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白见自家宝贝儿还是一如既往乖顺,却觉得她家儿子也不能老宅在窝里了。这春天的日头一天比一天暖和了,小崽子也冻不住了,是该出来活动活动,见见新鲜世界了。
“阿呆,娘亲问你,你想不想出去逛逛啊?”大白抚摸着阿呆的小脑袋顺毛,声音柔和。
“啊?”阿呆一愣,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点点头,“想!娘亲...我可以出去了吗?”
大白看着阿呆试探着询问的小模样,揉揉他小肚子上的白毛,笑笑说,“可以,不过阿呆不要跑太远,容易有危险。”
虽然大白觉得山林里的人不会对她儿子怎样,可是一想到耐不住有些人不怀好意啊。所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细声嘱咐着小家伙。
许是得到了大白的允许,也看到了外面的新奇,白团儿每日从草丛中钻出来,也不跑太远。只在自家门口转一转,要么在树下悠闲地打着滚儿,时不时地咀嚼几口身下的小青草,要么撒了欢儿的跑来跑去,劲儿一猛,撞在树上昏睡个半晌,也不疲乏。
可是这日子长了,难免厌烦,又加上每日里受着那红萝卜甜美的气息诱惑,阿呆本来就不强的意志力,终于还是败了!
一日阿呆正咀嚼着小青草,鼻尖那环绕不消的香甜气息,让他无力阻挡。
似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又似是忘记了那他口中的大坏蛋要把他煮汤的事儿了。白团儿撒开了四只脚向着铭记于心的莺时园跑,小身子轻盈灵巧又不失小心翼翼的穿过篱笆破洞,刚准备撒了欢儿奔向大萝卜,哼~一时得意忘形......
“你这小贼,三番两次的偷盗我这园子,被我逮到,也算和我有缘,以后就在这莺时园里陪着我吧。”
少年勾起得逞的笑意,揪着这长了不少的耳朵,不待着傻兔子蹬腿,绯红色的长袖一拢。整个小白团就窝在了怀里,瘦削的指尖轻轻一点,环绕在指尖的白色的莹光,由指尖缓缓流淌进白团儿的额头。
“呜~娘亲~阿呆又被大坏蛋捉住了!娘亲~快来救阿呆!”
“小家伙,别挣扎了,以后就留下来给我当媳妇儿吧。嗯?小媳妇儿~~”少年挑逗的笑着,眉眼间带着肆意的调侃。
“呜~不要,大坏蛋!大坏蛋!”
阿呆四只腿奋力的挣扎着,可是毫无半分意义,少年似乎是吃一堑长一智了,早就做好了防备,让白团儿不能再得逞。
“小媳妇儿,走,跟我回家,相公喂你吃萝卜。”
啵~~少年猛然在小兔子的三瓣嘴上啵了一下,眼角的笑意更为深邃。
白团儿却是如同绝望了一般,悄然闭上红彤彤的双眼,眯成浅黑色的一小缝儿,小短腿儿也停下动作,似乎从一只小傻兔变成了一只死兔子?
“呜~~他四个月的贞|操没了!他再也不能娶媳妇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一直想写作者的话来着,(挠挠头)好像不知道说什么......
☆、第二十章 狡兔(三)
【哄骗不成反心塞】
“小媳妇儿乖乖,给你一根大萝卜,你就说跟不跟相公走?”
“大坏蛋!不走,不走,我不走!”
***
上古有凤凰品性高洁,非楝实不食,非醴泉不饮,非桐梧不栖。
然今世小蠢兔呆呆傻傻,非晨露不饮,非莱菔不食,非梧桐不息。
经年已逝,三百年后的无忧山,几百番的冬去春来,鸟啼蝉鸣,草木枯败葱茏。百年一刹那,莺时园也大变了模样,人是物非、星移斗转。
日头西落,斜阳微照,树影斑驳,莺时园里却是怎的一番景象?
“媳妇儿,来,乖,相公刚刚洗了一个大萝卜,要不要吃啊?”绯衣公子嘴角轻挑,微蹲在梧桐树洞前,口气微哄,试探着拿着红彤彤的大萝卜晃来晃去,探头探脑的伸向树洞。
......
世界上最为尴尬的是,你满腔热血的时候,别人不鸟你。当然异曲同工的是,树洞中的某兔子毫不给面子的无声地拒绝着树洞旁没脸没皮的某人。
绯衣公子一丧气,肿么办?媳妇儿越来越难哄了!
他是该继续哄呢?还是哄呢?还是哄呢?
......哄吧!
绯衣公子咻地把大萝卜向草地上一丢,打定主意了不会放过桐树洞里的小傻兔。
他姿势优雅地依靠在桐树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擦下巴上不存在的胡子,思忖着。少顷,狭长的眸子里亮光一闪,似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须臾间又消逝无影,转而面不改色、长袖一拢,一小坛晨酿端坐在手中。
看着手中的小坛晨酿,绯衣公子凌然如仙,清秀俊雅的面庞上一瞬间的邪魅入骨,波澜深幽的眸子里换上,不符他模样的稍稍...猥|琐的光。
他就不信了,这小家伙能够承受住他的诱惑。哈哈,重振夫纲指日可待!媳妇儿,来吧!
