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子是谁?”单阿鑫放下手里的笔记本,好奇地问道。
“乔颜她们宿舍的,名字叫沈莉,别人都叫她小金子,不知道这绰号怎么来的。咱宿舍的韩佳佳不是和乔颜关系很好嘛,韩佳佳不想住这了,想搬到乔颜宿舍去,乔颜宿舍的人都不喜欢小金子,正好韩佳佳和小金子换一下。”
凌小蕊解释完就端着杯子去刷牙了,单阿鑫对小金子没有任何印象,不过她对小金子的称呼略有好感,在老家的时候她的绰号就叫小金子,现在在外地上大学,就没再听人叫过她的这个绰号了,现在忽然听到有人绰号和她的一样,心里莫名的就有了亲近感。
单阿鑫宿舍一共四个人,除了凌小蕊和韩佳佳,还有一个叫乔思雅,从大学第一学期开始她们就住在一起,现在已经有半年了。
韩佳佳一直都很少在宿舍,她基本都是住在乔颜宿舍,和单阿鑫她们的关系都比较疏远,她要换走也没人过问。
每个宿舍都有着各自的性格,有的宿舍豪迈而奔放,从早到晚都是整个楼层里最喧嚣的,唱歌声、嬉闹声源源不断,有的宿舍相对含蓄,平时基本没有什么动静。
乔颜宿舍就属于奔放的,因为里面住的人都是外向开朗。单阿鑫的宿舍就属于相对含蓄的,除去经常不在宿舍的韩佳佳,她和凌小蕊、乔思雅都不是特别能疯的人,性格都属于比较温和的,平时宿舍不会显得特别热闹,但也基本不会发生争吵。
小金子很快就搬来了,让单阿鑫意外的是小金子班的辅导员也过来了,辅导员给她安置妥当后先是叮嘱小金子好好和别人相处,然后又拜托单阿鑫她们多多照顾小金子些。
辅导员走后,小金子在床铺上整理东西,单阿鑫趁机仔细打量了一下小金子,很白、微胖,不是太有精神的样子,长相略平庸,不美也不丑,肤色的白并不是白皙若脂的白,更像是有些浮肿的苍白。
相处几天下来,没有什么太异常的地方,小金子很少说话,性格温和而内向偶尔说话也是反应略微有些迟缓。
单阿鑫她们一起出去逛街或者散步的时候,也会叫上小金子一起去。
一天下午课后,单阿鑫她们都回到了宿舍,小金子回来的稍微晚了些。
单阿鑫她们和小金子是同一个专业的,但是这个专业分了两个班,小金子和她们不在一个班,辅导员也不是同一个人。
小金子回来后,乔思雅问道:“你上次又没交作业,你们辅导员今天是不是又找你了?”
“是,”小金子笑笑,然后很活泼顽皮的模仿她的辅导员尖锐的嗓音和口气,“她说,你又没交作业是吧?你怎么老是不做作业呢?”
小金子的眼睛笑的闪闪发光,单阿鑫和乔思雅都愣了两三秒,相互惊诧的对视了一眼。她们谁也没有想到,平时基本不怎么说话的小金子也会有很活泼顽皮的时候。
小金子笑完也有些尴尬,放下课本就回床铺上去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小金子和别人不协调的地方渐渐的越来越明显了,她说话反应很慢,单阿鑫和她说一句话,小金子总是看着她笑,也不做声回答,直到单阿鑫问她两三遍之后她才会慢吞吞的回答。
这也是为什么那次小金子偶尔的活泼会惊到单阿鑫和乔思雅的原因。
小金子没什么朋友,平日上课都是一个人去,单阿鑫她们和她不在同一个班,上课的时间也很少相同,所以也不怎么和小金子同行。
在宿舍里,小金子不注意卫生的坏习惯让单阿鑫她们也开始头疼了起来,小金子床前有个垃圾袋,因为她很少去食堂吃饭,基本都是在超市买些零食回来,所以她的垃圾袋里总是很快就塞满了垃圾,但是她总是想不起扔垃圾,有时候甚至都能看到她的垃圾袋里有小虫子在飞,这让单阿鑫她们都有些崩溃。
偶尔的,单阿鑫也会帮小金子扔一下垃圾,因为实在是看不下去,乔思雅叮嘱了很多次小金子要扔垃圾,可惜小金子总是记不住。
时间越过越久,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脾气再好的人也如是。
不仅仅只是垃圾的问题,小金子平时都不怎么洗头发,她的头发又长,头皮屑就飞舞的很严重,她也从不洗床单被罩,只要站在她的床铺周围,就能闻到一股极为难闻的味道。
最让人不安的是,小金子总是无缘无故的笑出声来,没有人知道她在笑什么。
大概是没有人同行,上课太孤单,小金子越来越不喜欢去上课,整日在她那张散发着异味的床上躺着。
小金子的辅导员有时也会来宿舍喊她上课,来的多了,辅导员的态度就越来越差,有时候单阿鑫在旁边听着辅导员训小金子,也会听得战战兢兢。
