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息网游之六道 (第六芜)

　　谢君衣正在喝汤差点被呛到，李老师你这胡说八道的本领真不是盖的。
　　对面的小姑娘忙给谢君衣递纸巾，谢君衣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姑娘的手，姑娘的脸腾地就红了。
　　李老师觉得有戏，撮合地越发殷勤。
　　谢君衣苦笑一声，还真是承蒙李老师看得起自己。他咽下嘴巴里的鱼，一本正经地说:“李小姐很好，但是我目前还不想找女朋友。”
　　一句话成功让气氛冷却。
　　小姑娘的脸色有点不太好看，李老师赶紧包圆:“女朋友还太早了，可以先从朋友做起呀。”
　　王叔也开腔:“不急不急，这才刚认识，小姗啊试试这个玉米笋，你阿姨做了好久的。”
　　用饭完毕的两个年轻人在长辈的威逼利诱下交换了手机号码和微信号，李老师又让谢君衣送李姗回家。
　　谢君衣有点不太能接受现在的长辈的开放态度，他长这么大连小姑娘的手都没摸过几次，现在直接跃升到送女生回家，真是不怕他兽性大发，把人家给办了。
　　他是一个有原则的gay，不出柜也不代表他愿意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孩子。
　　从李老师家出来要经过一段小巷，谢君衣跟李姗没有什么交流。等到了路口，谢君衣给她叫了辆出租车并且掏了车费。
　　李姗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最终也没讲，她的表情隐在黑暗中影影绰绰看不清。
　　“李小姐再见，到家了说一声。”谢君衣就此跟他人生中第一位相亲对象说再见。
　　他自己则是一路溜达回学校，鼻息间充斥着冷冽的空气，走着走着就跑了起来。跑回A大正好九点半，有学生陆陆续续地下晚自习三三两两勾肩搭背地离去，谢君衣看着他们，突然觉得很羡慕。学生时代有些最美好的感情，而这些情怀在社会上磨砺两三年就会消失殆尽。
　　现在的他抛弃了琴棋书画诗酒花，想得更多的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悲哀么，人总要经历这一步。
　　“谢老师？”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谢君衣回头一看，是余秋盈在叫她。小姑娘扎了两个麻花辫，笑起来甜甜的，“谢老师怎么在这里吹风，不冷么？”
　　“不冷。”谢君衣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面部表情:“你们电竞社过辩论没？”
　　余秋盈闻言就嘟起了嘴开始碎碎念:“没有呢，都上交资料这么久了也不给个准信。”
　　“那就再等等。”谢君衣深知A大的行政效率，他们在小事上就特别磨叽。
　　“嗯嗯，谢老师我先走啦。”有人叫余秋盈，她跟谢君衣道了个别就向女孩们奔去，灵活得像只小麻雀。
　　滴滴，手机响了。谢君衣从内口袋里掏出手机，是长安棋局的私信:
　　【长安棋局】:夫人，在干嘛
　　扑棱，又是一只小麻雀飞进谢君衣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　　下午翻旧书，把《精神科医师》又看了一遍，很残酷的现实题材编织出一个无法定义的故事。我对这方面挺感兴趣的，可能因为我迷恋猎奇的东西。最喜欢的可能还是《天才在左，疯子在右》，买过弗洛伊德好几本书然而不怎么能看下去，果然我还是喜欢故事性强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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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跟宠

　　【露华重雪】:刚下课
　　谢君衣望望天有点冷，他就把手机揣进口袋里先回家。
　　洗了个热水澡，谢君衣穿上毛绒绒的家居服盘腿坐在地上，角落的暖气片散发着慵懒的热度，烘得他昏昏欲睡。
　　他却要强打起精神跟两个人斗智斗勇，一个是长安棋局，一个是李姗。
　　李姗九点半不到就给谢君衣报了平安，只是谢君衣没有开微信就没看到。李姗大概是觉得谢君衣高冷不可攀，还多发了两条，用的都是软萌的语气。
　　谢君衣一看乐了，这小姑娘难不成真对他有意思。他斟酌了一下，发了三个字过去:
　　【小楼一夜听风雨】:那就好
　　【李姗】:谢老师你名字真好听，我可以叫你君衣么~