绯衣公子似乎能够想到那旖|旎的风光,他的媳妇儿坐在他怀里,抱着他的脖子,轻轻地娇嗔着叫他相公,然后两人干柴烈火,一点即燃......
咳咳...那画面太美好,他脑中的意|淫浮想联翩,连着身下的某处似乎已经挺立了!绯衣公子清了清嗓子,也清了清那般更为猥|琐的画面,颇为正色地继续趴在树洞口。
“媳妇儿,乖,相公今日刚得了一坛上好的青竹晨露。嗯~好香啊,阿呆要不要喝啊?”
绯衣公子姿态优雅地靠坐在梧桐树旁,拿着一坛拔了筛子的青竹晨露,手掌一扇一扇的向树洞轻拨着晨露的袅袅清香。
清香袭人,撩人心魄。
“媳妇儿,小媳妇儿...快出来,咱别闹别扭了...相公给你道歉好不好?”
“媳妇儿,相公的酒好香啊,你出来尝一尝好不好?”
“媳妇儿,我发誓,我保证今晚一定会……节制。”才怪!
不管他撒泼耍横也好,道歉轻哄也好,撒娇卖萌也好。百般方法,无所不用其极。
然而树洞中还是没有一丝异动,绯衣公子稍稍有点儿失落了,把坛子放在大萝卜旁边。盯着梧桐树洞片刻,忽而妖娆勾人的双眸一亮,眉梢一挑,嘴角也微微勾起狡猾的笑意。
既然媳妇儿油盐不进,软的不能让咱来硬的!等出来了,咱在床上慢慢算账……哼哼。
“媳妇儿,昨日相公从南华仙君哪儿刚得了一把斧头,听南华仙君说这斧头取材南海珍铁,能断冰韧弦丝,想必砍这桐木定是最为顺手的......乖,让相公试试这斧头锋不锋利?”
不多时荧光一闪。绯衣公子手里果然多了一把银色的闪着锋利亮光的大斧头。
绯衣公子修长的手指在锃亮的斧刃上轻轻的摩擦,斧面光滑,清晰地照出人影,更是把他戏弄的笑容映的真切。
他把斧头扬起,恶狠狠地,作势就要砍向桐树洞。终于他听到了洞中传来窸窸窣窣的细响,嘴角悄然噙起一丝狡诈的轻笑,心里想着,看你你玩还能不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他的脑海中由不得浮想联翩,他要把他的小媳妇儿推倒在榻上,天雷勾地火,这样那样…...然后翻过来换个姿势,继续这样那样……
趁着他邪魅淫|笑的时候,梧桐树洞口微光一闪,一团白色的剪影从他面前的梧桐树一闪而过,不待绯衣公子出手,飞快地钻进另外一个树洞里去了…...
轻笑着的绯衣公子,猛然一愣。
少顷,他眉眼笑意一敛,愣怔着看着已然空空如也的手,还有空空荡荡的草地。
须臾回过神来,顿时眉毛微蹙,他忍不住愠怒道“阿呆,好啊,你个小负心汉,竟然还学会了狡兔三窟了?”这样说着,绯衣公子边嗔边怒,修长的手猛然伸向树洞。
“傻媳妇儿竟然会和相公耍心眼儿了!嗯?“
“快和相公交代,你到底有多少窝?”
“媳妇儿,你快说你是不是背着我红杏出墙了?”
“娘啊,阿呆偷汉子了!阿呆要抛弃我了!呜~~我要成弃夫了......我不活了!”
“让我死,让我去死……”
“…...”
半个时辰过去了,不管他如何撒泼哭闹,也不管他如何碎碎念,最终的结果仍毫无所获。
气急败坏的绯衣公子,眉毛挑得老高,双手掐腰,恶狠狠地皱着眉对着树洞喊道。“阿呆,你个小负心汉,你再不出来,我就把萝卜园里的萝卜全拔了,出不出来?”
呼~~~
回应他的只有风吹梧桐落叶的飒飒声,绯衣公子嘴角一抽,眉目一瞪。萝卜的诱惑力都不够了。他还真当他拿他没办法!
这是逼他出绝招的节奏啊!
“阿呆,你就躲在树洞里吧。你记住了,可别出来了,一旦让相公我逮住了,哼哼...早晚把你炖成兔子汤!”......吃干抹净!
许是“炖汤”这个词,太过于记忆犹新,一下子触碰了某小傻子的心弦。某只被刺激了的呆愣愣小傻兔,也不呆不楞了,慌乱地蹦跶者,窜动着,树洞里窸窸窣窣的,响起青草的摩擦声。
这动静不大不小,听进他的耳朵里,更是尤为清晰。绯衣公子趁机蹲下身,身后铺散着及地的衣衫,利索的把手伸向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