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哈哈哈。”
秦怀瑾坐在树上把这一幕看得清楚,被这蠢萌蠢萌的小猪仔逗得忍俊不禁。
呜哇,呜哇......
秦怀瑾在树上笑的实在直不起来腰了,正待下去把那猪仔拎上来,小猪仔竟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可爱少年。
少年眼前披散着头发,盖住了整个脸颊。少年似乎对湿淋淋的头发很是嫌弃,猛的向后一甩,露出面容,清隽异常,俊俏中带着俏皮,灵动中又带着温润。
秦怀瑾看到少年的模样,一下子怔住了!手劲儿把桃树枝都捏断了!
“既明?既明!”
秦怀瑾一个飞身,把水中的人儿抱进怀里。
“既明?!真的是你!”
秦怀瑾不顾怀里的少年的挣扎,把他抱的紧紧的。
“呃,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放开我,放开我啊。”
少年挣扎着,他怎么那么倒霉,看个河灯都能落水。此刻又被这陌生的公子吓到,这公子是不是傻,为何要抱着他。
“我不是什么既明,公子,你认错人了。”
“不,没错,你就是既明。”秦怀瑾把人抱在怀里,脸埋在少年的劲间,眼圈儿渐渐温热。
“公子,我不是,我叫朱晓,不是既明。”少年抵开秦怀瑾的胸膛,他快喘不过气了。
“朱晓?不,既明!”
“公子,你先放开我。”朱晓被这公子的蛮劲儿,无能为力,只能弱弱的挣扎着。
秦怀瑾被这一声喊慢慢冷静下来下来,怀中的少年,不是上一世的既明了,他是这一世的朱晓--一只猪妖。
“对不起,是我认错了。”秦怀瑾失落的放开少年。
“对嘛,我是朱晓,不是既明。”少年也不计较这公子的怪异,讪笑着拜拜手,表示自己不在意。
少年看这位公子,这样着急那个既明,心性单纯的他,想着这个既明一定对这位公子很重要。而且这个公子生的好看,好看的人又面善,一定是个好人。这样想着,禁不住在心里暗暗点头。
“朱晓,我可以跟着你吗?”秦怀瑾目露哀伤,直直的盯着朱晓的眸子。
朱晓被他看的一愣,这公子受伤了?须臾,回过神来,狐疑的盯着秦怀瑾。
“这位公子,我我...为什么要跟着我?”
“怀瑾,秦怀瑾。”
“哈??”
“叫我怀瑾。”
“哦哦哦,怀瑾。”
少年半晌才愣过来,顿时小鸡啄米般点点头。原来这位公子名字叫做秦怀瑾,真好听!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位秦公子好熟悉好亲切。
没有缘由的,也不需要朱晓的拒绝,秦怀瑾就这样跟着他了。
直到有一天,秦怀瑾去见朱晓,一切都变了。朱晓不知怎么了,好似是得了什么怪病,一直是猪仔的形态,再也没变回少年模样。
秦怀瑾着急了,每日对着猪仔说着奇怪的话,但是猪仔只会扭扭身子,背对着,无视他的任何言语。
哼~笨蛋怀瑾,让你自己想原因去吧!
小猪仔心里默默腹屑着,扭扭圆滚滚的身子,继续窝在他宽阔的胸膛上,乖乖地蹭着呼呼大睡。
若是这一世我落水再不救我,别想我会理你,哼。
朱晓,不,乔既明,在睡梦中咂咂嘴,翻了个身。
☆、第九章 蛇缠(一)
【此仇不报,非我族类】
炎炎日正午,灼灼火俱燃。
盛夏的天气,地气一天胜似一天的炎热,山林间漫山遍野的枝繁花艳,草丛树叶渐渐绿的深了。
蝉儿鸣,鸟儿叫,蝴蝶翩翩飞,煞是一番夏日好景象。
日头偏高的正午,正巧是夏乏的时候。每年夏天都会有无数只在地底,潜伏了十七年的蝉,破土而出。只为了在一个夏天高歌一曲,结束人生最后的时光。
它们的每一声鸣叫,都是为自己所唱的葬歌。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听起来凄美异常,惹人潸然泪下。
可是有关风与月的这种凄美,不是大多数人所能理解,并且欣赏的。不巧的是,高言隽就属于那一部分少数人。窗边聒噪的蝉鸣,不停歇的一声接着一声,甚是恼人。
树荫荫蔽,绿叶相交。趴在树干上的小黑蛇,藏匿在树叶下,几乎要跟树融为一体。
也许是那蝉唱的太过欢快,让它没有感到一丝悲伤。也许是那蝉歌喉太过“悦耳”,让它感动的想要送它快些下地狱。
小黑蛇攀附在树枝上,轻轻地扭动着身子,一点一点地向前挪动。黑溜溜的小眼睛,藏着阴鹜危险的光,滴溜溜地盯着眼前高歌的知了,时不时的吐着长长的红信。
“今儿真高兴啊,今儿真高兴!处处好风光哎,处处好风光!”褐色的蝉扑闪着透明的翅膀,趴在树隙间,得瑟地唱着歌儿。
“闭嘴!”