不知哪一日开始,小金子是个“睡神”的绰号也散开了,只是都是在私底下开玩笑的时候说。
一次,乔思雅和单阿鑫说起哪个班的辅导员和女生恋爱了,然后女生怀孕了,乔思雅先是叮嘱单阿鑫千万别说出去,然后看了一眼小金子,又继续和单阿鑫说。
单阿鑫觉得隐隐有些不妥,那点不妥来源于乔思雅和她对小金子的无视。
她和乔思雅似乎都开始无意识的把小金子当做透明人,因为她们都知道小金子没有任何朋友,就算让她听到了也无所谓,她也不可能会和别人说的。
放假的时候,几乎所有离家远的同学都开始订火车票了,单阿鑫她们都有点担心小金子不会订火车票,就顺带着帮她订好了,临走的时候由乔思雅把她送上了火车。
再开学的时候,乔思雅说起放假时送小金子上车的事,很气愤的说:“我问她知不知道怎么在哪里下车,下车之后怎么回家,她就知道看着我笑,也不说话,我问了好多遍她才说知道,我就怕她下了车不知道怎么回家,在路上迷路了,可是她……看着她真气人。”
宿舍矛盾积累的越来越多,凌小蕊和乔思雅对小金子的态度越来越差,不扔垃圾、不洗头发、不洗床单、垃圾袋里飞舞的小虫子,所有的对小金子不满的事情都变成了小金子挨骂的□□。
单阿鑫默默地看着,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卫生上事情大家都说了很多遍了,小金子总是不注意谁也没有办法。
更多的时候,小金子都是在床上一躺一天,没有人和她说话,也没有人过问,至多就是她的辅导员态度恶劣的来叫她上课。
有那么一两次,小金子的父母来学校看过小金子,她的妈妈在宿舍里陪了她几天,那几天里小金子显得正常了些,和自己的妈妈说的话也多,只是她们说的都是方言,单阿鑫她们也听不懂在说些什么。
小金子的父母走了,小金子又恢复了原样。
某日晚间,单阿鑫她们三人在操场上散步,凌小蕊忽然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人问道:“咦?那是小金子吗?”
乔思雅立刻反驳道:“怎么可能,她哪有那么活泼开朗,和别人打打闹闹的,可能只是和她看着有点像的人。”
单阿鑫看着凌小蕊指着的那个女孩,看身形的确和小金子很像,走近了,果然不是小金子。
凌小蕊抱怨道:“瞧瞧人家多开朗,哪像咱宿舍的小金子,整天就知道睡觉。”
单阿鑫很想说小金子也有活泼的时候,就是在她刚搬到她们宿舍时,她们都把小金子当做正常人的时候。
而现在,她们都不把小金子当做正常人了,甚至的,已经不把小金子当做人了。单阿鑫很不想承认这一点,却又不能不承认,无视、漠视,就是她们现在对小金子的态度。
小金子经常无缘无故笑出声的事情,让单阿鑫她们越来越无法接受,其实单阿鑫隐隐能够体会到小金子的孤独,她无法正常的和别人交流,只能自己幻想一些开心的事情,然后就笑了出来。
但是这一点让单阿鑫她们开始感觉到了惊悚,有时候夜里睡得好好的,猛地被黑暗中的笑声惊醒了,谁能不害怕。
于是,小金子一笑就挨骂,很恶毒的骂。
骂完了还是害怕,万一哪天小金子忽然发疯拿刀捅大家呢?照她现在的样子,真的不是没有可能的。
凌小蕊和乔思雅以及单阿鑫商量着找下宿管,看看能不能给小金子单独找个宿舍,毕竟宿舍楼还有几间空置的宿舍。
宿管想都没有想就回绝了,她怕小金子自己住万一出事了,没有人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再放假的时候,谁也不想再去送小金子,大家都给小金子的父母打电话让他们来接小金子回家,打了两三天,小金子的父母都说过两天来,乔思雅和凌小蕊都坐火车走了,小金子的父母还是没有来。
单阿鑫有事情在学校耽搁了两天,临走前看到小金子还在床上躺着,她拿过小金子的手机,也给小金子的父母打了一个电话。
小金子的父母说过两天就来,单阿鑫恼火的让他们快点,宿舍里已经没有人在了,只有小金子了。
坐在回家的车上,单阿鑫回忆着小金子到她们宿舍的这一年里,她们对她的态度从最初的关照到后来的漠视,再到现在的责骂,明明开始是想着多照顾小金子一点儿的,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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