　　【小楼一夜听风雨】:叫谢君衣就行
　　【李姗】:哦
　　意料中的一个结尾，谢君衣没什么心情去揣摩李姗的心思，小姑娘的心深似海底针。他忙着跟长安棋局聊天。
　　【长安棋局】:夫人回到寝室没
　　【露华重雪】:到了
　　【长安棋局】:摸摸，别冻到
　　【露华重雪】:好，你也是
　　谢君衣的嘴角不自觉地扯出一个弧度。
　　同样一款游戏，有的人玩的是情节，有的人玩的是感情。恋爱婚姻系统真的是个很微妙的东西，不仅衍生出众多的818，还给网恋找了个看似合理的外衣。那些最后奔现修成正果的情侣不算，大部分人还是今天一个亲爱的明天一个宝贝，换cp如流水，更有甚者直接出轨婚外情。女孩儿心思细腻，容易喜欢上对她好的人并且产生依赖心理，谢君衣没想到自己也有。
　　【长安棋局】:上游戏么？
　　谢君衣看了看时间，十点有余就回:
　　【露华重雪】:太晚了吧，你明天不用上课？
　　【长安棋局】:一二节没课，你上来我给你个东西
　　【露华重雪】:嗯，那好
　　谢君衣上线的地点在洛阳，刚下过雪，远山隐在一片白茫茫中，偶尔有几只鸟停在枝头叽喳两声。谢君衣感觉有点冷，就从装备栏里找出一件厚实的斗篷披在身上，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六道要模拟四季变化连温度都走纪实风格，都不替玩家考虑一下负重大了会影响躲避速度。
　　谢君衣站在一棵树下等长安棋局，那棵树虬枝错节，积了不少雪，在阳光的照射下慢慢地融化成水，闪闪发亮。
　　扬州和洛阳相距近千里，长安棋局用了传送符，得在小黑屋度过十秒的读条时间。十秒后，他被传送到洛阳城门口。
　　自家夫人就在那城门旁的树下。一头紫发松松地绾了个髻，身上披着白色的长斗篷，领口处一丛茸茸狐毛，她仰着头看树上的雪看不清表情，有融化的雪水落到她裸/露的皮肤上，冻得她打了个寒噤。
　　长安棋局的心里滋生出一种莫名的情愫，他大步走到露华重雪面前，伸手拭去落在她脸上的雪水。
　　“你来得好慢。”谢君衣本来只是单纯的吐槽，但是冻久了声音有些沙哑，这句话落到长安棋局耳朵里就有了撒娇和嗔怪的味道。
　　长安棋局揉揉他的头，笑着说:“想我没？”
　　“……”谢君衣在心里咆哮，调戏他是要付费的。
　　得亏长安棋局见好就收，才没有让谢君衣暴走。他交易了一个蛋给谢君衣，一个圆滚滚布满花纹的蛋。谢君衣感觉自己的脸上落满了黑线:“这是什么？”
　　“我们儿子。”长安棋局对答如流。
　　“噗。”谢君衣不客气地喷了长安棋局一脸口水。
　　长安棋局淡定地抹抹脸，说:“这是高级宠物蛋，孵化出什么不一定。”
　　“还要孵化……”谢君衣脑补了一下自己蹲在蛋上面，过个把时辰就嚎一嗓子咯咯哒，一股恶寒油然而生。他毫不犹豫地把蛋塞回长安棋局怀里，一板一眼地说:“我才不孵。”
　　“哈哈哈哈哈。”长安棋局抱着蛋笑得欢快:“不用你真孵。”
　　“真的？”
　　“君无戏言，如假包换。”长安棋局把蛋放回谢君衣手里让他拿着，然后又变魔法般地拿出一个软垫。他教谢君衣把蛋放在软垫上，此刻蛋上方出现了计时条，75个小时。
　　“好久诶。”谢君衣心急了。
　　“两三天而已。”长安棋局捏了把谢君衣的腮帮子，软软的手感很好:“你该下去睡觉了。”
　　“我明天不用上课。”谢君衣答得飞快，他开始对这个蛋有小期待了。
　　“不上课也快下线。你们女生不是要睡美容觉么？”
　　我又不是女的，谢君衣翻了个白眼，不过长安棋局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就乖乖下线了。
　　“晚安。”谢君衣给长安棋局留了条私信。
　　对方很快就回了，亦是“晚安。”
　　**
　　岳棋陆陆续续来找过谢君衣两三次。谢君衣不得不承认岳棋是个天赋很强的学生，点拨几句他就能做出相应的调整。
　　演讲比赛在周五下午举行，谢君衣作为围观的吃瓜群众挺晚才去，当时岳棋已经讲了一分来钟。他捡了个位子坐下，检查自己这些天来的训练成果。
　　岳棋表情自然，动作得当，唯一欠缺的就是内容的流畅度，有几处磕磕绊绊，但这也不妨碍他的整体发挥。
　　最终他得了二等奖，一等奖是新传院的女生，自然没得比。谢君衣趁着他们上台领奖的空当就离开了礼堂，岳棋捕捉到了他的背影，略显单薄的身子套着件黑色卫衣，和随便一个普通学生别无二致，但他已经是A大的老师了。
　　人生与人生真的有很大的不同，有的人含着金汤匙出生，有的人则在贫穷与疾病间摸爬滚打，即使是死亡，有的人迎着鲜花与露水，有的则静默地在土里腐烂。
　　但是不论看着多么圆满的人生，都会有他的坎坷与困难，正如平静的海面也藏着汹涌的暗流;同样的再破碎的人生也有其微小而确定的幸福。