“哼~”知了扑闪扑闪翅膀,趴到另一枝树枝上,停住。
“小子,你太聒噪了!”小黑蛇吐着长信子,对逃跑的蝉,自不量力地挑衅,毫不在意。
“哼,关你什么事!”小知了抖抖身子,惬意的坐在树枝上。
小黑蛇半躬起身子,小脑袋向右转转,眼珠闪着利光,牙口微张,似是蓄势待发,“呵~你要尝试一下我锋利的牙齿吗?”
知了的小细腿向后挪动了两下,随时准备逃之夭夭,还强撑着挑衅道,“你...你以为我怕你?”
“呵~,我不介意塞塞牙缝。”小黑蛇看出来知了的怯懦,姿势稍稍放松,一副大局在握的模样。
“我...我不怕你,哼,我就唱歌,啦啦啦~~~皮卡皮卡丘~~”
小黑蛇小眼睛微眯,他觉得一定是他太仁慈了。不然就是眼前的小知了,不识抬举。一次又一次的挑衅,让他不可遏制的怒了,长长的红信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伺机而动。
夏日炎热,热浪滚滚。高言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安歇。
身着乳白长衫的他,被热浪炙烤地后背沁出丝丝汗水,汗水一点一点的浸湿衣裳,贴着皮肤的衣衫黏黏的,很是不舒服。
窗外不识相的知了聒噪的叫着,本来性情温和的他,也经不住这不停歇的噪音轰炸。在床上翻来覆去,锦绣软布塞住耳朵,也拯救不了他。
那穿透力很强的声音,一声声的刺入他的耳膜。
实在是恼了,他猛的坐起来,揉了揉头发。温雅俊秀的五官上,染上不耐烦。恨恨地瞥了一眼窗前的枝繁叶茂的杨树,根据声音传来的方向,他几乎能确定,那个恼人的家伙就在树叶间隙。
杨树的树皮呈黑褐色,一条条错综复杂,而又凛然有序的树纹,在高言隽眼里莫名的化成了一个个幻影。所有的幻影都指向那只恼人的知了。
从他的方向想看来,刚好微微的凸起一块与树皮不符的颜色。
高言隽星眸一亮、剑眉轻挑,只当是那扰人清梦的知了。稍稍冷静,悠然起身,拿起青石桌案上的砚台,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抬手对着那点凸起忽的一扔。
啪~
那一刻时间好似静止了,万籁无声!
空气中的热浪似乎也没那么翻滚了,热气消褪的许多,树上的蝉也似乎被砸晕了,没有发出其他的......声响z
少顷,又是啪地一声,有什么东西,从树上掉了下来。
随之而来的只有轻微的嘶嘶声和着泥土摩擦声,不多时渐渐地被这正午燥热的空气所吞噬。半点儿没有惹得高言隽的注意。
高言隽淡青色的衣袂翻飞,利落地拍拍手,没完没了的聒噪声终于没了,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也不去瞧那该死的家伙怎么样了,狭长的眼睛微微眨了眨,眼皮耷拉着,似眯非眯,伸手拍拍嘴巴,深深地打了个哈欠,转身舒适地躺在床上,双手轻合放于小腹,不一会儿屋子响起绵长的呼气起伏声。
似是觉得岁月静好,躺在在床上的高言隽嘴角轻轻地勾起,眼角也微微堆起笑意,渐渐沉入了黑甜的梦乡。
窗户外的世界,却是别番景象。
“哈哈哈,多管闲事,会遭报应的。小黑哥,报应哦~~”
扑闪着翅膀的知了,盘旋在半空中笑的肆意。
一条黑褐色的小蛇,在地上暴躁的扭动,因扭动而飞起的灰尘中,和着淡淡的血气,氤氲在空气中。
“闭...嘴!”小黑蛇从牙齿里挤出一声,破碎的嗓音。
长长的红信,一伸一缩,却毫无适才的气势,可是那满满的气愤怒火,清晰可见。
“噗~哈哈哈!今儿是个好日子,好呀好日子~~”
知了扑闪着双翅,盘旋着盘旋着,透明的双翼,在阳光下,顺着缕缕光线,反射着晶莹的亮光。
“嘶~~到底是......谁?!”小黑蛇在泥土中扭动,血液沾湿了泥土,地上一片杂乱。
知了看着受伤的小黑蛇,没有丝毫同情心,夸张地笑着,“小黑哥,哈哈哈......”
“今天...你走运,饶你...一命,你走吧......”
知了在小黑蛇周围盘旋了一阵,颇为得意的嘲笑了一番,“哎哟~小黑哥真了不起哟~小蝉我就不奉陪了。”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