翊鹤的动作已经由亲吻改成轻轻的咬弄。
方芷阑的身躯极为纤细均净,根本没什么肉。
于是她啃噬的动作带来的微妙感,便直接透过肌肤,由肩胛处的骨头直传到方知难的每一根血管中。
就连指头,也不自觉蜷缩起。
偏偏身上的人还在作乱,是不是用齿尖轻轻狠咬一下,激得方知难不禁浑身如寒噤般打颤。
但她好歹还有一丝微弱的意识,侧过头来低声呢喃:“不要在这里…”
此时她浑身的衣服都乱得不成样,躺在轿车的座位上,一袭乌发垂下,发梢已经触到地上。
头下意识仰起,露出修长的脖颈,如一只濒死的天鹅。
纵往日方芷阑有千万种风情,对旁人娇憨的,在戏里妩媚的,对生人羞涩的,对熟人稚嫩的。
但只有此番情态,唯有这种时候,才能看得见。
是只属于她的。
一股隐秘的满足感,在苏翊鹤心头如藤蔓般疯长。
她的唇瓣,早已不知何时从背部的花瓣处,移到了方芷阑的脖颈间。
微凉的唇贴着她温热的脖颈,甚至还能感受下肌肤下跳动的脉搏。
仿佛只要轻轻咬一口,牙齿就能刺破皮肤,感受到新鲜甜美的血液。
这般想着,她下意识便咬了口。
“唔…”方知难不干了,伸手捂住脖子,瞪大了眼,“你是狗吗?”
苏翊鹤一愣,头一次见到她这般大着胆子跟自己说话,颇为新奇:“我是狗,那你是什么?”
她是骨头?方知难心想。
不对不对,当务之急,应该是不能让身上的人这样疯下去。
搞得醉的好像不是她穿来的这具身体,而是眼前这个人似的。
被折腾得不想再继续下去的她伸手推了推苏翊鹤:“你来不来?你不来我来了?”
这样一来,苏翊鹤的姿势便由俯在她身上变成坐了起来。
苏翊鹤任由她推开,舔了舔自己的唇瓣,眼尾上挑,向来清冷的眸子竟然多了几分魅惑,嗓音也哑下来:“你怎么来?”
……
方知难手肘向后撑,也跟着坐了起来,盯着眼前人看。
这种事,她的确不懂该怎么来。
但没见过猪跑好歹也见过狗跑,方知难目光落到苏翊鹤的红唇上。
然后下一秒,她便毫不犹豫地贴了上去。
苏翊鹤瞳孔不自觉睁开。
方知难只能感受到,她唇瓣似乎比自己的温度要低些。
一紧张,她就忍不住想舔一舔自己的唇瓣。
然后舌尖刚伸出去,触到陌生而柔软的东西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正在做什么。
但已经来不及反应,苏翊鹤一手扣在她脑后,趁虚而入。
来势汹汹又极具耐心地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让方知难无处可藏。
她每往后仰一分,苏翊鹤就向前逼进一寸。
直到最后,方芷阑圆圆的后脑勺已经隔着苏翊鹤的手掌抵上了车窗。
无处可逃。
只能任由眼前人撕咬缠绵,或轻或重,或急或缓。
车还在平稳地向前开,不知开往什么方向,方知难又羞又急,明明被逼得眼眶都快要红了,却也不敢发出多余的声音,生怕被司机听见。
殊不知,她的这份压抑,更叫人忍不住想用力。
苏翊鹤的唇瓣顺着她娇嫩柔软的唇,擦过下巴,滑过长颈,逐渐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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